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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世子哥打過扇子?這麼好的東西送給他,豈不是暴殄天物?”弘晳撇了撇嘴,他已經能感覺到額林珠對哈日瑙海有著不一般的情意,覺得姐姐被搶走的他,才會這樣討嫌,“我要告訴阿瑪,阿瑪也不喜歡大姐姐給世子哥送東西。”
前幾年額林珠剛學女紅那會兒,葛尓丹戰敗,哈日瑙海正是襲了準葛爾部的世子爵位,那年木蘭圍獵額林珠送了他好幾雙鞋子、好幾個荷包,把太子爺氣得一天沒吃下飯,叫宮人寸步不離地跟著額林珠,不許她單獨和哈日瑙海見面,也不許她和哈日瑙海出去騎馬。
總之,就是嚴防死守得厲害。
“弘晳!你是不是又欺負姐姐呢!快去給姐姐道歉,否則今兒沒你的飯吃!”程婉蘊聞聲從裡頭出來,她最近懷孕體溫高多汗,就去衝了個涼的功夫,這倆孩子又鬧起來了,等她穿戴齊整出來,額林珠已經氣呼呼地回了屋從裡頭鎖了門,不肯出來吃東西了。
弘晳低下頭,拉著弘暄的衣角不敢過去承受來自額孃的怒火。最後還是被自家大哥循循善誘、又替他向額娘說明緣由,才磨磨蹭蹭地去敲了額林珠的房門,和姐姐道歉。
然後他就被額林珠猛地拉開門一個暴慄砸在腦門上,頓時眼淚汪汪。
額林珠白了他一眼,過去拉程婉蘊的手,很是老氣橫秋地抱怨道:“額娘,弟弟還是小時候好,如今他長大了,都比小時候調皮搗蛋了!”
程婉蘊笑了:“沒法子,你弟弟這個年紀,就是人嫌狗厭的時候,額娘也煩他呢。”
額林珠這才笑出來。
弘暄有些羨慕地看著額林珠和程婉蘊撒嬌,誰知程婉蘊一直有注意著他,便笑著走過來也拉了他的手,將人半攬在懷裡:“走,咱不理那隻猴,咱們吃好吃的去。”
弘暄聞到了程婉蘊身上淡淡的香胰子的味道,臉有些紅了,他已經長大了,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被程額娘摟在懷裡……但除了一點羞怯,他的心是暖和的,就像個燒得旺旺的爐子一般,讓他從頭到腳都舒服。
吃完了東西,程婉蘊還讓弘暄站著,讓青杏給他量尺寸,微笑道:“我看你穿的那兩件衣裳都有些舊了,正好得了好料子,再給你添做兩身夏衣。”
弘暄連忙婉拒:“程額娘不要忙了,您有身子……”
“正是因為有身子,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點事情做,你不要有什麼想頭,額林珠和弘晳都做完了,論起來,程額娘這會兒給你做的還遲了呢,你可別怪程額娘。”
弘暄哪裡會怪?程額娘這樣大大方方說出來,他反而覺得很舒服,額林珠和弘晳是程額孃親子,給他們做衣裳是應當的,給他也做,是程額娘心眼好。
他很喜歡程額娘做的衣裳,總是做得很合他的身量,而且程額娘知道他寫字讀書的習慣,總是裁剪得很舒坦,就是身上釦子也多幾個,他穿起來從來不用擔心,就是又結實又舒服。之前程額娘給他做過兩身衣服,他一直穿著,直到長高了再也穿不上。
