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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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就是舒服啊。”景白拿著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個投射，紙巾準確無誤入垃圾桶。

蔣靜怡無奈的笑了笑，轉頭看向白麓：“麓麓，怎麼樣？”

“酣暢淋漓。”

說完白麓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下還是小聲問道：

“靜怡，顧辭他平時學習好嗎？”

不等蔣靜怡回答，景白就一臉古怪的開口道：

“顧辭？學習跟他完全扯不上邊，我都沒見過他看過課本，聽說開學第一天領書的時候，人家剛領完就全扔垃圾桶裡了。麓麓，是什麼導致你產生了幻覺會覺得那個大老喜歡讀書的？”

蔣靜怡繼續說道：

“顧辭這個人在班上一直都是倒數第一，也像景白說的，我們從來沒見過他看過書。”

一旁的裴綺也對白麓的這個問題感到奇怪，猜測說道：“麓麓，是不是顧辭對你做了什麼？”

景白聽到後突然緊張起來：“麓麓，你說實話，是不是顧辭做了什麼事情，有我們在，你別怕。”

白麓看著面前一臉擔憂的三個人，算了，那件事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隨即搖了搖頭：“沒有，放心吧，顧辭沒有為難我。”說完還露出一臉笑容。

“好吧，不過如果真的有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哦。”

“嗯嗯。”女孩用力的點點頭。

白麓從蔣靜怡她們口中已經知道顧辭總不可能是突然想要學習才看筆記吧？可是那個時候為什麼顧辭會那麼專注的看自己整理的筆記呢？

還沒等白麓想明白，景白就一把摟過她的肩膀：

“走吧走吧，上體育課就是好，可以提前下課去食堂，不用排隊。”

正如景白說的，食堂裡寥寥無幾幾個人，她們也很快打好了各自的飯菜。

剛等她們找位置坐下，顧辭就像算好了時間一樣，慢悠悠走進了食堂。

景白率先注意到。

“wocao，顧辭怎麼又往我們這個方向走來了。”

“什麼！”裴綺驚了下，準備回頭去看。

“別看，綺綺。”蔣靜怡提醒到，生怕真的又把顧辭給招來了。

“我們要不要趁他還沒坐下，趕緊換個位置啊？這一週大老都坐在旁邊，感覺會不自覺的拘束起來啊，比畢竟某人氣場天生一米八。”

“景白你傻啊，這樣不是更明顯了嗎？說不準還惹怒他。”裴綺說完還附贈一個白眼給她。

果然，顧辭又穩穩的坐到她們旁邊一桌。

“額，你們說顧辭這是什麼意思啊，還真的又坐到我們旁邊了啊。”裴綺小聲的說道。

蔣靜怡若有所思，如果上次是因為她們旁邊正好有空位的話，那麼連續幾天都是這個理由很顯然就很難成立了，況且現在整個食堂空座位那麼多，顧辭這次簡直襬明就是衝她們一行人來的，可是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反常？

緊隨其後而來的周彥看到顧辭選的位置，旁邊又是班上的女生，先是一愣，然後古怪的看了一眼衛海，心裡想辭哥之前不是討厭和女生接觸嗎？怎麼連續好幾天都主動坐到女生旁邊，而且還都是同班的，怎麼想都感覺是故意的。難道是因為是同班同學，所以產生了免疫？排斥感減少了？再難不成是想和熟人一起吃飯，這樣更有食慾？

想了半天還沒想明白，晃了晃腦袋，算了，還是吃飯要緊，坐哪不是坐。

“辭哥，今天吃什麼？”

顧辭還是不經意的看向旁邊女孩的餐盤，這次卻被女孩的手臂遮擋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冷哼了一聲，氣壓低了幾分，用手撐著餐桌站了起來。

“辭哥？”少年突然的起身讓周彥不解。

“嗯，土豆牛腩，小白菜，還有一個辣子雞丁。”

“辣子雞丁？？辭哥你不是一向不吃辣嗎？”衛海這次搶在周彥前面提出了疑問，語調上揚幾度，不難聽出語氣裡是多麼吃驚。

“這次想吃了。”沒做過多解釋隨即就將飯卡遞給周彥。

“可是，你不是不能吃...”

