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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二人縱馬雪中,一口氣奔行十餘里,正遇一道大水,自南向北流去,水勢湯湯,乃贛江也。
滅決立馬水邊,看了片刻,復又疾行,沿著江岸奔行數十里,只見前方岸邊泊著百十條大小船隻,岸上無數土屋茅舍,鱗次櫛比。
此時天色隱隱將暮,戶戶人家炊煙漫連成片,彷彿雪勢都比別處小了些。
又有小兒追逐嬉笑、商販沿街叫賣之聲不絕於耳,讓人不由自主便心生暖意。
滅決減緩馬速,指點前方道:“徒兒且看,此處乃是吳城鎮,當年東吳大將太史慈於此築土城駐軍,威逼豫章,因此得名。他這鎮子東臨贛江,西臨修水,修水、贛江於鎮北合流,匯入鄱陽湖,因此水盜橫行,連官府也奈何不得!”
葉孤鴻聞言,探頭打量此鎮形勢,點頭笑道:“他有大湖做退路,想必官兵來的人少,殺不過水盜,若是大舉進軍,水盜們自往湖中一藏,官兵便只能徒耗錢糧,進退兩難,索性撒開了不聞不問。”
滅決師太笑道:“你倒聰明,果然便是如此。不惟鄱陽湖,洞庭湖、太湖、巢湖等地,也多有類似此鎮的所在。”
葉孤鴻搖頭道:“可見元廷倒行逆施,不得民心!他管不了的地方,反而繁榮,這等官府,著實可笑。”
滅決師太點頭道:“若是官府能夠涉足,哪裡有這等熱鬧光景?光是收稅逼捐,便不知要害死多少人家。”
說話間,師徒二人已進鎮子,滅決師太一躍下馬,牽著馬匹緩步而行。
她一個美貌尼姑,獨自牽了七匹戰馬,其中一匹馬背上,又坐著個粉妝玉琢般孩童,這等組合古怪無比,沿路的人無不盯著她看。
滅決昂著頭,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顧自前行,過了兩個路口,只見一幢三層高的木製樓宇,門前挑出一個旗簾,寫著“雲來客棧”四字。
滅決拴馬門前,抱下葉孤鴻,師徒二人大搖大擺入內,尋張座頭坐下,滅決招呼店小二道:“造兩份素面來。”
葉孤鴻一拉滅決袖子,低聲道:“師父,如何恁般簡樸?人在旅途奔波不易,既然虧了腳板,卻不可再虧了肚子。”
這話若是別個徒兒說起,免不了吃滅決說上一番大道理,但是葉孤鴻一說,滅決卻只覺有趣,不由樂道:“小財主,倒忘了你是嬌生慣養的,罷了,你想吃什麼,只管點來無妨。”
葉孤鴻看看牆上粉牌,叫道:“小二哥,炒一碟石耳,再炒碟羅漢菜,主食便要鹼灰粑、板栗糕,再燙一壺醉石。錢若有多的,你自將去吃酒。”
說著摸出一粒碎銀子,放在桌上。
小二見了歡天喜地,忙把銀子收了,堆笑道:“師太,小公子,且稍等,小人去催廚子加急,片刻即好。”
不多時,小二便把一壺燙好的酒端上桌,又奉上一小碟豆乾,笑道:“這豆乾是本店小小心意,客人們搭一搭嘴。”
待他去了,葉孤鴻起身執壺,斟了一小杯酒,放在滅決面前:“師父,受了一天風寒,飲杯熱酒去去寒氣。”
滅決本有酒量,又喜徒兒孝心,也不推辭,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這醉石酒乃是廬山一帶名酒,相傳乃是陶淵明傳下的方子,釀造時置入菊花,香氣格外清雅,倒是頗合滅決口味,
滅決放下杯子,吐出一道酒氣,笑道:“此酒有些滋味,沒想到你這小少爺,點菜倒還有些主張。”
葉孤鴻笑嘻嘻道:“行萬里路,吃萬家餚,此乃人間樂事,到了一個地方,自然要嚐嚐本地特有風味,才算不曾白來,我只顧揀本地特有的東西點來,多半不會有錯。”
滅決自入峨眉,只顧醉心學武,後來做了掌門,更覺百事繁雜,以至終日鎖眉,哪裡顧得甚麼享受?