嫡額娘不大做女紅,他有些衣裳是利媽媽的手藝,利媽媽做得就不如程額娘精細了……所以大多都壓了箱底,他也不愛穿。
過了幾日,弘暄就穿上了新衣,還有一套還是騎服,正好可以練武時穿,他迫不及待地穿著新衣裳站在二門處等弘晳,這時天還矇矇亮,弘晳一路小跑過來,還給他嘴裡塞了半個熱呼呼的煮雞蛋,弘暄一邊噎得讓慶順找水壺,一邊努力吞下去道:“你又不吃雞蛋。”
程額娘很執著於讓他們每天早上吃一個水煮蛋,但弘晳不愛吃蛋黃,經常偷偷塞給他吃。
弘晳笑嘻嘻拉著弘暄的手撒嬌,兩人說說笑笑又經過了弘暄的院子,之後就跑遠了。
越女滿眼憂慮地望著弘暄和弘晳結伴出門,看到他們兩個款式料子都一樣的衣裳,從頭到腳哪怕一雙襪子都是程側福晉的手藝,心裡頭說不出的複雜。
程側福晉若是待大阿哥不如二阿哥,她心裡會有想頭,覺得大阿哥被怠慢了,但如今大阿哥事事都被照料妥帖,她心裡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為太子妃娘娘難受。
她回了屋子,桌上還有程側福晉送過來的冰山薄荷樟腦香包,掛在帳子裡可以驅蚊。
越女默默地將那幾個香包收進了盒子裡,又給收到櫃子裡去,給大阿哥床帳子上掛了太子妃娘娘送來的決明子菊花香包。
弘暄不知道越女的小動作,他和弘晳一塊兒上完了上午的文課,就得分開了,弘晳下午要學琴,他下午的課是武師傅佈置的射兩百支箭。
於是兩人坐在無逸齋裡一塊兒吃了午點,稍微睡了會兒,弘晳留在無逸齋,他便領著慶順穿過蓮花池去校場。
午後的日頭實在曬,太陽掛在天上好似個大火球,烈焰濃濃地落下來,地上都好似燒著了似的滾燙,蓮池附近連粘蟬的太監都不見了,不論尊卑都躲進了屋裡,反倒是天潢貴胄的弘暄,還得頂著烈日完成師傅佈置的課業。
慶順跟著走了一刻鐘就汗流浹背了,瞧見前頭的弘暄後背也溼了一塊兒,心裡不住地咒罵那武師傅腦子一根筋,不知道變通!
這麼熱的天,還射箭!有毛病吧那老不死的!就知道折騰他家大阿哥!二阿哥的課表程側福晉可都一樣樣看過了,還讓太子爺去跟文武師傅調過,從來不在這種時候練箭騎馬!可惜在課業上,程側福晉不敢伸手管大阿哥的,而太子妃娘娘,什麼都聽師傅的,她還覺得這是磨性子,還教大阿哥要吃苦中苦,我呸!
真是誰生得誰心疼。慶順滿腹牢騷。
蓮葉田田,河堤都快被大大小小的碧綠蓮葉遮蓋住了,弘暄正穿過蓮池中央,河堤的拐角處,忽然腳腕被什麼東西抓住,還沒反應過來,便猛地被拽進了水裡。
慶順本來被日頭曬得睜不開眼,蔫頭蔫腦一肚子怨氣地跟在弘暄身後,突然就聽噗通一聲水花飛濺,他一抬頭,大阿哥就沒了影,他嚇得三魂七魄全飛了,他心思都用來在肚子裡罵人抱怨了,也沒瞧見弘暄是被拽下去的,還以為他是曬暈了頭,不小心踩空落水。
於是慶順來不及多想,劈了嗓子大聲嚷著“來人!來人啊!大阿哥落水了!”,見附近巡視的侍衛趕了過來,他也立刻跳進了水裡。
慶順水性一般,蓮池裡又全是攪動渾濁的泥水,什麼也看不見,而且四周還都是蓮花的根莖,他摸來摸去拔掉了不少蓮葉,可幾個猛扎子下去都沒找到弘暄,這臉已經不是白了,都嚇得都青灰了,他哭喊著:“大阿哥!大阿哥!”
