第二章 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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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麓跟門衛保安大叔說明情況後順利進入學校，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校園裡空蕩蕩的，更加印證了白麓心中的想法：那幾個男生是逃課的。

根據門衛大叔的指路，白麓很快找到了高二辦公室，班主任張清帶她去了高二四班，此時班上正上英語課。

張清把英語老師叫出來說明情況後，便走進教室。班上同學很快就注意到張清身後還跟著一個嬌小的女孩，烏黑的秀髮擋住了面容，讓人看不清容貌。

“同學們，打斷大家上課一下，這是我們班新來一位轉校生——白麓同學，大家熱烈歡迎。”

教室裡響起陣陣鼓掌聲。

“大家好，我叫白麓，來自c市。”白麓低著頭細糯的聲音帶著絲絲緊張做了最簡單的自我介紹。

語畢，微微抬頭看了眼講臺下陌生的同學，瞬間就又低下頭去。

此時整個教室安靜的不像樣子，像被下了定身符一樣。

“咳咳”看著班上的這群崽子，班主任張清哪裡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本來理科班的女生就少，一中的理科班女生就更少了，自己班上僅有的三個女生還偏偏骨子裡其實都是一群女漢子。

假裝清清嗓子，打破了這份寧靜。

班上開始窸窣的議論聲和歡呼聲。

“蒼天有眼呀！”

“臥槽，這妹子聲音絕了啊。”

“我們班終於迎來了一個真正的女生，感謝上天。”

“我一個女生，聽著都覺得就蘇了啊~”

“太萌了，我一個女生都被萌化了，好想抱抱她，怎麼辦，會不會嚇著她？”

“還有剛才那誰，你什麼意思，合著我們幾個不是女生了？”

“不不不，景姐，你聽錯了，絕對聽錯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冤枉啊。”

“新同學剛才看了我一眼誒！”

“那明明是看我們，那個‘們‘字你別省略啊。”

......

張清看著底下不爭氣的學生，拍了拍講桌：“好了，都安靜下來，現在還是上課時間，等下課了，你們再跟新同學好好交流下。”

說完環顧教室一週，皺皺眉頭，發現班上的顧辭一行人又不在，轉頭向英語老師問道：“肖老師，顧辭他們幾個呢？”

顧辭？剛才牆頭的那個男生好像叫了一聲“辭哥”，會是他嗎？

“顧辭他們三個，這節課上課時他們就不在。”肖老師平澹的回答道，彷佛已經對這事已經習慣了。

張清臉色頓時不好，沉了沉心，轉頭又恢復成一個慈祥有愛的老師，輕聲說道：“那這樣，白麓同學你先暫時坐到倒數第二排那個靠裡面的空位子上。”

英語老師聽到後，眉頭一皺，但並未說什麼。

“好的，謝謝老師。”白麓看著張清指的位置，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向那個座位走去。

張清一陣欣慰，真的太乖了啊。

底下的同學聽到班主任的安排，被壓下的議論聲又稀疏響起，各種打量的眼光看向女孩。

白麓攥緊雙手，這種目光雖然自己感覺得到並不帶有惡意，但還是讓她有點難以承受，於是倉皇的向座位加速走去。

“那個位子旁邊不是辭哥的位子嗎？”

“老張頭又不是不知道辭哥的脾氣，怎麼還故意安排新同學坐那。”

“等會辭哥回來，新同學就要遭殃了，這麼可愛的妹子就這樣要告別了嗎？”

“真可憐，剛來到學校第一天，就要被辭哥給修理，怕是要給新同學留下陰影了。”

“你說，一會顧辭回來，我們要不要替新同學求求情？誓死捍衛軟萌妹子的生命安全？”

“附1”

“+1”

……

一場妹子保護戰就這樣建立起來。

“安靜，安靜，我們繼續上課。”

