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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疼多了,已經麻木了。

不過那個女人,丟棄往事一走了之後,倒是過得相當幸福美滿。

還有啊,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哥哥妹妹什麼的,都他媽扯淡。

他抽了口煙,然後緩緩吐出一團煙霧,語氣有些悵然,“上一次遇見你,聽說她過得不錯,我不信。這一次,我倒是信了。”

“你信不信,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的男人,根本不配了解她的生活。”

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

孟冬至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也不會傻到擺到檯面上去問。因為就算問了,於塵也不會告訴他。

他輕笑一聲,“看來,這句話有故事?”

於塵冷哼道,“是有故事,你想聽麼?”

“不是特別想聽。”從他嘴裡聽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話,反而還給自己添堵。

“呵。”

孟冬至沒有繼續說話,坐在沙發上,弓著身子抽菸。

不聽到她的訊息還好,每次一聽到,就總覺得心裡堵得一塌糊塗,連思考能力都喪失了。

於塵半天沒有聽到他的回應,心裡冷哼一聲,這男人到底是薄情的。

他拿著手機剛見知曉發來的訊息,“我又準備釀一種新品種的酒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讓你先試試。”

正按著語音條準備回她時,孟冬至舌尖抵著臉頰一側,忽地笑了,“其實她走不走沒什麼所謂,不過是一場年少時的小打小鬧而已,終究是會分手的。不過,你打著哥哥的身份,卻對妹妹有非分之想,你也不覺得噁心。”

他說完,站起身和趙韓打了個招呼,和卓毅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於塵聽到他這麼鄙夷的語氣,只覺得怒火中燒。那隻小知了喜歡他已經喜歡到了瘋魔的程度,在那段她最難熬的時間裡,他的一件襯衫都可以輕易的安撫到她的情緒。

而這個人,居然說,那不過是年少時的......小打小鬧。

不知道小知了知道了會怎麼樣,還好沒有帶她過來。

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腦子裡不斷閃著他鄙夷的說出“噁心”這兩個字的模樣,有些出神,握住手機的手指鬆了下來。

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他對知曉的感情,是愛情,是不純潔的?

其實......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對知曉好,就是莫名其妙的心疼她,這些感覺,難道只能歸咎於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麼?

這一刻,連他自己也有些茫然了。

趙韓幾人已經喝嗨了,找人喝酒都已經把別人找怕了,奈何於塵這從小被封酒神的大少爺,今天卻是滴酒不沾。

故友重逢,看上去,這故友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趙韓拿著酒瓶子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眉心皺成一團,臉上滿是懊惱,不由得好奇,“你又在尋思啥呢?”

於塵這一刻只想把自己一巴掌拍死,看著和知曉的聊天紀錄上的那條語音,已經呈現了一絲頹敗的氣質了。

“別理我,讓我靜靜。”

“額......”看他十分嚴肅的表情,趙韓無語凝噎,片刻後才掙扎著找了一個他感興趣的話題聊,“我聽說,你那個妹妹,是安柳的?”

“嗯。”

“姓汪?”

於塵點點頭,心裡還在想著要明天回去要如何給知曉解釋。

“這汪家,之前發生了一個大事你知道麼?唉那叫一個冤枉啊,好在後來有什麼人給他家擺平了,不然用錢都解決不了。”趙韓說得唉聲嘆氣,惋惜不已。

於塵早在聽到他說出了大事的時候就已經回過神來,靜靜的聽他說完。

“你是說,汪家的事情,並不是因為洗清了冤屈才被放出來的?”

趙韓靠在沙發上,悠閒的晃著腿,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洗清冤屈,怎麼可能洗得清,工程是他家拿下的,就算是別人動了手腳,也查不到到底是誰弄的,事故已經發生了,自然是主要負責人來背這個鍋了。”

“那你知道是誰幫的忙麼?”

“不知道,看樣子低調得很。不過聽說這事兒和姚家脫不了干係,畢竟這工程之前都已經被姚家拿在手中了,這麼一大塊兒肥肉,突然拱手讓了出去,裡面有些什麼事情誰知道呢。既然和姚家脫不了干係,那必定和上頭那個姓周的也有聯絡,能把那個人擺平,汪家的後臺絕壁很厲害了。”

“周?你是說,安柳市的......”

趙韓戳了個西瓜,點點頭,“嗯嗯,就是他。”

看來,這姚家的後臺的確是很厲害了。

“我說,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你才把你那個寶貝妹妹接去鹽市的?”

