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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錢的學問,雲缺深諳其道。

尤其梅錢這種吝嗇鬼,把錢當命的主兒。

你借一百兩,他肯定推脫找理由不解,借一千兩,他能直接搬出來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小兒。

如果借一萬兩,那沒得說,直接翻臉。

所以梅錢說出來的滾字,是沒有經過大腦的,完全是吝嗇鬼的條件反射。

當然了,如果有人管雲缺借錢,雲缺也會說個滾字。

練了一趟刀法,雲缺只說了三句話,就此獲得了三句對應的答覆。

第一個透過考核!

等雲缺走下臺回到百花殿這邊,一群百花殿學子羨慕嫉妒恨,尤其屠蘇和滿申,都想把雲缺供起來,一天三炷香。

“高!實在是高!”屠蘇挑著大拇指道。

“厲害啊!厲害!”滿申羨慕不已。

吳鷹哈哈笑道:

“雲師弟不僅戰力過人,女人緣兒也羨煞旁人吶!”

房石在旁邊潑了盆冷水道:

“雲師弟莫要高興得太早,你還有一份挑戰書在手,不打敗對方,得不到獎勵的。”

雲缺笑了笑,對齊御的挑戰不以為意。

六品武者,雲缺根本不在乎。

尤其是這次學宮大比,雲缺更沒把對方當做對手。

並非雲缺輕敵,而是學宮大比有個特殊規則,所有人都可以挑戰,但比斗的專案,必須由被挑戰的一方來定。

也就是說,跟齊御比什麼,雲缺說了算。

這就簡單多了,雲缺有一百種法子玩死齊御。

雲缺登臺的表現,給其他尚未登臺的學子們開啟了思路。

接下來登臺的學子,紛紛效仿雲缺。

男學子就展現修為,施展出各自拿手的絕學,女學子則展現自身魅力,將最美的一面呈現出來。

果然這招好用。

不少人相繼得到了‘我喜歡你’的答覆。

第二個我恨你相對簡單,學雲缺挑釁仇家就行了。

最難的是第三個。

滾這個字,不是有仇家就行。

真正的仇家,其實很難說出來這個字。

有學子別出心裁,編了一段十分難聽的損人之詞,用在某個暗戀多年的女學子身上,結果收穫頗豐,果然被罵了滾。

當然,這位學子最終贏得了比賽,但輸掉了人生。

不僅他暗戀的女學子絕無可能與他在一起,連著學宮裡所有聽到那番話的女學子,都將此人列在了自己的黑名單上。

傍晚時分,熱熱鬧鬧的三輪考核就此結束。

獲得獎勵名額的學子數量,定格在三十七人。

學宮大比雖然結束,但更加引人注目的挑戰賽宣告開啟。

三十七個最終勝出的學子當中,有一半人都得到了挑戰書,最少的一個對手,最多的十來個。

拿著十多封挑戰書的那位,直接宣佈棄權,獎勵不要了。

連鬥十場,自己肯定要受傷,得到的獎勵沒準都不夠藥錢。

剩下三十六人,各自開始迎接挑戰。

其中最矚目的,要數雲缺與齊御的比鬥。

齊御從演武殿的隊伍中走出,來到雲缺面前,冷聲道:

“我自小修煉武道,同時苦讀詩書,文武雙全!想怎麼比,你選吧,文鬥還是武鬥你都沒有勝算!”

齊御的氣勢,來自於他的自信。

正如他所說,他是個文武全才,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茶道棋道甚至樂器都有所涉獵。

演武殿一方的學子紛紛打氣。

“齊御師兄贏定了!文武雙全的六品武者,你個七品武夫拿什麼贏!”

“齊御師兄終於出關,這兩個月咱們演武殿被欺負得不輕,齊御師兄幫我們出口氣!”

“惡人榜之首,就該千夫所指!齊御師兄教訓教訓這小子,讓他知道我們演武殿的厲害!”

“齊御師兄必勝!”