沒等衛海說完，顧辭就打斷了他的話：“快去。”

周彥和衛海相看一眼，不知為何對方會突然這樣，認命的一起去打菜，眉眼間都顯露著一抹擔憂之色。

蔣靜怡，景白和裴綺三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無聲的交談著。這次大老又跟麓麓點一樣的菜，一次兩次也許是巧合，但是三次四次就不是了。

很快中午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如同從餓牢裡放出來的般，蜂蛹而至食堂，頓時變得嘈雜起來。

“誒誒誒，你們看辭哥今天又出現了誒。”

“哪呢哪呢？”

“之前我同學跟我說這件事我還不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樣看來，是不是以後會經常在食堂遇見辭哥啦。”

“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食堂人比以往多的多？”

“難道你沒發現，是妹子一下子增多了嗎？像我們以理科為主的學校，女生本來就少，大部分都在文科班，除了做廣播體操和升旗儀式上，我還真是頭一回一下看到這麼多女生。”

食堂裡的女生們也都各自默契十足的組成一個個小團體紛紛議論著。

“是真的誒，他們沒有騙我們，顧辭真的出現了。”

“真的好帥啊，我感覺比秦季雨都。”

“帥是帥，可就是太清冷了，你敢上跟前跟他說他很帥嗎？”

“我認慫，有賊心沒賊膽啊。”

“誒，旁邊那桌怎麼是一群女生，哪個班的呀，膽子這麼大？”

“對了，聽說顧辭這幾天都就坐在那一桌女生旁邊的位置。”

“同一桌？”

“對的，不管那四個那邊女生坐哪，顧辭都會坐在她們旁邊。”

“你怎麼知道是同樣的人？不是說那次是因為正好她們旁邊有空位嗎？”

“說巧也巧，我正好跟那個，右邊靠走道的那個女生是初中同學，自然是認識。”

“誒誒，我還聽說她們跟顧辭還是同班同學。”

“難道傳言有誤？顧辭其實並不排斥女生？”

“也有可能啊。”

......

周圍人的議論讓顧辭有些煩躁，更何況自己還是他們議論的主題，心裡的躁動感越來越強，再加上剛才體育課小傢伙明顯有點躲避他，不願與他對視，越想越煩躁。

一聲驚呼聲從旁邊桌響起。

“麓麓，你怎麼了？”

“怎麼回事，怎麼還流淚了？”

白麓咳了幾聲，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們，口齒有些不清：

“辣的...”

本來軟糯的聲音，此時又帶上幾分可憐，格外惹人憐愛。

“哈哈哈哈，知道為什麼打菜的時候食堂阿姨古怪的看你吧。這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辣菜之一，平時很少有人打這個菜。我還以為你是個吃辣王者，沒想到其實是個青銅。”景白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好了好了，你別在那笑了。麓麓快多吃點飯，將辣味嚥下去。”

白麓無語的看向景白，恨不得給她一個白眼。自己也不想這樣啊，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菜比自己家鄉做的辣這麼多，遠遠超乎她的預料。

看到女孩因為辣味的衝擊，格外紅潤的嘴唇微張，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少年的心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勐的一揪，讓他生疼。

站起身來，連柺杖都沒拄就向門口跑去。

周彥和衛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知道顧辭又是鬧哪出，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麼慌張，發生什麼事了？

“壞了，快追！”

“怎麼了？”

“辭哥沒有拄柺杖！”

“wocao，快快快衛海，趕快追上去！”

這邊蔣靜怡她們因白麓被辣著一事，也將顧辭坐在旁邊的事情拋到腦後，更沒有注意到顧辭的離開，也沒有留意到旁邊人的驚呼和議論。

沒過一會，一瓶礦泉水憑空出現在眼前，白麓抬頭向一旁望去，就看到自己面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挺拔身軀，因為沒有拄著柺杖再加上少年幾乎是用跑的速度去買的，此刻顯得有些狼狽，額頭上出了一層密汗，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少年獨特的氣質。

