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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蘊望著太子妃的眼睛,第一次不畏懼尊卑與她對視,認真道,“在妾身心裡,這幾個孩子都是一樣的,打孃胎裡呱呱墜地,他們就是他們自己的,他們想過什麼日子、與什麼樣的人成親,不論現在或是將來,都該他們自個願意。妾身不想將自己的念頭強加在他們身上,更不干涉他們以後想走什麼路,因此不敢回答娘娘的問話。”

太子妃匪夷所思地看著她:“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那麼小,能知道什麼?況且,大選是你這個額娘在操持,與弘晳弘暄何干?你難不成讓他們親自去絳雪軒閱看嗎?成何體統!”

這樣的話,程婉蘊在大清聽得多了,她也知道太子妃的話在大清才是對的,她的話才是離經叛道,但她仍舊有她的一點堅持,這也是她不願放棄、保有的原則。

“娘娘說笑了,妾身養了他們那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他們的性子嗎?妾身也自會有妾身的法子,這點微末小事,就不勞娘娘憂心了。”程婉蘊垂眸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這話說得有些不客氣,太子妃氣得豁然站起來,盯著程婉蘊半天,一甩帕子轉身就走。

她就不該來!

就要踏出後罩房的門時,一聲輕輕的嘆息隨著院牆上的落花一齊墜落她的耳畔:“娘娘,您有沒有想過,這輩子也為自己活一回?”

太子妃腳步微微一滯,她沒有回頭,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復又挺直了腰板離開了。

“在這宮裡還談什麼為自己活,太子嬪入宮那麼多年,還是那麼天真嗎?”

程婉蘊搖搖頭,她們終究是不同的人,怪不得太子爺總說,夏蟲不可語冰,太子妃是聽不進旁人的話的,讓她別白費功夫了。

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程婉蘊只是有點可惜,當年入宮那個眼眸明亮清澈、意氣風發的太子妃,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像是嵌入這宮牆、宮殿裡的那些雕畫一般,嚴絲合縫,好似她原本就在那裡一般。

她悠悠地喝完了杯中的茶,看著人收拾好那水仙花,便打點精神預備起駕去御花園看下午的秀女了。

而出了後罩房的太子妃走了幾步就已滿頭冷汗,她停下來喘了幾口氣,頓了頓,對伺候著的利媽媽低聲道:“叫人留神著皇太后歇晌起來的時辰,一會兒我去一趟寧壽宮。”

那邊,額林珠與烏希哈、茉雅奇偷偷摸摸看秀女的行徑,也有了新進展。

“這個富察家的秀女很出挑啊!你看,那人一看就在故意擠兌她,她也沒生氣,還溫言細語地說話,這脾氣真好。”

“我倒覺著這個董鄂氏的更好些,有膽量,還願意幫富察氏出頭,急人之所急,很有俠氣呢!”

第147章留牌

程婉蘊不知道絳雪軒對面還有三個小搗蛋鬼,她昨日跟太子爺打完一架躲在床帳子裡說悄悄話時,也正好留意到了這個富察氏。

打完架剛洗完澡,兩人都有些懶懶的,太子爺穿著薄紗的例衣依靠在床頭看有關海貿的摺子,單手拿著摺子,另一隻手攬著程婉蘊的肩膀,思考時還時不時捏捏她的耳垂、捲一捲她肩上散落的長髮。

床上換了冰涼的絲墊,下頭還有竹蓆,冰鑑就放在床邊,夜裡開一半窗兩人膩在一塊兒倒也不覺著熱,只是太子爺看摺子看得皺眉頭,他一皺眉頭,程婉蘊就拿手去摸,沒一會兒,又皺眉,她又伸手去捏開。