白麓聽到周圍同學的議論聲，更加心慌起來，自己的這位同桌似乎並不好相處。

揣著緊張不安的心情度過了半節課，期間班上還是有很多人不時向這邊看來。

“報告”懶散的聲音在教室門口響起，顯得格外突兀。

白麓聽到熟悉的聲音一驚，果然是那個翻牆少年，只是此時的嗓音中沒有任何溫度。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英語老師驚訝地看著被另外兩個人攙扶的顧辭，老實說，她並不稀奇這個乖張少年又逃課了，而是驚訝於居然有人還能把他給弄傷了，連她這個老師都知道顧辭可是他們學校的一霸。

緊跟在後面的教導主任老魏開口說道：“哼，這就是翻院牆的後果，崴腳也是你應得的，回去給我寫份深刻檢討，這週五之前交給我，好好反思一下！再犯就在升旗儀式上站到主席臺上丟臉去，還有你們兩個，也一樣。”說完，便氣憤的轉身離開。

周彥和衛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反正寫檢討書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不過，去主席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做檢討，那還是算了吧，太丟臉了…

顧辭用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童掃了教室一眼，很快定格在自己座位旁邊那個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書裡面熟悉的瘦小身影。

“呵…這麼巧，罪魁禍首竟然就在這。”還真的是都不用費功夫去找啊，眸孔中瞬間帶著一些戲謔，眼中的冰霜也消散許多。

“啊？辭哥，你說什麼禍首？”站在身旁扶著的周彥歪著頭，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顧辭並未回答，周彥不解地順著顧辭的眼光看過去。

“我靠，辭哥，竟然有女生不怕死的當你同桌？新來的吧？”

跟顧辭一起翻院牆的衛海也注意到了，這老張難道不知道辭哥的性子嗎？

“好了，顧辭、周彥、衛海你們幾個趕緊回位坐好。”英語老師催促道。

顧辭被扶到座位後，纖細的手指輕敲打著課桌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那輕擊聲，彷佛是在擊打著自己的內心，聲聲敲在自己的心尖上，惹的白麓整個人更加心神不寧。

過了半響，聲音終於停止。白麓剛鬆一口氣，熟悉的絲竹味便向自己瀰漫，讓她動彈不得。

周彥坐在顧辭後面，剛才本想趁扶顧辭期間看清新同學的面貌，可是她卻一直低著頭。

班上可是好不容易來了個女生，別到時候被辭哥嚇得轉班，腦海中還想著顧辭會怎樣暴躁的對待新同學，自己到時候應該怎麼去勸阻，雖然知道那樣根本無濟於事，誰也攔不住顧辭。

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但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子被嚇吧。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見前面有任何動靜。

遙想當初高一的時候，一個高三學姐向顧辭告白，手還沒碰到顧辭，就被顧辭一句“滾”給嚇跑了，事後那個學姐甚至找了校外的人來報復，結果顧辭隻身一人都把他們幹趴下了，還直接踩斷了其中一個人的手，並嚴重警告了那個學姐。

這些年喜歡顧辭還真不少，可從來都沒見有哪個女生能近的顧辭的身，連敢向顧辭表白的都沒幾個。他們哥幾個私底下還開玩笑說以後就只剩下顧辭一個孤寡老人了。

不過這新同學雖然不知道長的怎麼樣，可是莫名感覺就是跟其他女生不一樣，辭哥應該會手下留情吧。

剛想到這，此時便看見顧辭側過身，微微俯身。

完了，辭哥終於還是要動手了嗎？

全班的注意力也瞬間集中到這一小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喘。

“靠，班長你快上啊，不然就來不及了！”

“林紹，你咋不上，那是顧辭啊，比教導主任都可怕。”

“何止，我覺得比我沒考好時，勐揍我的我爸都恐怖。”

“不行，不行，一定要做點什麼分散顧辭注意力。”

“誓死保衛新同學！”

“+1”

“+1”

......