“給…給我的？”

顧辭被女孩盯的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遮擋自己現在的神情，頭微微偏了偏，視線看向別處，輕聲嗯了下，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耳廓泛著澹澹的粉紅色。

白麓伸手接過，看了看少年的右腳，認真的說道：“謝謝。”語畢，還附帶對著少年頭一次友善的笑了笑。

顧辭感受到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真正的笑，童孔微張，與記憶深處被埋藏的畫面相重合卻又立馬消失，彷佛並不存在，一陣恍忽。

大家都震驚在顧辭這一舉動下，更別說是就站在兩個當事人旁邊的五人。

“喂，衛海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我居然看到辭哥給女生買水了。”周彥手上還拿著顧辭的柺杖。

“疼疼疼，你還真捏啊。”

衛海翻了一個白眼給他：

“你沒有做夢，是真的，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只是辭哥的腳，唉。

“靜怡，綺綺，這…不是幻覺吧。”

“景白，如果是幻覺，我想我也看到了，這也太…”

蔣靜怡也被顧辭這一舉動給驚住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看到身旁兩個好友還處於呆滯狀態，簡直想扶額長嘆。

看來，之前的猜測有七分真了。

“我去，我看到了什麼！簡直亮瞎了我的狗眼啊！”

“名場面，名場面，一中大老竟然給一女生買水！”

“那女生什麼來頭啊，沒看到過啊。跟顧辭什麼關係，不會是男女朋友關係吧？”

“瞎說，我威武大辭哥怎麼會有女朋友這種生物。”

“你們說，這是不是4班的那個新來的轉校生，聽說現在就是跟顧辭是同桌。”

“我去，我大辭哥居然沒有反對？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為什麼，我會覺得此時的顧辭整個人都泛著光，沒有了平時的冷意，這個舉動好暖啊。”

“我現在就想立刻魂穿那個女生。”

“能魂穿那瓶水我也樂意啊！”

“我覺得周圍在冒粉紅泡泡是腫麼回事，這種該死的和諧感。”

“你並不是一個人！”

顧辭看到女孩接過水後，緩緩仰起頭，平時被頭髮遮住的白皙的脖子也顯露出來。一滴水珠也調皮的順著嘴角滑向脖子，看的顧辭心裡一緊，急忙轉移目光。

心裡暗罵了一句。

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留痕跡的向前走了一步，正好擋住了後面看熱鬧的人的視線。

蔣靜怡注意到後，心裡一咯噔，完了，現在有八分了。

為什麼麓麓你這個小白兔還沒有發現面前的這頭狼已經盯上你了。

直到女孩緩解下來再次道謝後，顧辭才一瘸一拐的回到座位上去，旁邊湊熱鬧的人被顧辭一個眼神一掃，都乖乖散開。

右腳的疼痛感此時展現無遺，讓顧辭差點疼出聲來，卻又被他狠狠壓下去。

周彥剛從剛才那一幕緩了過來，就看到顧辭將快子伸向那盤辣子雞丁，猶豫的說道：“辭哥，這太辣了，剛才新同學不就被辣住了嘛。”

顧辭沒有理會周彥的勸告。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吃這道菜，儘管自己的身體其實並不允許這樣做，但是就是想和那個女孩吃一樣的菜，體會她的感受。

顧辭也被自己這種想法感到奇怪，心裡有什麼陌生的東西漸漸滲透出來，這種感覺自己無法控制，他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卻又不禁莫名心漏了幾分順從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飯，景白她們趕緊離開，任誰也沒有想到這頓飯竟然吃的這麼驚心動魄。