聞聽葉孤鴻這番言語,一時倒是頗有觸動,忽然想起祖師來,嘆道:“我師父風凌師太,曾和我們說起,道是祖師博學多知,隨她老人家行走江湖,去得什麼地方,要吃什麼東西、喝什麼酒水,件件都有說頭講究。我們這些後輩,卻是粗糙慣了,哎,若是祖師見了你,想必十分歡喜。”
這時店小二使一隻大托盤,端上諸般佳餚,滅決拾箸一嘗,果然比素面滋味好了許多。
尤其那鹼灰粑粑,是選上好的早禾稈燒灰,將禾稈灰泡入開水中,過濾成鹼灰水,再用此水浸泡粘米,待米浸脹後磨漿,置入紅糖打色轉味,於鍋中煮熟後切成長條,待陰涼乾燥,切為薄片,於菇子、青菜同煮,柔韌爽口,別具風味,甚得滅決歡喜。
師徒兩個,這裡香香甜甜正用餐,忽然堂中棉簾一嫌,七八條大漢,捲風帶雪而入,四下一掃,便盯住了滅決師徒。
葉孤鴻把眼一掃,只見來人均是粗手大腳、滿面風霜,只是眼角眉間,都是兇悍戾氣,腰間鼓鼓囊囊,曉得來者不善。
先自起身,沉下臉道:“幾位老兄,小弟若同你們說什麼非禮勿視,你們大概也聽不懂,但是我師父乃是出家人,你等這般直眉瞪眼相顧,怕是有失體面吧?”
對方居中一個三十餘歲大漢,生得面板黝黑,這般大冷的天,只單穿一件棉襖,還敞著懷,露出鼓脹的胸肌,冷笑道:“還沒斷奶的娃娃,也學人稱兄道弟,沒得惹老爺笑話!那小尼姑,獨自喝酒有什麼意思?大爺來陪你喝一杯如何?”
說罷大剌剌走到滅決對面,拉開凳子便坐,葉孤鴻在他側首,趁他屁股將坐未坐之時,把腳勾住凳子一拖,那大漢頓時坐空,往後噔噔噔連退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他這一下雖不曾跌倒,但是手忙腳亂,頗顯狼狽,頓時間惱羞成怒,指著葉孤鴻喝道:“小鬼頭,跟你爺爺耍手段?爺爺踹死你!”
說罷往前一躥,提腳便向葉孤鴻踹來,看那聲勢,竟是絲毫不曾留力。
滅決神色一厲,卻見葉孤鴻早已往後跳開,小手一抖,不知什麼時候拿起的碟子,打著旋兒飛出,正中那大漢面門,咔嚓打得粉碎。
那大漢驚呼一聲,望後便倒,身後幾個漢子連忙扶住,再看臉上,額頭處添了道一寸來長裂口,殷殷鮮血,披面而下。
滅決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
這漢子顯然是個練家子,又生得強壯,換一般孩子,只怕早嚇哭了,可自己這徒弟應對果斷,居然連連讓對手吃虧,這豈不是絕佳的練武材料?
大漢怪叫道:“小王八蛋,敢暗算老爺,兄弟們,給我打死他!”
身旁幾個漢子聞言,紛紛從腰間掣出匕首、短斧,鬼叫著撲上前來,葉孤鴻此時已退到滅決身邊,神情淡淡望著幾人。
滅決冷笑一聲,桌上放著的筷籠裡,順手一抓一擲,便聽幾個大漢齊聲痛呼,斧頭刀子叮叮噹噹落了一地,每個人的手背上,都深深插著一支竹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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