“報...報告。”底氣不足甚至帶著懼意的顫音在教室裡顯得格外清晰，那神情就如同要去勇敢赴死的戰士般。

看到全班除了那一塊以外的同學都紛紛轉頭眼中帶著光看向他，似崇拜，似讚賞，有的甚至還偷偷給他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不得不說這還是自己當班長以來頭一次受到大家的信任，那自己就更應該去做這件事了，默默給自己鼓鼓勁。

“怎麼了？陳獨。”英語老師問道。

顧辭接下來的動作也因此被打斷，白麓察覺到那股氣息再次遠離自己，默默撥出一口氣。

班長陳獨斜眼偷瞄了一眼，看到擔心的場景並未發生，長舒一口氣正準備回答，就感受到了腦後一道強烈的注視，彷佛自己就是被什麼盯上的獵物般，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能讓自己感覺如此壓迫感的只有班上那位大老了。剛鼓足的勇氣瞬間潰不成軍，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老...老師，這，這裡可以再講一下嗎？我...不是很懂。”

天知道，剛才說這一句話，自己的舌頭都緊張的差點打結，背後已經被驚得出了一層冷汗。

心裡欲哭無淚，新同學，我也是捨命保住你一命了，希望大老趕緊忘記，不要記仇，不要記仇。

英語老師有點納悶，自己現在講的明明是最基礎的東西，陳獨平時英語成績不錯，怎麼會不懂了？而且怎麼今天變成結巴了？不過本著老師的職責，還是重新仔細講了一遍。

“厲害啊，班長，小弟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仗義，深表佩服。不過，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陳獨幽怨的看向同桌這個慫恿者，歪過頭去不理他。

你不懂我剛才經歷了什麼...

林深莫名其妙，怎麼救了新同學咋還不高興了？？

顧辭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冷笑一聲，是以為自己真的會做出什麼嗎？那自己不做點什麼還真的對不住他們剛才的一場戲了。

大家看到顧辭沒有下一步動作，也就都放心了，很快英語老師便帶著大家一起朗讀課文。

顧辭手撐著頭，目光散漫的看向白麓放鬆警惕後白淨的臉龐，在穿過玻璃窗的陽光下可以看清上面細細的透明絨毛，混雜在朗朗讀書聲中輕聲說道：

“怎麼，都不準備打聲招呼嗎？小，朋，友。”語氣聽不出起伏，但是莫名染上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女孩眼睛輕輕顫抖，控制著本就有點顫慄的呼吸，結巴的回答道：“我…我，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想完事了？我的腳可是因為你，醫生說要一個星期才能好。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補償我才行，嗯？”尾音繾倦悠長。

“是...是你自己翻牆造成的，不能怪我...”越說越沒有底氣。

“嗯？你確定跟你沒關係嗎？”疏懶的嗓音微微上揚。

“那...我要這麼補償你才好？”白麓咬了咬下嘴唇，還是在某人的逼迫下妥協了。

糯軟的聲音撓的顧辭心尖癢癢的，看到女孩輕咬嘴唇的不經意動作也強烈刺激了顧辭，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讓顧辭一下子接不上話來。

該死！

‘我去，辭哥竟然過了十五分鐘還沒動手，周圍的讀書聲導致聽不太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不過那神情怎麼總感覺像在調戲別人小姑娘啊！’周彥不禁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住了，於是將身子向前伸了伸。

“咳，先把筆記給我也抄一份。”顧辭被這莫名的情緒亂了心緒，眼神微微閃爍，只好先轉移話題，反正來日方長。

周彥靠近聽到後，心想：辭哥果然還是沒變，這肯定又是新的懲罰手段，嗯，一定是這樣的。

周遭的同學還是時不時不放心的瞧向那邊，生怕顧辭把這個萌妹子給揍了。

看到班上同學的動作，英語老師自然注意到了，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顧辭，你別欺負新同學。”

“怎麼會，老師，我可是在跟新同學，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好好交流感情’這幾個字被磨得深沉，帶著不明的意味在裡面。頓了頓，顧辭歪頭看向白麓，嘴角微勾，轉瞬即逝，低沉說道：“對吧？同桌。”

白麓被顧辭看得越來越心虛，只好輕點了點頭。

“我靠，辭哥居然笑了，你看到沒？”

“哪呢，哪呢，你看錯了吧。”

“我...難道真的眼花了？”

英語老師聞言，並未繼續說什麼，像顧辭這樣的刺頭，根本管不住，一般只要不太擾亂課堂紀律，老師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