最後鬧得太子爺無奈地低頭看她,她就聳著肩頭笑。

前幾天聽說又有商船被紅毛人劫了,之前朝廷上下為了商船遭劫的事兒還沒吵出個子卯寅醜,但民間百姓們已經自發開始反擊了。

他們現在出海都是成群結隊,相互照應,在朝廷和水師的默許下,不少大商人從東南亞各國手裡買火炮和手銃裝在船上,大商人成立了海上商會,還集資專門撥了幾艘船成立了海上預警船隊,一旦發現紅毛人的蹤跡,便為同胞放煙火和火炮示警。

在自己國家時,以地名抱團的大商人們狗腦子都要打出來了,恨不得把對方祖墳都撅了,但對著外頭國家想佔自己的同胞的便宜,這些商人倒都摒棄了成見,難得團結了起來。比如素來不和的晉商和徽商,還有浙商閩商,通通都加入了海上商會,出錢出船不在話下。

因此,這次被劫的商船沒什麼大的損失,他先是被紅毛人的船包圍了,一邊在船舷周圍掛防止人登船的鐵籬笆、一邊在船上點了會帶濃煙與巨響的煙火炮,很快附近的兄弟船見了便也紛紛趕到,後來倒是把紅毛人的船攆得屁滾尿流。

程婉蘊窩在太子爺的懷裡聽見他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好奇地問:“這樣不是挺好的嘛?紅毛人害怕了以後就不敢來了,二爺怎麼還嘆氣呢。”

“皇阿瑪想把銀子留著修圓明園行宮,朝堂上對海貿這個意見那個意見都得花費不少銀子,還得新建水師,為此他都猶豫著沒采納,拖了都快一年了,商人們沒法子才這樣自救,倒顯得咱們朝廷太無能了一些。”太子爺不能說自己父親的不是,他是對修園子沒什麼想頭的人,宮裡能住啊,而舊一些的靜明園、香山行宮(乾隆年間更名為靜宜圓)就不說了,暢春園也能住,遠一點還有承德避暑山莊,再修個圓明園做什麼呢?還不如把這些錢用在海貿和新建遠洋水師上頭。

“皇上年紀大了,更畏暑懼寒,現在膝下兒孫又多了,宮裡住得擠不舒服也是有的。”程婉蘊卻有點能體會康熙的想法,溫言道,“暢春園也小了些,皇上可能想著以後兒孫多了,怕不夠住吧?”圓明園的設計稿太子爺也有一張,她也看了,是真的很大很大,原來這才是圓明園最初的樣子,好美。

康熙老了,辛苦勤政了一輩子,想享受了。

程婉蘊其實不大覺得康熙很鋪張浪費,畢竟他登基幾十年才給自己修了兩個園子——靜明圓是明朝就有了的,那會兒叫澄心園,康熙前期沒錢只能在那基礎上修修補補,香山行宮也很小,沒怎麼花錢,康熙朝真正花大筆銀子修建的就是圓明園和暢春園了。

康熙估計是這幾年掙了點錢,想換個更大的房子住住,這下就被太子爺在心底嘀嘀咕咕了,太子爺這是不知道未來四爺辛辛苦苦、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攢的國庫,被他兒子乾隆帝花了精光呢!這個敗家兒子登基後可是一口氣修了四座園子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樣比較起來,康熙已經很簡樸了(攤手)。

“可園子晚幾年修也不礙什麼,老百姓的命丟了就沒了。”太子爺氣得主要是這個,可他也只能在床帳子裡跟程婉蘊小聲抱怨一句罷了。

緊握著權柄生怕被分潤的皇阿瑪敏感又多疑,他如今看著平穩,卻好似處在一個只要說錯了一句話,就會被皇阿瑪狠狠記上一筆的懸崖峭壁之上。老大和老八小動作頻頻,連帶著他們在宮裡的母妃也是如此,過年的時候給阿婉管家使了不少小絆子,他還記在心裡呢。

前幾日,皇阿瑪在校場抽查小皇子小皇孫的騎射課業,心情挺好地下場拉了幾次弓,十射八中,直郡王笑著奉承了一句:“皇阿瑪老當益壯。”

