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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練法?
這個新穎的名詞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一臉羞愧的鄧飛都朝這邊望了過來,性子更急的阮小七更是迫不及待地起身追問。
“既然如此,孫新哥哥便快說說禁軍的練法,也好教俺們開開眼界。”
孫新當下侃侃而談。
“在俺看來,禁軍與廂軍的練法本質區別在於糧餉。廂軍糧餉低,且較少作戰,故此才行三日練,五日一操,半月一閱的訓練之法。所謂練,指的是練習兵器和武藝,操則是操練陣型,閱就是將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在為將者旗幟金鼓的指令下,集體練習進攻防守等各種戰場指令……”
“只可惜此法真正大行其道的時候乃是開國之初的事了……”
身為一名武人,孫新很是追憶開國時期國家武功強盛的盛況,那時候的軍隊,哪怕廂軍,也能做到三日練,五日一操,半月一閱,隨便拉出來一支戰力都頗為可觀,再上陣見過幾次血,那就可以毫無懸念的補充進禁軍,成為大宋最精銳的戰力。
可到了這政和年間,只怕滿天下也找不出一支廂軍能做到這般了。
廂軍,已經徹底成為雜役和勞工的代名詞,根本無法上陣作戰,這不光是孫新一人之見,而是上至皇帝,下至滿朝公卿的共識。
宋仁宗趙禎時期的官員宋祁就曾上書說:“天下廂軍不任戰而耗衣食”,認為廂軍乃是可有可無。
感慨片刻,孫新收回心中思緒,繼續說道:
“而禁軍,因為糧餉較為充裕,當下禁軍中盛行的是隔日一練,訓練次數不可謂不頻繁。且禁軍首重弓弩,軍中弓弩手所佔半數,餘者方才是槍手、刀盾與騎兵之類……”
不愧是科班出身,雖然從瓊州遷往登州後,孫新因為與自家哥哥性格不合,藉故離開了熟悉的禁軍,但孫新內心還是十分熱愛從軍這份祖業的,他的內心也一直渴望以武事建功立業,一身專業知識並未就此遺忘。
眼下有了話頭,當下孫新在堂中來回踱步,向山寨眾人詳細講解起來大宋目前重要戰力——禁軍。
宋代的禁軍在王朝末期已經由前期的世兵制完全淪為募兵制,所謂募兵制,就是朝廷花錢請人來當兵,當兵已經是一種宋人賴以謀生的職業。既然是職業,那麼可想而知,為職業獻身的事哪怕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值得大書特書的熱點新聞了,遑論宋代。所以禁軍的戰力一直在下滑,這是不爭的事實。
由於我大宋自有國情在此,西有西夏,封閉了河西走廊和通往西域的大部分道路,北有遼國,佔據燕雲十六州,宋朝優質戰馬資源被徹底壟斷,這就造成宋代從建國之初,全國軍隊訓練的宗旨就是“以步制騎”。
想要達到這個效果,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證兩點,一是陣型不亂,二是遠端輸出。
因為步兵對騎兵,基本是不存在戰術主動權的,只能被動挨打。這種情況下,隊伍的陣型絕對不能亂,一亂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騎兵想怎麼消滅你就怎麼消滅你。
但是作戰肯定不能光捱打不還手,所以在保證陣型不潰散的同時,如果敵方騎兵不直接衝陣,你想對敵方造成殺傷,就必須依賴弓箭這一遠端輸出。
以上的原因就造成,宋朝的禁軍以穿最厚的甲、列最緊密的陣、挨最狠的打、射最遠的箭,這五大特點而著名於中國曆代封建軍隊。
這就不難明白,為啥宋朝的步人甲和神臂弓賊出名了。
而且宋朝從宋太宗趙匡胤那會起,就賊迷戀以陣圖來指揮軍隊,怕的就是帶兵將領擅自出擊,造成己方陣型出現漏洞,然後被敵方騎兵發現,撕開口子後引發全線潰敗——從某種情況來說,倒也不是趙家的皇帝太傻逼,這實在是缺少騎兵的無奈之舉。