“嗯。”於塵想得出神,沒再和他繼續扯了。

這一趟來得倒是挺值當,得到了很多訊息。

早知道趙韓來了安柳,他就直接打個電話,很多事情便也清晰明瞭了。

趙韓比他們要大上兩三歲,畢了業之後就進了他爸的公司。他年紀雖然輕,但是做起事來倒是很有手段,這一次讓他來主要就是讓他負責接管安柳這邊的分公司,也算是為之後正式接管總公司做鋪墊了。

趙家家底雄厚,商人和**總會掛點勾,自然對安柳這邊的情況要清楚些。

於塵把思路捋清楚了之後,又開始頭疼回去鹽市怎麼向知曉交代的事情。他現在只希望知曉看到後病情不要加重,要麼就直接別看見。

幸好善姨在,不然哪怕是半夜三更,他也要開著車回去才放心。

今晚寒風凜冽,陽臺上的幾盆嬌弱的花已經被知曉搬進了屋內。

順勢也把剛剛釀出來的茉莉花酒罈子也跟著搬了進來,害怕溫度太低了反而讓其變了質。

這些花釀果酒的釀製方法其實都差不多,工序並不複雜。但是口味卻會因為花果的品種而不一樣,所以她試著釀了一小壇酒,想等著於塵回來之後讓他嚐嚐,會不會有很多人不能接受這種口味。

看見訊息已經發出去了,她便下樓去給蘇打拿狗糧,最近蘇打吃得特別多,一日三餐已經不能滿足它的需求了。

拿著狗糧回到房間時,蘇打已經開始委委屈屈的嗚咽起來了。

知曉無奈的嘆了口氣,將狗糧到了些許在它的飯盒裡。

它立刻吃得吧唧吧唧的響。

“你啊,每次餓了都撒嬌。”

知曉拿著手機回到床上,上面顯示有一條訊息。

這手機和卡都是她病好了之後,於塵給她辦理的。和他的那個手機號碼是連在一起的,知曉不需要操心話費什麼的問題。

這個哥哥,除了有時候皮了一點之外,其他方面倒是無可挑剔的。

知曉翻開手機微信,上面一如既往的空曠,通訊錄裡只有於家三口和母親的微信。

他發過來的是一條語音。

知曉點開,喇叭裡頓時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響,她等了一會兒,於塵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其實她走不走沒什麼所謂,不過是一場年少時的小打小鬧而已,終究是會分手的。不過,你打著哥哥的身份,卻對妹妹有非分之想,你也不覺得噁心。”

而後,又是一段嘈雜的聲響。

知曉怔住了。

那個聲音,就算過了十年,二十年,她也能辨認出來。

這簡直不可置信,她一定是幻聽吧。

知曉顫著手指,又去點了那條語音。

他說話時的語調,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語氣中除了鄙夷嘲諷之外,也聽不出別的情緒。

小打小鬧。

終究會分手。

噁心。

......

知曉鼻尖湧起一股熱熱的澀意,喉嚨像是被堵住了,梗得她無法呼吸。

原來在他眼裡,自己的存在,是這麼的可有可無,無關緊要。

所以,她並不特別,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取代她。

夜色陰沉,萬籟俱寂。

她隱約聽到自己心臟破裂的聲音。

咔擦的一聲,清脆響亮,碎得一敗塗地,無法修復得那種破碎。

誰都不知道自己的一生中會有什麼奇遇,會遇到什麼人,遇到什麼事。

就像阿至和知曉,他們明明相愛,卻總是能被一些事和外界的聲音輕易的破壞,以至於分隔兩地,各不相關。

孟冬至從ktv回到家後,心裡亂得一塌糊塗。

他自認為自控能力很強,可是無論什麼事,一沾上她,身體就像一個失去控制的開關,總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做出一些傷人的舉動。

沒什麼所謂,這五個字說起來毫不費力。

但是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無數次夢見把那個女人揪回來,按在自己身下,狠狠的質問她,“還敢不敢跑?還敢不敢亂和別的男人跑了?”

得到的答案,每次都不一樣。

最讓他覺得難受的,便是看見她若有似無的臉龐上面無表情,語氣淡淡的訂正他說,“阿塵不是別的男人。”

那種猛然從夢裡醒來,坐在被黑暗吞噬的夜裡的感覺,像是沒所謂的樣子麼?

被人家背叛就算了,現在還被這來歷不明的哥哥當面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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