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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捧著一盤烤得噴香的雞翅、雞腿進來,回道:“格格,您說的這……這奧良雞翅烤好了。”
這詞兒差點沒讓碧桃的舌頭打結。
程婉蘊才發覺自己的思緒早就飄遠了,本來不是在想今兒小聚的事兒麼?
不過太子這凌晨上學一趟,又是一天不見人影,也沒叫人回來傳話。
不管了,到時候給他留上兩個雞翅,就算她有心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湊過去看搗鼓成功了沒。
要知道,她為了復刻這奧爾良醃料可費了不少心思。
後世的奧爾良醃料主要有百里香、羅勒、甘牛至、芹菜籽、黑胡椒、幹芥末、紅辣椒粉、大蒜粉和姜粉。很多香料在清朝日常運用得十分稀少,但幸運的是,清朝宮廷裡有不少傳教士,廣州也源源不斷舶來洋物,因此不算難找。
原來給她獻過殷勤的掌勺太監鄭隆德連她的銀子也不收,盡心盡力替她收集到了這些香料,還特意讓那個叫三寶的小太監過來學,說:“日後格格哪日想吃,也不必親自動手,只管遣個人過來吩咐一聲,一定妥妥當當送過來。”
而哪怕鄭太監不當值的日子,其他幾個掌勺太監也早晚都會提前派人過來聽她吩咐,今兒要吃什麼,怎麼個做法,壓根不需要碧桃再去膳房點菜了。
程婉蘊也投桃報李,如今她的膳食基本都由鄭太監包了,再也沒有被退回內務府的風險了。
今兒圓月高掛樹梢,清風朗月,李氏早早便在臨水的亭子里布置好了——支了張她最喜歡的紫檀雕花圓桌,四面掛上紗簾,提前拿驅蟲的香仔細燻過了,又起出來一罈親手釀的青梅酒。
楊格格帶來了兩淮出了名的火腿肉,交給御茶膳房做了煲了一道火腿鮮筍豆腐湯。
程婉蘊準備自然是肥宅快樂專場:特調裡木紅茶(翻譯:檸檬冰紅茶,在此掌聲感謝閩浙總督進貢的八百棵檸檬樹)、甘梅水果撈(再次感謝閩浙總督進貢的芒果、番石榴)以及炸薯條、脆皮奧爾良烤雞、蛋撻等,甜品是新做的抹茶毛巾卷蛋糕。
抹茶起源於魏晉時期,達官貴人喜歡將綠茶磨碎了“點茶”,到宋朝才逐漸傳向倭國,雖然清朝大多不那麼吃茶了,但做起來也不麻煩。
擺上一桌子快餐食品,將李氏和楊格格都看呆了。
“這是……”
程婉蘊一臉認真地胡謅道:“這算是歐羅亞那邊的西式宮廷菜品。”
楊格格用審視地目光上下打量她:“你?怎會做西菜?”
“我阿瑪調任歙縣縣令前,曾任廣州番禺縣令,廣州海運興盛,外國商人隨處可見,街上也有許多異域館子,耳濡目染下便學會了。”
其實她爹當番禺縣令時,她還沒出生。
楊格格接受了這個說法,不過還是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你這南蠻下里巴人有什麼好得意”的表情。
自從太子當眾落了她見面,她就愈發看程婉蘊不順眼,一點面子情也不顧了。
程婉蘊並不生氣,本就是塑膠姐妹,沒有期待何談失望呢?