要知道,在開闊地帶,喪失了嚴密陣型的步兵,面對遼國的幾十萬狼騎,那就是懶洋洋遇見灰太狼,真的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因此,宋代禁軍步兵的日常訓練,首重弓弩,弓弩兵幾乎佔了禁軍總人數的一半,最極端的時候,南宋宋孝宗年間曾命令禁軍只訓練弓弩,其他技藝概不學習,為的就是士兵訓練專業化更強,對武器熟悉程度更高,以便其將弓弩的威力盡可能發揮到極致。
不得不說,這個命令荒唐得夠可以,怪不得南宋中後期的戰力如同一灘爛泥。
至於什麼長槍手、刀盾兵之類,在禁軍中一直被視為末等士兵才操練的技藝。這當然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宋代禁軍上陣打仗,一般是槍刀在前,弓在後的編排次序。實戰中,陣內以槍手在前,弓手居中,弩手居後,編排也並非一隊弩手、一隊弓手、一隊槍刀手、再一隊弩手這樣週而復始編隊,而是各自單獨編陣,如此弓弩手可以集中力量,給敵最大殺傷。遠距離攻擊時,槍手、弓手坐地,弩手放箭;再近,弓手起立,如弩手放箭;近戰則槍手衝鋒,既可保護弓弩手,又可將其作為預備隊,增加了有生力量(注1)。
簡單來說,就是打仗時弓弩手被保護得好好的,將領一下令,嘩嘩就射,射完箭支,敵人潰散了,就趕緊衝上去搶功勞。要是射完後敵人不退反進,那麼弓箭手優先退到隊伍最後待好,再由苦逼的長槍手和刀盾兵上前肉搏頂著,頂住了,就贏,頂不住,弓箭手最先撒丫子跑,存活率最高,苦逼的長槍手和刀盾兵殿後當肉靶子,死亡率最高。
聽完之後,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孫新一口斷定給鄧飛獻策之人是個廂軍,自家隊伍不光是訓練方法不對,就連兵種編制都不對,最重要的弓箭手反而人數是最低的。
堂下頓時議論紛紛,鄧飛如喪考妣,雙眼無神地癱坐在交椅上,一股巨大的挫敗感擊倒了他,他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這麼久,居然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久聞孫新哥哥長於兵事,果然不虛,今番我山寨能得小尉遲,真乃山寨之福。”
面對孫新說出的一通乾貨,鄒潤起身拱手稱謝,眾頭領也接連起身朝孫新施禮,無不是心服口服。
孫新突然發現,眾人看待他的眼神也從之前單純的友善,轉而多了幾絲敬佩的意味,這讓他不由竊喜。看來綠林果然不同於官場,終究是敬佩有本事的人,自家寨主這句話說得果然不虛。
愧疚不堪的鄧飛更是走到孫新面前,長揖及地。
“鄧飛一介匹夫,目光短淺,性格魯莽,不識真好漢,恰才多有冒犯,還望哥哥恕罪。”說完,不待孫新答話,他又原地轉過身去,朝著上首的鄒潤,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帶著深深的愧疚與自責,說道:
“俺如此辜負寨主重託,鑄成大錯,請寨主立行責罰,以正軍規!”
看著將頭深深埋在地上的鄧飛,鄒潤趕緊走下座位,上前攙扶,鄒淵、楊林、二阮等老人也一發上前勸解,想要將這個直爽義氣的紅眼漢子從地上拉扯起來。
鄒潤更是好聲撫慰。
“哥哥說得哪裡的話,我山寨兵強馬壯,幾次下山借糧大獲全勝,揚我登雲威名,皆是哥哥之功,鄒潤唯恐獎勵不周,哪有責罰的道理?”
誰知鄧飛並不順從,反而奮力掙脫眾人,瞪大一雙赤眼,對著鄒潤流淚說道:
“寨主休恁地說,錯便是錯,俺稍後自去領罰便是。只是挨軍棍前,鄧飛想要懇求寨主一件事,請寨主答應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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