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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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古天被砸了之後有點懵，痛呼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要躲開，不想給老婦人看見，可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和老婦人對視在了一起，就是這一眼，讓成古天想要躲開的動作停了下來，這雙已經有了歲月痕跡的眼睛，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完美了，但也還是那雙眼睛，那雙留存在他記憶中的眼睛，他停下來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多看幾眼。

與成古天寵愛、驚喜的眼神不同，老婦人的眼中則是出現了恐懼，任誰突然看到一個渾身長滿毛髮的人形生物出現在自己面前都會感到害怕吧。

老婦人緩緩後退，可是在她後退了一步後……

“婉兒”

這個聲音……

她的身子變得僵硬了起來，

這個聲音……

這個稱呼……她多少年沒聽到了，這個聲音真的是既陌生又熟悉呢，這個沙啞的聲音……是他嗎？

老婦人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長滿毛髮的成古天，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婉兒”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成古天的眼裡也滿是淚水，這個場景他整整幻想了四十多年，現在他終於在他喜歡的人面前喊出了只有他才能喊的暱稱。

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是想要跑開的，他不想打擾到她，而且以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和她相認，他顧慮重重，可是在和她對視了之後，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四十多年早就沉澱了許多事情，他緩緩地喊出了他年輕時對她的稱呼。

“古天？”

“是……你嗎，你……回來了？”

老婦人顫抖著雙手，不可置信地看著成古天。

“嗯”成古天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麼多年你去哪了？”

老婦人名叫岑香婉，此刻的她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自從成古天消失了之後，她這一生就陷入了恐怖的噩夢中，她心中有對成古天的愛，也有對成古天的恨，可是四十多年過去了，恨也慢慢變淡了，看到成古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也恨不起來了。

“你……進來吧。”岑香婉轉身回了屋裡，給他燒了熱水。

此刻她正在給成古天剪著身上的毛髮，兩人都很安靜，四十多年的日夜想念，四十多年的愛愛恨恨，到了此刻卻無語凝噎。

成古天雖然毛髮極長，但是在白禁中也有乾淨的地下水，並沒有顯得多髒。

岑香婉幫成古天把多餘的毛髮剪掉了之後，露出了那瘦削的面容，岑香婉撫摸著那略微扎手的面孔，不斷地撫摸著，似乎怎麼都摸不夠，她怕這只是一場夢，一鬆手夢就醒了，但是手心傳來的針扎感卻又讓她清醒地知道這不是夢。

“你這麼多年去哪了？”岑香婉再次問出了那句話。

成古天一五一十的把這些年來他的遭遇說給了岑香婉聽，岑香婉聽了之後淚水再次流了出來。

“原來你的消失是因為他！”

岑香婉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和悲哀。

“你呢，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你……的丈夫呢？”成古天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岑香婉沉默了。

成古天問出這個問題後心裡無比的忐忑，也無比的苦澀，他也沉默了。

按理說，都四十多年過去了，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他不應該有這種心理才對，可是他還是如在少年一樣，期待又害怕。

岑香婉把成古天多餘的毛髮梳掉，慢慢地說道：“我沒有丈夫。”

聽到這句話後成古天心中充滿了苦澀，但又夾雜著一些驚喜，苦澀的是岑香婉這麼多年過來，沒有一個伴，那得過得多苦，驚喜的是他還沒有丈夫，那他現在也還有機會。

“這麼多年你都是一個人嗎？”

“嗯。”

“你好傻，怎麼不找個伴？”

“不想找，也……找不到。”

“你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找不到。”

岑香婉再次沉默了。

她拿布把成古天身上沾著的毛髮擦去後，說道：“你知道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成古天已經猜到了她肯定過得很苦，但還是想知道她這四十多年過得怎麼樣，於是他問道：“你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我……”

岑香婉剛說出一個字就哽咽了，淚水再次滑落。

“我……這四十多年來過得生不如死，也都是因為他，害你的那個人——成古蒼！”

岑香婉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一提起這個名字她就渾身顫抖起來。

成古天聽到了那個人的名字時，眼中出現了一道狠芒。

“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是個禽獸！”岑香婉緊緊地握著梳子，指關節都有些煞白起來。

“他在你失蹤後，就跟我說你跟別的女人跑了，我那時候聽到這個訊息，整個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樣，怎麼都不敢相信你和別的女人好了，我不相信，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可是你都沒有再出現，一天天的把我的心徹底地擊潰，雖然我不相信你和別的女人好了，但你確實不再出現在我的身邊，我那僅存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就在半年後，成古蒼開始追求我……”

“什麼，他敢！”成古天怒吼了一聲，他自己受苦不要緊，可是這個人卻殺了他的養父母，更讓他難於接受的是這個人還把手伸向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成古天的怒吼讓岑香婉停頓了一下，但一會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他那時候瘋狂地追求我，可是我的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我又怎麼會答應他，雖然我很明確地拒絕了他，但是他卻不死心，就在他追求我半年後，在我熟睡後，他偷偷地進入了我的房間，我當時毫無察覺，我照常地拿著我和你的照片在看，就是那張。”

岑香婉指了指擺在桌子上的一張照片，成古天順著岑香婉的手指看了過去，只見整個照片佈滿了裂痕，可見這張照片被人撕碎過，然後再一點一點地貼上起來的。

“我看了許久，然後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在我睡著後，成古天把那張照片撕碎了，他撕碎了之後他……”

岑香婉說到這裡再次哽咽住了。

“他這個畜牲，他在我睡著了之後強上了我，我被他弄醒後拼命地呼救，可是沒有人救我，沒有人！”

“那個時候我奶奶已經去世了，我懷疑我奶奶的死也與他有關，當時屋裡就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只……剩下我一個人。”

岑香婉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臉上也滿是淚痕。

“他是如此的變態，他……是那樣的羞辱我，羞……辱我，我簡直生不如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