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二章 東京城內的焰火,水滸:從賣私鹽開始,希振,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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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從後世得來的資訊是無法跟身前幾位說個明白的,所以他只能儘量將話題拔高,權做解釋。

一句孟子曰,不光是年輕的錦兒眼裡冒起了精光,就連林娘子、張教頭這二人眼中都大放異彩。

林娘子自然是感慨自家丈夫投奔對了人,張教頭則是被鄒潤的氣魄和志氣所震懾。

“時辰也不早了,天明之後就是臘月二十九,想來除夕已至,東京各門防守必然鬆懈,再依照我的法子,此行必能化險為夷,暢通無阻,諸位意下如何?”

計議已定,眾人接連點頭,無不應允,鄒潤見狀開始著手前期安排。

首先就是讓大家簡單收拾些行李,大件東西一律不準攜帶,這個自不必說。接著鄒潤便要求張教頭一家趁著還有些空檔時間抓緊休息,畢竟大驚大喜鬧了半夜,如果不養足精神,蓄足力氣,不僅趕路是個問題,只怕以張教頭的年紀,原本的病情很可能會加重,這可是不是小事。

其中還有些細節,鄒潤都再三囑咐罷了,這才掩藏行跡,復又翻牆而出,叫了在巷角放哨的張三李四回去,打算另作安排。

出巷子前,眾人脫了夜行衣,恢復原本服色,扮作主僕三人行走在大街上,人潮人海中毫不顯眼。

鄒潤一行慢悠悠出了巷子,轉進閱武坊,取道宣德樓附近,準備返回酸棗門外的菜園子。

此刻已經亥時初刻,冬夜已深,寒氣徹骨,東京城裡的歡樂喜慶的氣氛開始回落,大部分出門遊玩的人們陸陸續續返程回家。但是御街兩旁和宣德樓上的貴人們卻興致正濃,雖大都吃得酩酊大醉,卻不願就此回府,各自呼朋喚友,招親引舊,聚在一起,喝令那綵棚裡的優伶再唱再跳,教廂軍續上鰲山上的璀璨燈火。

至於負責在重大節日期間燃放煙花焰火的東京甲仗庫的一干人那更是輕易走脫不得,高官顯貴們指名要看樣式新奇的焰火,不斷派人過來催促快快施放。

已經辛苦半日,水米未進,忙的暈頭轉向的凌振無可奈何,身為甲仗庫副使,按理說他也是正八品(注1)的官身,若放到地方上,最低也是個州一級的兵馬押監這類顯赫武官了,可在偌大的東京城,正八品,還是個武官,那不好意思,如果你沒有太大的背景或者後臺,這個級別在文官大老爺們的眼裡,也就比城門口負責看城門的城門校尉強上那麼一點。

呃……不好意思,說不定還比不上看城門的城門校尉,好歹人家那是個油水豐厚的差事,甲仗庫?還是個副使?一個芝麻芥子大小的赤佬丘八,大半夜能給文官老爺們放煙火看,那是他的福分。

凌振此人素來為人正直,看不慣上司們靠庫吃庫,倒賣軍器,偷工減料的行徑,在甲仗庫裡備受上司同僚排擠,除了手底下這幫親自帶著的炮手兄弟,幾乎沒人會給凌振好臉色。不然的話,東京城裡會放煙火的又不止他一個,也不至於年年這個又辛苦,又帶有一定危險性的差事都會巧之又巧,卻又精準無比的落在他的頭上。

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為大宋,為朝廷培養出來的精銳炮手,在這寒冬冷夜,卻只能穿著單薄的制式皂綢綿披襖,帶著一小塊紫羅頭巾,硬抗著刺骨的北風,爬高上低,填充火藥,佈置引線。

肉眼可見的,不少軍漢手上腳上,甚至是臉頰和耳朵上都生出了暗紫暗紅色的凍瘡,這種凍瘡一旦生出,一整個冬日都會揮之不去,瘙癢無比,一旦破開就會流膿化水,而且來年極易復發,端的折磨人。

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凌振堂堂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不知不覺中將牙齒咬得嘎吱作響,淚水也已經溢滿了眼眶。

“這些可都是大宋最最精銳的禁軍炮手啊!穿得還不如那些給文官老爺牽馬抬轎的廂軍!這是什麼世道!”

伴隨引線被火把點燃後的呲拉呲拉聲,天空中再度升起一團五顏六色的絢麗焰火,這種猶如曇花一現的美麗景象,頓時引得了城樓上的女眷們掩胸捂口,驚叫連連。士大夫們則詩興大發,不少人穿著長袖飄飄的儒服,或讓小廝磨墨,或讓美人添筆,當即就要宣洩胸中的滿腔詩意。

凌振見狀心中氣憤更甚,一雙鐵拳攥得咯吱作響,冷不丁身邊傳來一句幽幽嘆息。

“唉,如此造價高昂的軍國利器,不想著如何發揮其本身威力,用到陣上殺傷西賊和遼人,卻倒大把大把地傾倒在這東京城內,摻和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進去,弄出這般花色焰火來取悅權貴,真個是暴殄天物,叫人不恥!”

凌振聞聲大驚,急忙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面帶貴氣,身穿窄袖緊身貯絲蜀錦夾袍,頭帶貂絨暖帽的青年男子,在兩名伴當的擁簇下,正站在那裡攏手觀看。

“閣下好見識!剛聽得閣下所言,似乎對火藥配方知之甚深,在下凌振,現在東京甲仗庫勾當,素來對火藥用於戰陣極感興趣,不知閣下可否賜教?”

看著身前站立的公服男子,鄒潤同樣也大吃一驚,他只是在回酸棗門時路過這宣德樓附近,又恰好看到了天空中五顏六色的焰火,才不自覺地吐槽了兩句,卻不曾想就如此巧合地遇見了大宋天下第一炮手的凌振!

緣分這個東西,這真的是太奇妙了!

鄒潤趕忙上前見禮,“原來是凌副使,大宋第一炮手之名如雷貫耳,不期此處得遇,真乃三生有幸,鄒……咳,周某這廂有禮了。”

“原來是周兄弟,些許薄名不值一提,我觀周兄弟乃是同道中人,凌振敢請閣下到樊樓一敘,不知可否賞面同行?”凌振患有重度火藥痴迷症,他早就被鄒潤剛才那番話勾起興趣,根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上來就一把拉著鄒潤,想要和他討教火藥的配方問題。

好傢伙,自打來到這大宋,鄒潤就沒見過這麼熱情的人,這凌振好歹也是正經的朝廷官員,居然一點架子都沒有,一見面就要請吃飯,去的還是最貴的樊樓。

看來是妥妥的理工男一枚,這可不好收場了,自己還得趕著回去見魯智深一起商量明天的大事,是真的沒工夫陪凌振聊天。但凡不是林娘子這遭急事,哪怕陪這位轟天雷聊三天三夜鄒潤也願意啊。

沒奈何,鄒潤只好萬分不捨地推卻。

“凌副使言重了,卻才所說,只是信口胡謅而已,徒逞口舌之利,周某一介白身,豈敢於副使同坐?改日!改日周某定當上門賠罪,今日就先別過了……”

其實說這話時,鄒潤的心都在流血。

這可是凌振啊!他的價值一旦被挖掘,讓真正的火炮提前問世,那自己個的水軍可就真能橫行天下了,步軍攻城拔寨那也是無往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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