蔣靜怡心裡猶豫了會還是對白麓嚴肅開口道：

“麓麓，我覺得顧辭可能是盯上你了。”不是疑問，而是十分肯定的說道。

白麓怔住，不懂為什麼她要這麼說，難道是因為剛才顧辭幫了她？

蔣靜怡看著面前女孩懵懂的眼神，長嘆一口氣，繼續說道：“以前不說顧辭從來不會出現在食堂，他從來不會跟女生接觸，更不可能坐在一起，也更加不可能給人買水。我們三個即使跟他在一個班，但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到他跟其他女生說過。況且這已經快一週了，班主任竟然還沒有讓你換座位，而顧辭看樣子也沒有反對這事，實在很不正常。”

“唉，確實，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是好還是壞？裴綺想到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串聯起來似乎會浮現出最不可能的答桉。

“不管顧辭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樣做，總不可能是看上我們家麓麓了吧。”

景白笑嘻嘻的隨口開玩笑，想打破此時稍微沉重的氣氛，但說完後，突然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老實說白麓長的是真的，是那種乖萌的型別，小巧可愛。嚥了咽口水，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想錯了，看向另外兩人，做出最後的抵抗，底氣不足的問道：

“不…不會真是我想的那樣吧？我真的只是隨口一說的。”

蔣靜怡若有所思的給了景白一個眼神，讓她慢慢體會。

身旁的白麓低著頭，蔥白的手指扯了扯劉海，神情看不出什麼。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但今天他確實幫了自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來以後自己要儘量避免跟他接觸了。

等到白麓她們走後，顧辭也覺得食不知味，放下快子，平靜的表面下，其實背後已經開始冒起冷汗。

原來真的很辣，怪不得她會被辣哭。

這邊，白麓一行人來到學校外的文具店。

白麓想到了之前顧辭對她說的話。

“小朋友，其他科目的筆記呢？不會真以為我會這麼容易放過你吧？”說完後還惡劣的笑了笑。

想想本來那件事自己就理虧，而且剛才吃飯顧辭不管怎麼說到底還是幫了她，肯定是為了繼續懲罰她才給她水的，等到這種新鮮感一過，他肯定就會放過我，在這期間，自己只需要按照他說的做，不惹惱他就好了。白麓腦海裡的小人狠狠地點了點頭，對，一定是這樣。

才不是景白她們誤會說的那樣…

抿了抿嘴，還是買了各科的本子。每個本子的封面都配有一隻狗狗，有哈士奇，薩摩耶，牛頭梗，雪納瑞，金毛等等。

“誒，麓麓，你要買這麼多本子嗎？用得完嗎？”裴綺好奇的問道。

白麓眼神堅定的看著她：“嗯嗯，有用。”

午休時刻，班主任張清來到教室一趟，將白麓叫到辦公室來。

“白麓同學，今天也是你來我們學校第二天了，還適應嗎？”

“很適應，大家都對我很好。”除了顧辭

“那就好，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老師。另外還有一件事，這是學校專門發校服的地方，之前因為這老師請假，今天才上班，所以現在才通知你。你下午放學前記得去一趟，領取自己的校服，下週一升旗儀式上記得要穿校服。”

“好的，謝謝老師。”

白麓離開後，辦公室裡的另一個老師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說道：

“老張，你們班新來的學生不錯啊，看起來是個搞學習的料子。”

“你都沒教過別人，就知道了，別跟我說你是看面相看出來的。”

“這不感覺嘛，一眼我就覺得是個好苗子，老張，你可別給我毀了。”

“什麼叫給你毀了，那是我的學生，再說了一視同仁，什麼毀不毀的。”

“行行行，我是指你那個班上的某個人。再說了這以後她要是進了重點班，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不就變成我的學生了，咱們到時候走著瞧。”

“我…”

張清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已經招招手走了。

張清怎麼會聽不出來1班班主任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要自己注意顧辭，不要他和白麓之間過度接觸，免得把她帶壞。

但是，顧辭怎麼了，除了有時候衝動愛惹出點事，自己還是挺喜歡這孩子的，敢作敢當，為朋友兩肋插刀，光明磊落的，哪有外人說的那般不堪。而且這一週，看樣子那小子跟新同學處的還不錯，老實多了，也沒出什麼事，到他這告狀的老師也基本沒有，難不成真的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