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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師三月就舉行了,連著考三天,那時候程婉蘊雖然不在京裡,但程家早有信遞進來,懷章今年自然會應考,全家為了這事連著吃了一個月的齋,祈禱懷章能金榜題名,元寶這隻龜又成了程世福早晚都要摸一把的占卜吉凶的靈龜,日日都放在香案上供奉,還特意給它留了肉吃。
“聽說就在這幾日了。”青杏笑道,“春榜往年都在四月上旬放榜,但朝廷最近在忙出征的事情,因此就延遲到下旬了。”
“那咱們就靜候佳音了。”程婉蘊也期待起來,懷章的學問不差,即便沒有康熙關心,應當也是能中的。只是科考這事兒吧,有門路的總是比沒門路的要走得輕省些,至少在名次上頭指定會有差別,一甲、二甲和同進士那可是差得多了。
後罩房新擴建的院子已經到了最後的收尾部分了,既打算後續留給額林珠自己住,程婉蘊便把她叫過來,問問她的意願。
等額林珠過來,程婉蘊眉頭微微一動。
她身後帶著桂竹和劉嬤嬤。
程婉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耿媽媽呢?”
額林珠一如往常,笑嘻嘻地過來撒嬌,摟著她胳膊說:“耿媽媽吃壞肚子了,我放了她幾天假,劉嬤嬤辦事細緻周到,就讓她先頂著吧。”
程婉蘊替額林珠順了順辮子,溫柔地指著圖紙說:“我和你阿瑪說過了,後頭的院子建好了就讓你一個人搬過去住,你看看想種什麼樹?”
額林珠歪了歪腦袋說:“我想要和弘晳一樣能射箭的校場。”
程婉蘊:“……不想種點花草嗎?”
“不想,可惜院子不夠大,可以拆一排屋子給我當馬廄嗎?”
“不行,還是額娘替你打算吧。”程婉蘊默默合上了圖紙,並在心裡流下風花雪月不成的淚水,她真的養了個閨女,不是兩個兒子嗎?可是閨女的想法也要尊重……要不給她弄幾個木棧道、吊橋、梅花樁?但太子爺那頭估計過不去……
罷了罷了,不如就按照正殿太子妃的風格給額林珠佈置吧,她應該會喜歡。
額林珠嘻嘻一笑,順帶請示:“額娘,我想出去騎馬。”
“去吧,但只准在毓慶宮前頭那的箭亭騎,也不許偷偷騎你阿瑪的大馬。”程婉蘊心累地擺擺手,又轉頭交代添金,“去南群房把懷靖叫過來陪大格格騎馬。”
程懷靖已經走馬上任,身為侍衛雖然不能進後殿,但卻可以在淳本殿和毓慶宮外圍行走,尋常有什麼話,叫添金和他說一聲就是了,十分便利。
“額娘您放心好了!”
等額林珠領著劉嬤嬤和桂竹一蹦一跳地走了,程婉蘊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問她那劉嬤嬤四處鑽營的事情,但這事也不大,回頭再問吧。
程婉蘊重新將目光聚集在圖紙上,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在那種個銀杏或者梧桐,就放在兩個院子連通的長廊兩側,一棵樹都不種實在光禿禿的令人難以忍受,另一側就挖一個淺淺的魚池,擺幾個假山石,至於那院子裡頭,就按照額林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額林珠回了屋換衣裳,讓桂竹和劉嬤嬤在外頭等,菖蒲進屋伺候。
兩人站在門外,身影被微微西斜的陽光打在窗紙上,額林珠張開手臂讓菖蒲給她穿窄袖的騎服,眼睛盯著不斷和桂竹搭話的劉嬤嬤。
昨日菖蒲把胭脂盒交給她以後,額林珠沒懲罰任何人,反而不在意地讓桂竹起來了:“劉嬤嬤不是外人,她既然給你們東西,你們收了就收了,只是要記著自己的本分,別在外頭多嘴。”
桂竹和菖蒲都應下了。
明面上雖然這麼說,額林珠卻這事兒上頭髮現了桂竹和菖蒲兩人性子不一樣,菖蒲這空蕩蕩的頭腦就是有心人也打聽不出什麼來,桂竹雖說心是好的,卻容易慌亂,一慌就成了破綻了。
所以額林珠故意放任兩人接觸,就想看看這劉嬤嬤想做什麼。
額林珠自打弘晳在上書房被人欺負以後,她就硬生生改了脾氣,阿瑪額娘不在的時候,若再遇到這樣的事兒,她要能替弘晳出頭報仇才是。
她暗暗下定決心。
過不了幾日,額林珠就知道劉嬤嬤跟桂竹問了什麼了。
小太監善和端著梳頭的花水進來,一邊給她講故事一邊替她梳辮子,等桂竹和菖蒲出去端洗臉水、安排早膳的事情後,善和就說:“劉嬤嬤問桂竹姐姐,您一般幾日去程主子那兒用一次膳,幾日去一趟正殿?”