楊格格天天瞪她,也沒耽誤太子爺寵她。
李氏也猶豫著沒動筷。
她們吃慣了名曰“清湯白菜”實則要殺好幾只雞來煨的這樣精細的菜。猛然見著這樣簡單粗暴的西方菜很有些不習慣。但程婉蘊已經將炸雞都去了骨,有的甚至切成了雞塊,就是為了方便她們能文雅地吃夜宵。
“既是姊妹間小聚,我心想著便不要太拘束了。”程婉蘊笑了笑,“而且兩位姐姐出身世家,什麼好東西沒嘗過?便想著做些不一樣的給兩位姐姐嚐嚐看。”
“聞著倒香。”李氏自從病了以後便瘦了許多,吃不下睡不好,聞言搖搖頭:“可我不大敢用呢,太醫囑咐要忌口,我喝幾口湯,略嘗幾口點心便是了。你們倆多吃些,今兒啊,只是想和你們聚一聚,說說話罷了。”
她語氣難掩消極。
“李姐姐,快別這樣說,我特別預備了滋補養生的粥品,這粥益氣養血,又開胃,您喝了一碗保管想喝第二碗。”程婉蘊早料想到李氏可能吃不了這全家桶,因此另外交代鄭太監按照她的配方,以豬骨和雞湯為底熬製了蠔幹瑤柱粥。
據說這粥最初起源於乾隆朝,這下也被她提前搬來了。
李氏微微一愣,隨即笑容真實了些:“難為你惦記著我。”再一看那粥,沒四五個時辰熬不下來,很是用心,轉頭看向金嬤嬤,見她隱晦地點點頭,便知道這粥已驗過了,有益無害,這才放心用了。
一入口她也不由暗歎,程格格別無長處,在吃喝方面卻優於常人,她說好吃,真就特別順滑爽口,粥裡配了碩大的瑤柱和牡蠣幹,配著高湯秘製的粥底,添上薑絲,又叫人不覺得膩。
李氏用了大半碗,下腹的隱痛都好些了。
楊格格面上一副不屑的模樣,暗地裡卻吃了好些炸薯條,那一人一份的蛋撻、毛巾卷也全部吃了,最後才紆尊降貴發表了一句:“什麼西菜,不過如此罷了。”
程婉蘊:“……”你把你嘴角的番茄醬擦擦再來說話。
李氏也很喜歡番茄醬,還在程婉蘊震驚的目光裡舀了一勺配粥,津津有味之餘,還和她討論起如何這番茄醬熬製。
她也不藏私,告訴她要先將番茄蒸熟,除籽擠漿,還要加入白醋、五香粉、洋蔥、大蒜末、胡椒等一起熬製,把李氏也說得咂舌:“虧你有這巧思和耐性呢,光熬一個醬就得廢上好幾個時辰呢。”
“這有什麼的,都是些粗糙東西。”楊格格在一旁嘀咕,“我家下人吃得都比這好。”
程婉蘊忍不住了:“那你別吃了。”
“得了得了,你少說兩句吧,”李氏命小宮女給楊格格續酒,“我這果子酒不醉人,今晚月色這般好,都多飲些。”
程婉蘊也喝了幾杯,度數很低,加點蘇打水簡直就是rio,的確不醉人。
要回去時,程婉蘊除了臉熱了些,並未喝醉,楊格格倒喝得步履已有些蹣跚,連脖子都紅了,回去路上還喊頭癢,直嚷著備水沐浴。
三個人就屬程婉蘊住得遠,青杏提燈在前,碧桃扶著她。
還沒進院門呢,就見著何保忠提著燈侯在門口,那張白乎乎的小胖圓臉上滿臉堆笑:“哎呦,格格您可回來了,太子爺等您等得都睡著了。”
程婉蘊忙走進屋子一瞧:“……”
得,抱著她的兔子睡在躺椅上呢。
這位爺就不能叫造辦處給他原樣打個椅子麼?
第16章患廯
後殿東西偏殿自然也很快得知了太子爺回來又直奔程格格的後罩房這件事。
李氏已然麻木了,以前林格格在時,她好歹還能撈點湯水,太子對林格格也不大痴迷,多是忙著自己的事兒,有時寧願在淳本殿對著凌嬤嬤那張老驢臉,也不進後院。
如今程格格、楊格格進來了,太子爺來後院的日子多了,眾人以為會得寵的楊格格,卻連見著太子爺的面都難,程格格整日沒心沒肺地養魚遛龜,不爭也不搶,反倒很是得寵。
楊格格就更是氣得摔了花瓶,她素來自傲,自認容貌家世才華無一不勝過程格格,怎麼太子爺偏生……她都有些懷疑太子爺是不是喜歡程格格養的那幾只魚和龜,憤恨地撕著手絹琢磨自己也弄幾條魚來養。
一生氣,身上那股難耐的瘙癢就更明顯了,她忍不住想要撓,柳兒忙過來攔著:“格格快別撓,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楊格格只得停了手,可實在忍得難受極了,她叫柳兒拿牌子去李側福晉院裡:“跟李姐姐通稟,我想請個太醫來瞧瞧。”
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渾身起了紅疹子,楊格格也不敢告訴人,叫柳兒偷偷煮了金銀花來沐浴,又抹了些藥膏,卻不見效。
如今實在瞞不住了,楊格格癢得心煩意亂,在屋裡來回急走。
柳兒已忙不迭地去了,這會兒正是夜幕降臨天色晦暗不明的時候,穿過一道門半截長廊就到李氏的院子了,院門值守的婆子正打瞌睡,前院鴉雀無聲,柳兒捧著對牌,提著裙襬便進去了。
不一會兒,李氏便遣了人到前院告知凌嬤嬤楊格格抱病要請太醫,得了首肯,這才開了箱子,叫小太監領了毓慶宮的對牌去請太醫。
柳兒沒有急忙回去,金嬤嬤將她帶進暖閣見李氏。屋子裡沒有別人,青玉香爐正嫋嫋升煙,李氏倚在引枕上,扶著腰微微皺著眉頭,柳兒見她似乎腰疼,便熟稔地跪下來替她輕輕按著。
李氏閉著眼任她按了會兒,才忽而開口:“柳兒,你會不會怪我?”