他不停地潛下水去找,附近侍衛們也跳了下去,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弘暄卻沒有再浮起來,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慶順絕望地想把自己淹死給大阿哥陪葬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貓叫聲,耳邊又是噗通一聲,他扭頭一看,居然是大阿哥天天喂的那隻程主子的大白貓,它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這會兒突然跳下了水。
天性怕水的貓居然鑽進了水裡,它鼻尖聳動不停嗅著,溼漉漉的貓頭突然回頭咬住了慶順的袖子,往某個方向生拖硬拽。
“喵——”
第114章復仇
慶順被貓一拽,馬上就明白了,頓時一個猛子跟著貓的指引扎進了水底,他在一片混沌中四處摸索,終於在一根蓮莖下頭,窺見了一點微光——那是弘暄今兒穿的新衣裳上用來繡蟒的金線。
慶順幾乎要在水底飆淚——幸好程側福晉不惜本錢,給大阿哥做得衣裳滿繡金線!
他本來已經憋不住氣了,卻已經這點金光頓時渾身鼓譟,血液直衝頭頂,不知哪裡來的力量,他又夢迪往下游潛了一大截,伸手牢牢勾住了弘暄身上的腰帶,拼了命往上帶。
弘暄早已嗆水沒了意識,慶順憋得滿臉通紅,手腳卻划動得越發慢了,就在他力竭之時,一起下水搜人的侍衛也發現了他們,終於奮力遊了過來,接力將昏迷的弘暄帶到了岸上。
慶順趴在地上兩眼發黑幾乎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那些侍衛將弘暄抱起來、背在背上不斷地奔跑,又用手臂勒住他的胃部,向上頂力,重重幾下,弘暄哇哇吐出了兩口髒水,雖然還是軟綿綿地癱倒在侍衛懷裡,但總算有了些微弱的呼吸。
“快!快傳太醫!”見弘暄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一位侍衛背起弘暄,就要往討源書屋跑,一邊跑一邊嚷,“遣人報萬歲爺、太子爺!快!”
這時候,慶順的五感才漸漸歸位,他趴在地上想站起來,卻突然又聽見遠遠傳來好幾聲十分兇狠的貓叫聲,而且時起彼伏,並不止一隻。
咪咪和他一家子早就把蓮花池這片劃歸了它的領地,時常帶著三花媳婦和三個已長大成貓的崽子過來巡視領地、抓魚打牙祭,有時候還會抓松鼠、□□和鳥,因此弘暄落水時,它們就在不遠處的樹上一個挨著一個地蹲著,一下把全過程看了個正著。
貓貓不懂人類的勾心鬥角,它們只知道這是個對它們很好的小人類。幾個孩子裡,當屬弘暄平日裡對貓貓最是溫柔,尤其對那隻饞嘴的白貓,因此貓貓們見他落水紛紛跳樹營救,其中當屬吃了弘暄最多魚乾的大白貓跑得最快,嗅著弘暄消失在水底的氣味,幾乎跑出了殘影。
慶順不知道程主子的白貓早就把弘暄當成了它的專屬鏟屎官,貓貓們的報恩也來得十分猛烈。他茫茫然抬頭望去,只見蓮池不遠處的灌木樹叢中,幾隻讓慶順眼熟的大貓全都炸了毛,似乎正瘋狂地圍追堵截什麼人,領頭的是程主子的愛寵咪大爺,它身子最大,又是黃白斑紋,就像個出山猛虎,咆哮著從樹梢上飛躍而下,而剛從水裡爬出來的大白貓,也十分勇猛,一身溼漉漉卻揮舞著尖銳的爪子,直接從地上騰空而起,揮爪狠狠撓了下去。
“啊——”樹叢中被貓襲擊的人吃痛倒地,茂密的竹子一陣抖動,一聲淒厲痛呼傳來。
侍衛們立刻圍了上去,很快逮住個同樣溼漉漉的人,那人一身太監服,身上幾乎都被泡得浮囊了起來,透露出一種病態的慘白,頭上還掛著各色水草,脖子上纏著中空的蘆葦杆子……慶順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不禁瞪大了眼,因為這人他認得!他化成灰都認得!