演武殿的學子嗷嗷亂叫,打了雞血似的。

自從雲缺進了學宮,這兩月來,演武殿一方竟丟人來著。

挑戰人家百花殿,輸了。

妖山試煉比誰獵妖多,又輸了。

今天學宮大比如果再輸,演武殿的面子徹底沒了。

自從齊御出關,演武殿的學子們沒人認為齊御會敗。

六品宗師境武夫,豈能輸給一個七品煉神境武者,演武殿的人現在就怕雲缺不接招。

只要應戰,必輸無疑!

雲缺笑了笑,道:

“動手沒什麼意思,我出刀就要見血,不擅長切磋,文鬥好了。”

說著雲缺從演武殿前面的大木桶裡,撈出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第二輪考核的宰魚,大多數人都把魚弄死了,也有一些學子下手輕或者想不出好辦法乾脆就沒碰魚。

每一殿前面的木桶裡,都剩有活魚。

見雲缺撈魚,齊御萬般不解,冷著臉等著對方定規則。

雲缺將兩條活魚放在地上,道:

“咱們還比殺魚,不許用拳氣或者刀氣,只能用武器,誰造成的傷口小,誰贏。”

雲缺的規則,相當於將學宮第二輪考核的規則反了過來。

學宮定的是不許接觸魚的本體,從而殺掉魚。

雲缺定的則是必須用武器殺魚,看誰的傷口小。

齊御聽罷,神色變得古怪起來,想笑卻在強忍著。

“好!一言為定,我先來!”

齊御一手拎起大魚,一手拿出長刀,他用刀尖輕輕一戳大魚頸部附近,靠近魚鰓的部位。

立刻魚身上出現一個極小的傷口,幾乎看不出來。

很快,齊御手裡的大魚掙扎了幾下,徹底不動,死了。

齊御的殺魚速度,引起周圍學子們一陣驚呼。

傷口又小,速度又快,簡直熟練到極致!

雲缺看得也很驚奇。

一刀下去,連魚鱗都沒戳破一片,魚就死了。

齊御沒用任何刀法,而是他下刀的位置,直接戳破了大魚的心臟!

魚也有心臟,就在魚鰓附近,這一點雲缺知道,但魚的種類不同,心臟的位置會有偏差。

像齊御這般一刀切進大魚的心臟,準確無誤將魚殺掉,雲缺自問做不到。

齊御哈哈大笑,道:

“你小子今天運氣真不好,比別的,你或許能蹦躂蹦躂,比宰魚,你是班門弄斧啊!我家裡就是賣魚的,我從小開始宰魚,你今天輸定了!哈哈哈!”

演武殿一方的學子立刻紛紛大喜。

“咱們贏定了哈哈!讓他姓雲的得不到獎勵,活該!”

“他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進去,哈哈蠢驢一個!”

“學宮大比的獎勵好豐富哦,可惜百花殿的某人得不到嘍,哈哈我這麼開心呢!”

演武殿一群武夫怪聲怪氣,嗚嗷亂叫。

雲缺淡淡一笑,沒說話,輕輕的掀起一片魚鱗,將長刀在魚皮上碰了一下。

幾乎沒有傷口,只有刀尖處切開的一個小點兒。

齊御殺魚,刀劍穿過了魚皮扎中心臟,魚皮上留下的刀痕雖然很小,但也有指甲蓋長短。

而云缺切開的傷口,微乎其微,比齊御的傷口小得多。

齊御看著雲缺的動作,嗤笑道:

“傷口小,又有什麼用,你連魚的心臟都碰不到,還想殺魚,簡直……怎麼死了!”

齊御話沒說完,就見雲缺面前的大魚擺動了兩下尾巴,徹底不動。

這下齊御震驚不已。

他從小宰魚,深知各種魚類的致命要害就是心臟。

但前提是,得刺破心臟才行。

哪有碰一下魚皮,魚就死了的情況!

齊御不信,親自驗看一番。

大魚的確死了,死得透透的。

齊御驚疑不定的道:“不對!你的刀肯定有問題!”