卻惹得皇阿瑪大發雷霆。

胤礽當時在邊上都想衝上去捂住直郡王那張破嘴了。

皇阿瑪射完箭回身時神色就有些僵硬了,真是沒眼力見!沒瞧見老十七那麼小年紀都能十發十中嗎!他那個傻大哥還要硬誇,還要在皇阿瑪面前提“老”字。

把皇阿瑪惹生氣了,直郡王捱了一頓罵就慫慫地出宮去躲了,結果卻連累得胤礽在宮裡跟著化怒火為動力的康熙連批了三日的摺子,還要小心謹慎不再惹老父親生氣。

皇阿瑪精神短了,熬不得夜,胤礽只好把批不完的普通摺子帶回毓慶宮裡繼續批,也就有了這會兒夜裡都還在看摺子的事。

等看完了摺子,他便也抄過其中一本秀女的花名冊幫著看。

程婉蘊正好看到滿洲正白旗,打頭的便是富察家,一等男及雲騎尉李榮保之長女富察·舒和,她的心不由狠狠地動了。

這個富察家,是滿洲大姓裡出了名的家風好!在紈絝盛行的大家世族裡,也就納蘭明珠的教子功夫能跟富察家相提並論了。

這不僅僅來自於後世清宮劇裡對富察皇后賢德的濾鏡,而是她原本便在宮裡十幾年,兼之三年前為了弘暄選福晉的時候,很是把京裡的各大世家全都做了一遍功課,因此她在浩如煙海的滿洲人家裡,對富察家是有深刻印象的。

這個李榮保是現戶部尚書富察馬齊的親弟弟,馬齊自打康熙二十四年出任山西巡撫以來便一路平步青雲,歷任左都御史、兵部尚書、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保和殿大學士、太子太保等要職,曾經頭銜多得一隻手都數不完,已經升無可升,因此富察家的爵位讓沒那麼出息的弟弟李榮保封蔭入仕。

為何是曾經呢,康熙去年七月寫了一塊御書“永世翼戴”匾額頒賜馬齊,好似十分榮耀的樣子,但他也在同一年,順道把馬齊太子太保之類的虛職給擼了。

老皇帝的心,誰也不懂。(攤手)

李榮保那小爵位是他祖父哈什屯因軍功封的,後來由馬齊和李榮保的阿瑪米思翰繼承,米思翰當過內務府總管、禮部侍郎、戶部尚書,最後也官至議政內大臣之一。

平三藩時,米思翰籌劃糧餉有功,受到康熙嘉許。其長子馬斯喀(馬齊長兄)在康熙親征噶爾丹時任平北大將軍,曾經在昭莫多大敗過噶爾丹,還招降了葛尓丹下頭的一個部落丹巴哈斯哈,立下挺大一個戰功。馬斯喀後來也列議政大臣,然後被外派駐軍大同、授昭武將軍等等。但前幾年好似犯了個錯爾,被康熙革職罷官,現在只是個佐領了。

米思翰還有個三子馬武,先後當二等、一等侍衛,如今是鑲白旗副都統。

馬齊算文臣,另外兩個兒子算武官,至於米思翰這個最小的兒子李榮保嘛……因有三個格外出色的哥哥在前頭,就顯得有那麼一些平庸了,怪不得家裡將爵位給了他。

程婉蘊心動的原因在於,她知道這個李榮保啊!

她是孝賢皇后和傅恆的爹!

但這個李榮保之女富察·舒和並非日後的孝賢皇后,這個年份,孝賢皇后估摸著還沒出生呢,畢竟乾隆帝都還沒出生,論起來應該是未來孝賢皇后的姐姐。

還有一個心動原因——富察家人丁特別興旺,這就是納蘭家所不如的了。馬齊和李榮保都分別有九個兒子(李榮保的部分兒子還沒出生),馬武也有五個兒子,馬斯噶拖了後腿但也生了倆,都是長大成人了的,沒有夭折的!