劉嬤嬤和周嬤嬤沒有額林珠召見,是不能進屋子的,在這件事之前平常也不會跟著她出門,她身邊有奶嬤嬤耿媽媽,又新來了四個太監、兩個宮女,他們絕不會把貼身伺候的位置讓出來,所以劉嬤嬤平日裡是不會知道她日常起居習慣的,但她問這些做什麼?
“劉嬤嬤說,這幾日跟著您出門,怕惹了忌諱,因此多問幾句。”
額林珠冷冷笑了,她在寧壽宮呆了倆月可不是光玩了,跟在皇太后身邊能看不少宮妃爭寵的把戲,藉著她的由頭,實際上是為了打探額孃的起居,這劉嬤嬤估計真不是個好的。
“桂竹說了麼?”
“桂竹姐姐說,她也是剛來,不大清楚。但劉嬤嬤歪纏了許久,又說眼見著您喜歡她,以後她和桂竹姐姐是要長久跟在您身邊的,讓桂竹姐姐自個掂量掂量,不要鬧僵了關係。桂竹姐姐猶豫了許久,就說您也沒個準數,一般兩三日過去一趟。”
額林珠嘆口氣。她之前就知道會這樣,桂竹機靈歸機靈,但也想得太多了,她怕得罪人,故而知道劉嬤嬤有不好也不敢來和她說,如今又覺得劉嬤嬤在她跟前得臉,不敢和人扯破臉皮。為什麼劉嬤嬤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菖蒲呢,因為菖蒲腦袋一根筋,只會說:“不知道。”、“格格不讓說。”,或者乾脆就呆愣愣地看著你不說話。
“你們看著劉嬤嬤,看她得了訊息以後都幹什麼去。”
門響了一聲,桂竹低著頭端了銅盆進來,善和把梳子收好,彎腰倒退出去:“奴才告退。”
又過了幾日,善和再次急匆匆地過來說:“劉嬤嬤連著幾日去了浣衣局。”
額林珠沉思了會,起身道:“去額娘那兒吧。”
後罩房西暖閣,程婉蘊正替弘晳做幾雙新襪子,順帶把弘晳小時候穿的尿戒子和小衣裳都找了出來,重新拆了漿洗縫補過,打算送給太子妃當做賀禮。
她想來想去,送金銀玉器俗了,估計唐側福晉她們就是送的這些,送吃的喝的她也不敢,不如送點小孩兒穿的舊衣裳討個吉利。畢竟額林珠和弘晳都平安降生又健康長大了。
至於為何不用額林珠的小衣裳,一則年歲較長,更舊些,二則弘晳是阿哥,他的衣裳送出去太子妃更開心些,也有祝願她一舉得男的意思。
雖然希望渺茫,但程婉蘊還挺希望太子妃能生嫡子的,這樣她的額林珠就仍然是獨一份的太子長女,康熙也會依然這樣看重她、喜歡她,這樣額林珠早早被指出去撫蒙的機率就會小些。
額林珠掀開門簾子進來,就見程婉蘊專注地帶著青杏碧桃縫衣裳,炕桌上鋪得滿滿的,額林珠一看就知道額娘在做什麼了,她心裡有一點點酸,走上前輕輕喚了聲:“額娘。”
嫡額娘雖然待她很好,額林珠還是會偏向自己額孃的。她已經明白嫡庶和妻妾是怎麼回事了,在寧壽宮那兩個月,見過皇瑪法和他那些妃嬪,她什麼都明白了。
額娘做這些,都是為了她和弟弟。額林珠有時候會自私地想,她希望嫡額娘生個小格格,這樣弘晳在這府裡才不會被比下去。
程婉蘊放下針線,笑道:“怎麼這時候過來?”