柳兒手上動作一頓,緊接著又恢復如常,柔聲道:“主子,這都是奴婢自個情願的,若是沒有主子,三年前,奴婢就已被林格格打死了。”
李氏嘆了口氣:“咱們都是可憐人,我這輩子是沒指望出去了,等日後事兒了了,我就想法叫你出宮去,你好好和家人團聚,安安生生過日子。”
柳兒忍下淚意,點點頭。
“快回去吧,”李氏起身拍了拍她的手背,“太醫一會兒就到了。”
柳兒給李氏磕了個頭,才起身到門外侯著,遠遠瞧見有人提著藥箱子來了,到面前才發現沒見過,跟著的小太監解釋道:“這是新來的周太醫,幾位老太醫都守在景仁宮佟佳皇貴妃那兒,今兒只有周太醫得空。”
周太醫還很年輕,一身書卷氣,聽小太監這麼說居然微微紅了臉。
說得好像他醫術不精才被留下似的。
柳兒忍住笑,忙請周太醫過去。
隔著厚厚的紗簾,在一屋子奴才嚴防死守下,楊格格伸出了一截手腕。
周太醫也不敢上手,仔細端詳後道:“格格以往春秋兩季是否也易患桃花廯或是風疹?這多是風邪客於肌膚的緣故,起初是否面板作癢,次發扁疙瘩?越搔越是堆累成片?”
楊格格聽出太醫是個年輕男子,便微微頷首,也不敢說話。
忽然,周太醫注意到紗簾上粘著幾根貓毛還有抓痕,又問:“格格可是養了貓狗?格格既然是易患風疹廯瘡之人,便不要叫貓兒狗兒進屋子,日常也要多給它們梳去浮毛,否則容易加重病症。”
等周太醫走了,楊格格立即嫌惡地瞪著角落裡的貓,她養這隻貓本是一時起了念頭,家裡壓根不曾養過!
她使了銀子打聽太子的喜好,就聽淳本殿伺候過的太監說起太子爺以前養了只這個模樣的貓,十分鐘愛,可惜不慎摔死了。
“怎麼摔死的?”她當時還吃驚地問。
那太監把銀子收進懷裡,支吾道:“奴才這就不知道了,許是貓兒頑皮都愛爬山爬樹的,一時看管不到出了事兒也有的。”
楊格格覺著有理,以前她阿瑪有個姨娘也養貓,蠢笨得很,爬了樹自個又下不來,每回都要人爬樹上去救。
於是她便想著她也養一隻,太子爺猛然見了必定懷念,以此為契機,叫太子爺也能多來她這兒坐坐,他們一塊兒對弈賦詩,再逗逗貓。
誰知太子爺恐怕早忘了什麼貓兒狗兒的,每次瞧見這貓都冷冷的,絲毫不見喜愛的樣子,現如今還她賠了夫人又折兵,身上不好大張旗鼓叫了太醫,痊癒之前,她都別想見著太子了!
“快,將它丟出去打死!”楊格格身上又癢了,她難受得幾乎是厲聲尖叫,“都是它害了我!”
隨即又下令要將屋子全都擦洗一遍。
小太監嚇得瑟瑟發抖,連忙將貓抱了出去,抹著眼淚蹲在院門口不知所措。他養了這貓也有些日子,叫他親手把貓打死,他實在下不去手。
柳兒將屋裡的事兒都安頓好了,周太醫開的湯方也抓了回來,小宮女已伺候著楊格格沐浴去了,她聽見牆根下小太監強忍的嗚咽聲,連忙過去將人拉到下人住是的廊房背後,才低聲教訓道:“在外頭這麼哭,你不要命了?”
身為奴才,別說哭了,就是哭喪臉都不成,叫掌事太監瞧見了,一頓板子是省不了的。
小太監一邊甩自己巴掌一邊抽氣,才拼命忍住了。
柳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懷裡乖巧的貓,嘆氣道:“你悄悄把貓扔到南花園去,那兒到處都能躲,等格格氣消了,我再替你去回,就說貓抓傷人跑了。”
“柳兒姑姑……”小太監眼淚又想掉下來了,“咱們不如把它送回貓狗房去吧。在外頭指定也能餓死。”
“你入宮時日短,以為退回貓狗房就能活麼?”柳兒掏出手絹把他臉擦了一遍,“被別的主子養過的貓狗不會有人再要的,貓狗房哪有功夫專門伺候這些沒人要的畜生?送回在貓狗房啊,隔天就會被那些太監宰了吃了,還不如放到花園裡頭,你隔三差五避著人放點吃的喝的,興許還能活。”
小太監抱著貓,咬牙點了頭:“多謝姑姑,我這就去。”
柳兒一直站在那兒,目送那小太監匆忙的身影消失在長廊拐角去,臉上殘存的溫柔就這麼一點點冰冷下去。
她低頭彈了彈衣角,轉身回去。
日後又有好戲看了。
第17章吃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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