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後愛]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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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明天還要來的。
奚瀾譽正坐在後座,微闔雙眼,閉目養神。
寧枝輕輕嘆口氣,神情不滿地瞄了眼他的傷口。
她真的很不贊成奚瀾譽晚上請假回家休息,他這種情況的病人,分明在醫院才能得到最好的照料。
萬一傷口惡化,引發高燒,到時候怎麼辦?
奚瀾譽似知道她在想什麼,掀眸看她一眼,語氣懶散:“不是有你?”
寧枝下意識反駁:“我又不能時時刻刻看著你,現在是可以,那你洗澡和休息的時候呢?”
奚瀾譽聞言,勾了下唇,微微頷首,語氣戲謔,“你如果想,也可以進來。”
寧枝驚訝地張了張嘴,她真的想不到,這樣不正經的話有一天會從奚瀾譽這種老古板的嘴裡說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想罵句什麼,又覺得不文明,忍不住想再理論,又覺得不合適。
再看眼奚瀾譽,他神情淡然地不像個凡人,壓根沒有剛剛那股滿得都快要溢位來的痞氣。
寧枝氣結,一路都沒再看他,也沒說話。
但有股莫名的熱不自覺得從心底裡鑽出。
燒得寧枝一回到別墅,便扔了包,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
奚瀾譽看著她放完杯子,淡淡出聲,“過來換藥。”
寧枝回頭看他一眼,儘量忽略他在車內講的那句話,回:“你先去洗澡,洗完換。”
奚瀾譽轉身上樓,一會兒,房間內響起嘩嘩的水聲。
寧枝趁這時間也回去簡單衝了個澡。
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奚瀾譽究竟方不方便洗澡這件事。
等水聲結束,她扣了下門。
奚瀾譽穿了件浴袍,倚在門邊給她開門。
他姿態疏懶,嘴裡咬了根菸,壓根沒半分病人的自覺。
寧枝板了下臉,“身為醫生,我建議你在傷口沒好全時,最好不要抽菸。”
奚瀾譽輕笑聲,將那煙在菸灰缸裡碾了碾,“聽寧醫生的。”
寧枝再一次覺得他不可捉摸,這心情變化還真是隨心所欲。
替他換藥時,寧枝看到那處理不及時的傷口,還是有些微妙的可惜,“你其實可以提前告訴我,不然也不會耽誤這麼久。”
她頓了下,“去北辰也可以,畢竟是你自己的醫院,現在這樣,我總覺得處理得太晚,萬一感染……”
“不習慣被陌生人碰。”
寧枝愣了下,過了會她才意識到,他是在解釋他為什麼不去北辰。
她低著頭,頭髮不自覺垂落一些,有幾縷落在他傷口上,寧枝甩了下,頭髮又固執地垂下。
奚瀾譽見狀,伸手把那碎髮別到她耳後。
他動作雖溫柔,但他接下來的話,卻透著股跟他這人一樣的,高高在上的倨傲。
“想了半天,就你那兒勉強合適。”
第30章
“……”
奚瀾譽說完,屋內安靜幾秒。
寧枝抿了抿唇,有點無語。
她垂著頭,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認真為換藥工作收尾。
估計是為了方便換藥,奚瀾譽換了身簡單的黑T。
他身材好,就算這短袖並非緊身,寧枝湊近了也能想見它底下藏著的勻稱肌肉。
此刻,奚瀾譽隨意搭在桌上的那隻手緩慢收緊,手臂青筋爆出,似實在忍耐不住,他繃緊下頜,抬眸掃了寧枝一眼。
寧枝無所謂地跟他的眼神對上,淡聲問,“哪兒不舒服嗎?”
她手下絲毫沒收著力。
奚瀾譽深深閉一下眼,嗓子裡擠出一聲短促的悶哼。
他一字一頓,“寧、枝。”
這聲裡含了點無聲的威壓。
要是之前,寧枝或許會有點怕,但現在,人家都將她的醫術水平歸到“勉強”那一列了。
寧枝要是再不反抗,也真是沒半分脾氣。
她頗為無辜地眨眨眼,“怎麼了?”