這是非常難得的。

說明什麼,說明富察家基因好、沒有家族遺傳病。

在沒見到秀女本人之前,這兩點就格外重要:一是家風、二是家族史。

馬齊唯一的女兒還嫁給了十二阿哥為嫡福晉。

十二阿哥胤裪是庶妃萬琉哈氏所生,萬琉哈氏一直住在已故的平妃赫舍里氏的儲秀宮,平妃不滿十歲就入宮待年,初稱“儲秀宮格格”,等長大了才被康熙封妃,但也不受寵,因此當初兩個不受寵的宮妃相互照拂,感情極好。

萬琉哈氏與十二阿哥在宮裡雖然不大起眼,但也從不響應八爺或是直郡王的號召,而是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算是難得的明白人。

三年前富察家沒有適齡秀女參選,今年可算碰上了!她在頭腦裡全方位捋過富察家族極其姻親後,覺得不會踩雷,程婉蘊將富察氏的名字折了起來,興奮地遞給太子爺看:“爺,您瞧瞧這個富察氏,配弘暄如何?”

胤礽聽完程婉蘊一番分析,苦笑道:“好是好,就是太好了。”

程婉蘊撅了撅嘴:“李榮保就是個雲騎尉。”他這爵位與李側福晉家裡一樣啊!而且馬斯噶和馬齊都不在巔峰期了,這也算好嗎?程婉蘊有點苦惱了,她本以為宜妃頭一天圈中的鈕祜祿氏那才叫家世煊赫……

“別小瞧了他,我見過李榮保,是個勇猛的漢子,身手不比馬斯噶差,只是富察家能人太多了,這才顯不出來他,他這人不差的,以後馬齊退下來了,他一定能得皇阿瑪重用。”胤礽想起李榮保不由微微點頭。

程婉蘊露出可惜的神色。

“你若真喜歡富察家,弘暄就罷了,配弘晳倒還使得。”胤礽想了想也覺著頭疼,弘晳排行在後,能挑的人家寬鬆些,弘暄則不同,他不僅是東宮的長子,也是皇阿瑪第一個孫子,哪怕他不如弘晳聰慧、能幹,但他孝順溫和,也沒有什麼大的不是,佔了年歲的長、佔了東宮的嫡,他便是皇孫裡的頭一人,皇阿瑪自然會更看重他。

這份看重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而是枷鎖,在這上頭,胤礽是極有體會的。

可他在弘暄的福晉人選上也不想找太差的,想到兒子在婚事上要經受受他曾經受過的委屈,胤礽心裡的確不爽快,可找了好的,皇阿瑪只怕又不會應允,真是兩頭難。

沉思了片刻,胤礽下定了決心:“這富察家暫且定給弘晳吧,趕明兒初選先留牌子,回頭你再細細地看她的品性,若是好我再想法兒跟皇阿瑪商量,若是不好也不用說了。至於弘暄,再細細選吧,鑲黃、正黃、正白都不必看了,看看下五旗裡有沒有好的,只要身家略微過得去,最重要的是人品性好,就圈起來再看看。”

程婉蘊無奈地應了。

因此今兒下午,程婉蘊便是著重要看富察氏其人如何,這倒是和額林珠她們拿望遠鏡偷窺而來的結果差不多。

程婉蘊今兒來得最早,其他三妃嬪都還沒到,她便先在絳雪軒坐定喝茶,順帶聽聽添金去打聽來的秀女在等候閱看時鬧出來的一點小風波。

起因似乎是哪個秀女丟了東西,懷疑是另一個秀女拿的,漸漸就小聲吵起來了,那個被誣陷的人氣不過,搡了丟東西的秀女一把,秀女們都排得很近,還穿著花盆底,她被推得往後頭倒,便重重的踩到了後頭的人,一個擠兩個,頓時就亂了。

富察舒和就排在那被推了一把的秀女後頭,她只來得及往邊上躲了躲,卻還是被帶累身子失了平衡,但幸好沒有摔跤,而富察舒和身後的秀女卻是個不依不饒的,雖然沒被踩到,還是怒氣衝衝對富察舒和說了幾句不好聽的。