“和順……”
慶順眼淚都快掉了下來,是和他同屋的和順,一同伺候著大阿哥的和順!
瞧他這副打扮,慶順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大阿哥不是失足落水,是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埋伏在水底的和順拖拽下去的啊!今兒正巧不是和順當值,他早上還說自己有些咳嗽,慶順還很好心地替他瞞了病情,免得他被管事的挪出去養病,甚至偷偷塞銀子給膳房,替他要了碗薑湯發汗!
他陪大阿哥出門上學前,還問回頭他:“要不要給你帶點餑餑?”
和順躺在床上笑了笑:“不用了。”
和順性子溫柔不愛說話,慶順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大阿哥已經被侍衛們揹回去了,慶順四肢具顫,站不起來,一雙眼睛也因為在水底睜眼被燻得血紅不住地往下掉淚,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爬在和順面前,死死地揪住他的領子厲聲質問:“為什麼?為什麼?大阿哥對你多好啊……”
慶順更想問的是,你不怕死嗎,不怕殺頭嗎!你瘋了嗎!你對得起我嗎!如果大阿哥死了,他也難逃死罪!
他自己不要命還要連累他!
和順已經被侍衛們反剪雙手拿膝蓋壓住背脊,強迫他雙膝跪地,但他臉上卻沒什麼愧色,也不慌亂,只是有一些遺憾:“沒弄死他……不過也好,我能跟齊順在下頭團圓了。”
慶順呆呆地望著他:“什麼?”
“我和齊順都死絕了家人,相依為命一塊兒逃難進京,一起進宮當了奴才,當初要不是齊順分了一半饃饃給我,我早餓死在路上了,還有……太子妃挑人,他把他全部銀子都給了我,說我身子比他弱,讓我賄賂管事的,分個清閒的好差事……可是他卻被太子妃害死了。”
和順哈哈大笑起來,很殘忍地盯著慶順:“我殺不了太子妃,但我能絕了她的命根子!她不是瞧不起咱們這些奴才麼,不是不把齊順當人麼!我要讓她後悔一輩子,嗚!嗚——”
如今周遭人多眼雜,侍衛們早就聽得心驚膽戰,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反應更快些,立刻從地上薅了一把草團把和順的嘴堵上了。
“把人帶走!別讓他死了!回頭主子們肯定要過問的。”
烏泱泱一堆人像拖著個破爛似的把和順拖走了,剩下兩個侍衛盯著聽了一堆不要命的話早就天旋地轉恨不得立刻要死過去的慶順,侍衛們混不吝地吐了口痰,拿刀鞘拍了拍他脖子:“這位公公,您也跟咱們走吧,回頭主子定要審你!”
慶順不敢反抗,瑟瑟發抖地跟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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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源書屋裡,程婉蘊挺著大肚子看著一堆太醫圍著弘暄診脈施針,在太醫趕到之前,她已經給弘暄換上了乾燥乾淨的衣服,也檢查了他的口鼻,確保沒有異物,但弘暄雖有呼吸,卻意識不大清醒,甚至還時而抽搐。
若是在後世,還能靜脈點滴藥物,但現在程婉蘊只能乾著急,中醫該用什麼藥,她根本不懂。她心裡對弘暄是有愧疚的,她知道歷史上弘暄會夭折,但一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在衣食住行上儘量照顧周到,可如今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她心裡實在不好受。
直到太醫開了服利尿的方子,說弘暄脈象漸漸穩定,要及時排尿,以減輕五臟肺腑受溺壓之損傷,程婉蘊才鬆了一口氣。脈象穩定意味著血壓呼吸心跳都正常,而太醫還知道利尿脫水來減輕可能會導致的肺水腫和腦水腫,想來能對症下藥,就讓她能夠放心了。
她神經一鬆,才覺著方才幾乎都不能呼吸了,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連忙扶住了青杏的胳膊才穩住身形。
弘暄雖非她親生,卻是她一路看著長大的孩子,而這孩子因為沒了生母,被多人撫養過,性子更添幾分小心和懂事,有時候那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羨豔與落寞總是讓程婉蘊很心疼。
最讓她想多疼幾分弘暄的原因,還在於他承受了那麼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痛苦與憂慮,卻依舊還有一顆溫暖柔軟並且善良的心腸,甚至因為自己經歷過被轉手、寄人籬下的經歷,他對弘晳和額林珠總有種保護欲,後世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總想替別人撐把傘。
弘晳和額林珠被太子爺責罵的時候,他總會想盡辦法替他們倆求情,還會用自個的方式寬慰弟弟妹妹,這樣好的一個孩子,莫名受了這樣的大罪,想到他歷史上可能是因此無辜被人害死的,程婉蘊怎麼能不難過呢?