雲缺笑道:

“別管我的刀如何,魚死了,對吧,傷口比你小,對吧,我贏了,對吧。”

齊御無話可說,憤憤的哼了一聲,走回演武殿的隊伍。

一群演武殿的武夫再沒了氣勢,垂頭喪氣,算上這次,演武殿輸給人家三次了,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百花殿偷看舞仙子跳舞。

其實這群武夫並不知道,自從雲缺說出比鬥內容那一刻,就註定已經贏了。

毒牙刀,是有毒的。

白玉蜘蛛的獠牙,如果連一條大魚都毒不死,還叫什麼妖山之王。

滲透到大魚身上的毒力其實很少,但普通魚類絕對扛不住,毒死是必然現象。

輕而易舉獲勝,雲缺的獎勵名額算保住了。

隨手將大魚扔進演武殿前方的木桶,雲缺大大方方迴歸百花殿的隊伍。

梅錢湊了過來,低聲道:

“毒死了魚,又把魚肉送給演武殿當晚餐,你果然比我壞多了,壞得冒泡。”

“彼此彼此,你也沒好哪去,壞得流油。”雲缺笑罵道。

演武殿這幫武夫嘴太欠,正好送他們條大魚吃,至於會不會發生意外,雲缺並不擔心。

一則大魚身上的毒力很少,不足以毒殺氣血充盈的武夫。

二則魚湯是一鍋出的,毒魚進鍋後,毒力會被稀釋。

演武殿那麼多武夫,均攤下來,不會有任何危險,不過拉一宿是在所難免了。

可以預見,

今晚大年夜,演武殿的一群武夫註定要在爭搶茅房中度過。

一年一度的學宮大比至此結束,最後是頒發獎勵的環節。

每個獲獎者都有三份獎勵。

前兩份是正常獎勵,在一些珍貴的靈丹與法器中任選兩種。

第三份是特殊獎勵,獲獎的學子,有一天時間可以進入文殿修煉。

文殿,是天祈學宮最神秘,也是最神聖的地方。

千年前,儒聖就在文殿之內書寫文章,開創出儒家一脈。

天祈學宮是天下儒修的聖地,而文殿,則是所有學宮學子眼中的聖地。

雲缺在領取獎勵之前,請教了房石,然後選了兩粒養顏丹。

不是自己用,而是養顏丹最值錢。

只選貴的,不選對的。

法器之類,對武夫沒什麼大用,除了武器和護甲重盾之類能用,其他基本都用不了。

雲缺有毒牙刀就夠了,再多也沒地方放,總不能成天揹著兩把刀。

護甲重盾更沒用。

以雲缺的本體強度,足以堪比極品法器程度的護甲,穿不穿用處不大。

剩下的都是丹藥,自然要選最貴的,然後換成銀子,再買所需之物。

領取完獎勵後,天已經黑了。

吳鷹拉著雲缺去了酒樓,履行承諾,輸的請客。

路上正好碰到陳洲驊,於是三個刑部的同僚一同吃酒。

大年夜的天祈皇城,格外熱鬧,鞭炮聲不絕於耳,一派喜氣洋洋。

三人坐在包間裡推杯換盞,議論著刑部今後的局面。

尚書死了,侍郎病著,這三位跟無家可歸的孤兒差不多,提起刑部,三人齊齊喝了杯悶酒。

“哎,我剛從刑部出來,衙門裡這個冷清啊。”

陳洲驊感嘆道:“今後沒準六部改為五部,直接取消刑部算了。”

正喝著酒呢,街上出現一隊軍兵,神色匆匆趕往城門方向。

“領軍衛的人?這麼晚了禁軍怎麼出來了。”

陳洲驊趴在視窗喊住一個熟人,問道:“怎麼了兄弟!城裡出什麼事兒了嗎,不急的話上來喝兩杯。”

對方認出是陳洲驊,幾步來到包間。

見三人都是刑部的人,那禁軍也沒瞞著,急匆匆的道:

“出大事了!陛下祭天的時候遭遇刺客暗殺!我們領軍衛得到命令,立即封鎖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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