很好,奚瀾譽確定她就是故意的。
他掀眸,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同居這麼久,寧枝不至於被他一聲笑就嚇到。
她將東西收好,在他面前站定,嗓音雖淡,但尾音卻是上揚的,“奚總,這種勉強的,就只能是這個水平,你多擔待。”
說完,她轉身出去將門帶上。
房門“砰”的一聲,像她蔫兒著壞的反抗。
奚瀾譽看了眼她的背影,片刻,有些無奈地,指骨抵額,揉了一下。
-
第二天一早,寧枝自然也是乘奚瀾譽的車。
下車前,她謹慎地透過車窗觀察周圍的情形,見遲遲有院內相熟的同事在車外走動,她便只好坐在車內安靜等待。
奚瀾譽見她這樣,扶了下鏡框,說:“其實我們的關係……”
寧枝注意力都在外面,壓根沒注意奚瀾譽有沒有說話。
見外面漸漸沒什麼熟人,寧枝推開門,回頭看向奚瀾譽,叮囑道,“我先走啊,你一會再出來。”
奚瀾譽聞言,唇角抿直,淡漠地看她一眼,沉默頷首。
寧枝對他這張撲克臉早就見怪不怪,見他應了,她立刻轉身,小跑離開。
奚瀾譽看著那毫無留戀的背影,從煙盒裡摸出根菸,點燃後,他一手搭在車窗上,間或抽了幾口。
約莫五分鐘,他將煙碾滅,推門下車。
……
寧枝尚未邁進醫院大廳,便聽到一陣激烈的爭吵。
誠然,北醫大廳除了晚上,從無安靜的時候,但寧枝敏銳地覺察到,這份喧囂與以往不同。
走近一瞧,果然是有人在鬧事。
“北城大學附屬醫院神經外科主任紀斯何草菅人命!”
“天爺呀,我媽來之前好好的,結果這個主任診斷我們是什麼脈什麼瘤的,做了個手術,人推出來的時候就沒了呀!”
“現在人沒了錢還要一大堆,我們也不想活了,我今天來,就是要那個姓紀的給我媽償命!”
“……”
寧枝看著那拉起的橫幅,不禁皺起眉頭。
這個手術她知道。
病患是很典型的顱內動脈瘤,這個病跟定時炸彈差不多,一有不慎,很容易危及患者的生命。
而且這種開顱手術風險本就較高,死亡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三十。
紀斯何身為神外主任,外科手術自然沒得說,他從醫這麼多年,在他手底下死亡的病人不足三個。
且上一個,已經是五年前。
所以,這次手術的失敗對紀斯何打擊很大,雖然他沒跟任何人說,但寧枝知道,他非常非常的自責。
寧枝不止一次,看到他駐足在手術室門口。
還有好幾次,她值完夜班回去,發現紀斯何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現在患者家屬直接跑醫院來鬧,紀斯何估計更加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寧枝嘆口氣,外科醫生就是這樣,大部分治療都是立竿見影式的。
手術成功,皆大歡喜。
手術失敗,不光要經受內心的譴責,還要承受來自外界的攻擊。
寧枝轉身,正準備去辦公室看看紀斯何。
朱構突然隔著人群喊:“寧醫生,你去神外啊?”
那患者家屬鬧了半天,也沒找到個活靶子,現在聽到朱構這一聲,恰如老鷹見了兔子,當即便撲上來。
寧枝當下簡直對朱構痛恨到極點,但她甚至都來不及瞪他,趕緊加快腳步,繞過拐角,三步並兩步上樓。
寧枝對醫院比那些人熟悉,追過幾個拐角,她慢慢便聽不到動靜。
寧枝後面就放慢了速度。
但她跑得太快,等到了神外那一樓,還是在微微的喘氣。
寧枝原地深呼吸,待呼吸平穩,她推開門,忽然見到站在窗邊往下看的紀斯何。
她不由輕輕喊了聲,“老師?”
紀斯何抹了把臉回頭,“哦,小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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