於是哪怕眼前有些發黑,程婉蘊還是強撐著守在弘暄身邊,直到他睜開眼。
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醒來,弘暄費力地睜開眼,先注意到的是屋子裡點著溫暖的燈光,暈開了一團昏黃色,卻將守候在他身邊的人籠罩得更加溫柔。
“好孩子,你可算醒了。”程婉蘊說話間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哽咽。
太子爺和康熙去外頭閱視永定河了,只怕如今還沒趕回來,她也讓人去宮裡給太子妃報信了,只是一來一回也得一兩個時辰,因此程婉蘊一個人守著弘暄,從下午守到了傍晚,心裡真是七上八下,一會兒忍不住摸摸他的手,一會兒還探探鼻息,見他終於甦醒,沒忍住潸然淚下。
弘暄剛轉醒,剛想說話就覺喉嚨直到肺部都是火燒火燎,疼得要命,他只能虛弱地對程婉蘊扯出一個蒼白之極的笑來,無聲地動了動唇:“程額娘,我沒事,您別哭。”
程婉蘊看懂了,心裡更酸,低頭拿帕子抹了淚,卻越擦越多。
弘暄努力發出了一個音:“程……”
門外忽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即便是門被人重重推開,太子妃手裡還捏著馬鞭,似乎是一路快馬疾馳趕過來的,頭上髮髻都鬆了,程婉蘊連忙起身跪下:“太子妃娘娘。”
“你先起來,弘暄你怎麼樣。”太子妃隨意一抬手,沒分程婉蘊一點眼神,連忙快步上前,走到床榻邊,細細地望著弘暄的臉。
弘暄搖搖頭,望著太子妃一腦門子熱汗,零碎髮絲黏在臉頰兩邊,身上昂貴的緙絲旗裝也全是黃沙風塵,心裡忽然也漫上一股熱流。
他記憶裡的嫡額娘哪有這樣慌亂狼狽的時候,嫡額娘永遠一絲不苟、尊貴高傲,而且對他也分外嚴格,幾乎沒有這樣流露出強烈情緒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嫡額娘似乎不大喜歡他,因為嫡額娘很少抱他,也從來不給他親近的機會。
可如今,他卻看到了嫡額娘剛強外表下流露出來的關切。
原來嫡額娘並不是不喜歡他的,她也會關心他,只是平日裡不顯。
程婉蘊看了眼太子妃和弘暄,又看到氣喘吁吁跟進屋的越女,她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剛避到屋外,就聽見啪啪作響的靜鞭聲,門外刷刷跪下去一堆人,通傳的太監尖尖的嗓子高聲道:“萬歲爺、太子爺到——”
連康熙都驚動了……程婉蘊心裡頭一驚,連忙也跟著福身跪下。
第115章無用
康熙龍行虎步走在前,院子裡頓時跪了一地的人,他只沉著臉掃了一眼,就先抬步進了屋。
胤礽緊跟在後,他一眼就看見了也深深蹲福在廊下的程婉蘊,經過她身側時,便一手將她託了起來,低聲說了句:“你先回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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