能排在一起的,都是出身差不多、父親官職也差不多的,按理富察家也不必懼怕任何人,但富察舒和還是跟那秀女致了歉,溫言細語,的確是好家教、好脾氣。

那秀女被她這麼一弄,反倒沒意思了,又刺了她幾句,但排在另一隊的董鄂家的格格又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替富察舒和出頭。

程婉蘊聽到這兒,下意識翻了翻那冊子,這董鄂家她好像也有些印象。

果然,上頭寫著“一等輕車都尉、禮部侍郎鄂爾多之次女,董鄂·明寧”。這個董鄂家正是順治朝那個大名鼎鼎的董鄂妃的那個董鄂家!鄂爾多是董鄂妃的堂侄子,所以這個董鄂明寧是董鄂妃嫡親的堂侄孫女。

就康熙對董鄂妃的厭惡程度,程婉蘊倒吸一口涼氣,這姑娘再好她也不敢沾邊。

聽說當年正是董鄂妃所生的幼子夭折,轉而想抱養康熙,佟妃才會嚇得求當時還是皇太后的孝莊親自撫養她的兒子玄燁,而這也導致康熙自幼母子分離。

佟妃又命薄,好不容易兒子登基了,她的好日子來了,總算可以好好和兒子親近了,卻又在康熙二年就崩逝,才二十四歲。後來,康熙長大成人才會多次地悲傷地感嘆:“朕自幼未能有一日承歡於父母膝下。”

佟家原本與程婉蘊所在的程家一樣,都是漢軍正藍旗的,康熙登基後哪怕還未親政,也堅持將佟家抬到漢軍鑲黃旗,等了幾年,把鰲拜解決了,立刻再抬到滿洲鑲黃旗。可見他心裡對生母是多麼的愧疚、懷念又遺憾,甚至將這份感情全轉移給了佟家。

而且,宮裡都說董鄂妃是染了天花去世的,也是康熙當年會被傳染天花的原因。

康熙那會兒不受寵,染了天花被心裡眼裡只有董鄂妃的順治隨意打發了出宮避痘,甚至沒有安排太醫跟隨,用的還是佟家給請的民間大夫,生死之際唯有奶嬤嬤孫氏陪伴,康熙怎麼能不恨?為此,他登基那麼多年,一個董鄂家的妃嬪都沒有納。

董鄂妃的家族雖然還在朝為官,但都沒有得到重用,各個夾著尾巴做人。

三阿哥的福晉董鄂氏與這個董鄂妃的家族不是一家子,八竿子打不著,因此才能當上三福晉。否則也夠嗆。

估摸著這個董鄂明寧也知道自己必然會被撂牌子,才敢這樣仗義執言吧?

不過,這場風波最後的走向卻令程婉蘊感到迷惑——太監說最後是太子妃娘娘的妹妹和侄女兒出來調停,幾句話就安撫好了丟東西的秀女和推人的秀女,還讓她們解開了心防重歸於好,丟的東西經過石家姑娘們一番詢問、查詢,也順順當當找了回來。

兩位石家姑娘一時名聲大噪,都紛紛稱讚她們的品性與德行,以及聰慧。

程婉蘊:“……”可以演得再逼真一點,真的。

這樣的戲碼程婉蘊之前也聽說過,算是大選時比較常見老套的手法了,一般用在複選的時候比較多,因為這時候的秀女大多都是某個皇子福晉、宗室或者皇帝妃嬪的候選人之一了,所以用這種戲碼來為自家姑娘揚名恰到好處,好增添些中選的砝碼。

在初選的時候用,就顯得有些急了。

宜妃和德妃來的時候,她們似乎在路上就聽過這個故事了,笑眯眯對程婉蘊道:“兩個石家的格格都這般好,太子嬪娘娘可是有親上加親的意向了?”

程婉蘊只能尷尬一笑:“呵呵,娘娘們真會說笑。”

她才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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