“大格格來了,奴婢給您上茶。”青杏和碧桃連忙站了起來,一個忙著給她倒茶拿點心,一個替她換上了織錦墊子,隨後才坐回腳踏上繼續幫忙。
“閒著沒事,過來看看額娘。”額林珠坐到暖炕另一邊,順手拿起剪刀替額娘拆剪,“我有話和額娘說。”
程婉蘊見額林珠這樣小大人的認真模樣,自然也要尊重她,於是她微笑著讓身邊的人全都下去。額林珠能這麼快懂事長大,雖遺憾沒能讓她再多天真幾年,但心裡更多的卻是欣慰,說明額林珠會在宮裡生活得很好,她能照顧好自己,這是最重要的。
宮裡的孩子有時候過於天真並不是一件好事。
“額娘,我身邊那個劉嬤嬤常去浣衣局說話,之前還藉著我的由頭想探聽您的起居,我覺著她心術不正,但我一個小孩子得不到內務府的訊息,也不知道她去找誰說話,所以還是得告訴您,您叫人去查一查才好。”額林珠一臉嚴肅地把這幾日的事情說了。
程婉蘊知道額林珠變了許多,誰知她竟然心思這樣縝密,她竟然知道放長線釣大魚!還知道欲擒故縱,讓劉嬤嬤放鬆警惕,順道也看清了兩個新來宮女的品性。
額林珠見額娘一臉吃驚,悄悄湊到她耳邊所:“我跟寧壽宮的大嬤嬤學的,她就是這樣對付皇瑪法的妃嬪們的,拉一個打一個,縱著一個壓著一個,可厲害了。”
程婉蘊:“……”她當初把孩子們丟到寧壽宮真的正確嗎?
深吸了一口氣,程婉蘊讓自己平靜下來,點頭道:“額娘會讓人去查的。”
額林珠就放心了,在她心裡,她額娘雖然不大厲害,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小兔子。
她高高興興幫程婉蘊做了一下午的小衣裳,弘晳領著添銀和旺財從上書房回來了,三人又一齊美美地吃了頓槐花飯,這可是春日限定,三人都吃得很香。
弘晳自打破格進上書房唸書後,便一直留在那裡了,如今也是早出晚歸的小學生一枚。他今日特別高興地給程婉蘊看了他寫的大字,如今已經寫得很有模有樣了,程婉蘊自然大誇特誇,弘晳還給她背了詩和《論語》的“學而”,程婉蘊這下是發自肺腑地讚歎了:“你已經開始學《論語》了?”她三歲的時候還在背鵝鵝鵝呢,不禁抱著一頓揉搓:“我們弘晳真棒,頂呱呱。”
額林珠也過來搓他:“乖弟弟。”
弘晳最後小辮子都炸了毛,紅著臉連忙拿小手捂住腦門跑了。
額林珠和程婉蘊就在後頭相視而笑,弘晳也會害羞了哦。
等兩個孩子回去以後,程婉蘊就把額林珠說的事兒託付給添金去暗中查探,如今他在內務府也備受巴結,應該能找到些線索。
安頓完這事,夜也深了,程婉蘊洗漱好就準備睡了,睡前習慣性把之前在外頭記下的“小程遊記”拿出來完善,之前路上匆忙,寫得也匆忙,於是回來以後她又回憶著把路上見到的風景、遇到的大小事都梳理了一遍,還讓太子爺替她畫了好幾幅插畫,以後老了再看,一定覺得很有意思。
看著看著她就犯困了,正打瞌睡呢,就聽青杏在外間披起衣裳開了門,燈籠的光照了進來,青杏低聲說了句:“太子爺。”
程婉蘊一個激靈就醒了,果然見到太子爺還穿著杏黃色的常服,身後僅跟著何保忠一個,提著一盞燈就過來了。
她連忙站起來:“二爺怎麼回來了?”不是說這幾天都不回來?
“鹽場革新的事情已經定好了,我想你會想聽見這些好訊息,便過來和你說。”胤礽眼底有幾分喜悅,似乎急於找她分享,從袖子裡掏出來個折本,“皇阿瑪已經下旨了,這裡頭幾條都能實現。”
“我看看……”程婉蘊心情也激盪起來,忙接過來一觀。
官員們寫的條陳引經據典,程婉蘊費勁地從裡頭找幹活,最後總結了一下:
第一是完全免除灶戶身上的雜役,不許地方州縣再徵調,將灶戶完全劃撥給鹽課司管理,避免出現兩頭行政的現象,並設定監察司,嚴格執行。
第二是免除鹽運相關雜稅,統一徵收部分火耗,除此之外不許多徵收其他稅收,並以此為基準,核准每個地區的製鹽成本,統一地區鹽價,不許隨意抬高鹽價。
第三是取消給灶戶分田地、耕地,同時取消灶戶的田賦課稅。
第四是擴大巡鹽御史的職權,不僅要緝拿私鹽,同時也要監督鹽場正常運轉,不許多加苛捐雜稅,保障灶戶應得糧米按時分發,避免灶戶逃遁。
改動不大,但至少給灶戶爭取了一線生機。
程婉蘊看完後點頭道:“得保證下頭的官員能好好按此執行。”
胤礽點點頭:“我向皇阿瑪諫言,請王言為欽差前往揚州督辦鹽務改革之事,他是個勤政為民的清官,原先被明珠一黨誣告家財萬貫、奴僕成群,但皇阿瑪派人去他家裡查實,卻發現他住的是又矮又窄的土瓦平房,妻子竟然要幫人彈棉花才能過活,連招待這位來家裡查問的京官,都得向鄰居借雞蛋,有他在,一定能辦成。”
“如此便好。”程婉蘊舒了一口氣。
胤礽便攬過她的肩,摸了摸她的頭,露出一點疲憊又溫柔地笑:“我就在這歇了,明兒一早還得去六部衙門坐著,皇阿瑪只怕後日就要啟程,我更回不來了,趁著還有一兩日,回來看看你。”
“我沒事,您不要記掛。”程婉蘊幫他脫了衣裳,兩人躺進被窩裡,太子爺又習慣性將她抱在懷裡睡,連腿都要夾住,她只能往他懷裡更緊密地靠過去。
但這樣滾燙溫暖的懷抱卻是最讓人好眠的,程婉蘊幾乎沾上太子爺的胸膛就想睡了,卻忽然聽見他又加了一句:“額林珠那邊那個老奴,我來處置。”
程婉蘊迷糊著答應了:“都聽您的,爺。”
胤礽看她這模樣好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睡吧,乖。”
程婉蘊躺在太子爺的胸肌上,手掌還摸著塊塊分明的腹肌,立馬就睡著了。
黑暗中,胤礽的眼眸卻很冰冷。
阿婉不知道夢中的事,所以沒有對這劉嬤嬤過於放在心上,但胤礽一直讓何保忠留意著後殿裡的大小事情,像過篩子一樣篩著人,因此額林珠那頭也沒放過。
果然叫他查到了些事情。
正好皇阿瑪不在,他鎮守京師,可以將這些釘子全都拔掉……殺光!
第98章明暗
五月的天,半熱不涼,皇上的大軍開拔了,皇宮裡似乎也安靜了下來。
皇上親征,皇太后不日也領著十四阿哥去了五臺山,如今這宮裡裡裡外外交給了太子妃和四妃,太子妃雖然有孕,但她之前早已安排佈置好了,事事都有成例、章程,照著辦就是,各宮關照各宮的事情,又請旨讓四妃幫著理事,但鳳印她依舊握在手裡。
國事,自然是太子爺,但太子爺卻和從前不同了,不論大事小事,他都會叫上各內大臣、六部尚書一起廷議,議得出結果來的,就照著大臣們的話去辦,然後寫在信裡傳給康熙;議不出來的,他也寫成摺子給康熙,請他示下,坐鎮朝堂也有幾日了,卻沒有自己做過什麼主張。
明珠沒有隨軍,他觀察了太子爺幾日,深覺太子越發滑不留手,在朝堂上估計是找不出什麼錯漏了,已經老邁的明珠在納蘭府上思索了大半夜,便啟用了宮中的一個暗線,傳信給了惠妃。
過沒兩日,惠妃就報病了,說是要靜養,宮務也是一推兩推,推得乾淨。
之前頭鐵不聽明珠告誡的惠妃和大阿哥自打前幾年吃過大虧後,現在對明相可謂是言聽計從了。
胤礽這邊留意著明珠和惠妃之間的動向,惠妃既然退了一步,他反而鬆了口氣。不管是避嫌也好,還是以退為進為保老大的軍功爵位也好,這都比張牙舞爪給他添麻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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