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十三章 玉幡竿,水滸:從賣私鹽開始,希振,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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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海的海域水淺灘多,為防擱淺,四百料的海船不敢隨便靠岸,只得早早泊住,鄒潤一行轉乘小船上岸。
上岸之後直奔最近的市鎮,趁著天色未晚,尋一處酒家問明地址方位。
一番打聽過後才知道事情很巧,原來這萊州造船廠的廠址也在海邊,而且距離此處並不遙遠,鄒潤當即派了兩人回到大船上報信,自己則帶著其他人朝目的地打馬飛奔而去。
行不過半個時辰就找到了地方,鄒潤徑直打著買船的名義順利進入了船廠。
正所謂有棗沒棗打一杆,鄒潤此行是既要人,也要船。人好說,反正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孟康給弄回去,但船隻就不同了。船隻製造週期較長,想在短時間內就買到合用的船隻,有時候有錢也不見得能包辦。
雖然登雲山目前船多人少,但是隨著二阮開始大肆招人,鄒潤相信這個局面會很快改寫,因此作為寨主,很多事他都要想在前頭、做在前頭。
鄒潤通報來意之後便受到了熱烈歡迎,民辦不比官辦,客戶就是財神爺,那可得好好供奉,船廠管事一路小跑迎接,百般奉承邀請入內。
萊州船廠佔地十多畝,工地上木料、布料、鐵料堆積如山,雖是一方民辦小廠,可也有上百號匠人在此勞作,現場端的人聲鼎沸,嘈雜一片。雖然眼下太陽即將落山,但看樣子船廠主並沒有讓工匠們就此散工的意思。
鄒潤左看右看,也沒見到人群中有“身材修長、面板白淨”的匠人,放眼放去,清一色的都是面板黝黑、光著上半身的糙漢。沒奈何,他只好暫且按下找人的心思,先隨著船廠管事一路來到客廳安坐。
在互相敘禮時,鄒潤依舊假稱姓周,言稱買船,並且一張嘴就報上了所需船隻的數量、規制和其他相應要求。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從鄒潤的言行舉止,管事一眼就斷定來人是個內行,而且不差錢。意識到來了大客戶,管事當即說道:
“好覺貴客知道,這等大生意非是小人能夠做主,眼見日已晚了,敝處已擺下酒宴,我家主人少時便來,屆時邊吃邊談如何?”
管事知道自己分量不足,便替東家留客。
古代談生意,尤其是大生意,從來不是上來就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而是先吃好喝好,待到酒酣耳熱,稱兄道弟之後再敲定一切,這才是做大生意的手筆。
身為甲方鄒潤自無不可,於是乎恰逢日盡月出之時,一行人從船廠的會客廳輾轉來到早間上岸的那處市鎮,遠遠的便望見一處二層高的酒樓。
管事指著那酒樓說道,“就是此處,客人不知,此地雖小,可此間酒樓的飯菜端的好味道!”,說著便準備在頭前引路,客氣地請鄒潤進店入座。
未及進門,只聽得酒樓一樓的廳堂中有一夥身穿粗布衲襖,裹著防寒巾幘的漢子在那吃酒,內裡有一個背對店門而坐的大漢,可能是酒後來了興致,忽然引吭高歌。
歌曰:
“造海船!造海船!海旁樸斷雷殷山。大船劇艦容萬斛,小船飛鶴何翩解……坐令斬木千山童,民間十室八九空。老者駕車輦輸去,壯者腰斧從鳩工。……果爾疑非萬全策,驅民忍作魚龍食。任渠轉海入江來,自有周郎當赤壁!”
這首民歌小調既訴說歌者造船技術的高超,能造“大船劇艦容萬斛,小船飛鶴何翩解”,又反映出歌者看到朝廷勞役政策下“民間十室八九空”的悲劇,最後憤懣地道出希望有周郎出世,一把火將“驅民忍作魚龍食”的貪官汙吏一把火全部燒光的希冀。雖然遣詞造句不甚雅觀,但勝在情真意切,用情質樸,鄒潤聽了暗暗點頭。
那人一連唱了兩遍,鄒潤等人也在不知不覺中駐步停留聽了多時。此曲歌聲蒼涼,詞意愁苦,聽來不似北方韻味,倒像是南方曲風。
調子婉轉悠揚,感情抒發得也相當到位,兩遍唱罷,周遭食客不住地叫好應和,鄒潤也正準備拊掌讚歎,卻只聽得背後傳來一陣腳步亂響,遠遠地趕來了一行人。
為首者怒不可遏,隔著老遠就高聲叫罵道:
“好膽!這夥白吃白住、賊頭賊臉的下賤坯子,俺好心收留這廝們,他們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此俚歌歪曲嘲諷官府和相公們!”
“俺的莊客都在哪裡?”
那人一聲大吼,背後一干相伴而來的莊客趕緊應和,“小人們都在!”
“休管高低,你等與我加力痛打這廝們,今日只是要打死幾個才好,一應官司我自理會!”
那夥莊客都是被此人豢養在家的打手,此時得了自家主人吩咐,七嘴八舌地應和,隨即如狼似虎般一般搶進店來,不問青紅皂白,捏起拳頭便打。
眼看要鬧將起來,一遭食客頓時散去大半,酒樓掌櫃的叫苦不迭,心疼還沒有結算的飯錢,酒保夥計見狀不妙,也都嚇得抱頭鼠竄。
大堂裡轉眼只剩下那夥唱歌吃酒的人,可他們人數雖少,卻毫不示弱,為首者舉臂一呼,一夥人便徑直迎著那幫打手,互相揪住廝打,口裡還悲憤無比地叫道:
“端的欺人太甚!和這廝們拼了!”
“好歹毒的船廠主人,唱歌須不是要死的罪過!如何恁地毒!”
作為尚且滯留在場的旁觀者,鄒潤眉頭緊緊皺起,唱歌的這夥漢子說的沒錯,無論如何唱歌都不是死罪,這行人也不是官府中人,怎麼下手如此歹毒,當真是照死裡打。
好虎尚且架不住群狼,場中局勢眼瞅著朝一邊倒,那夥唱歌的人應該都是工匠一類,雖然有把子蠻力,但是卻不會打架,加上人數上吃了虧,已經有好幾個夥伴都被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臉腫,口鼻滲血。
鄒潤再也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大喝一聲:
“住手!”
“他們究竟犯了甚麼罪過,你們便將人往死裡打?”
誰知打手們絲毫不理會,反而下手更狠,當中更是分出兩人朝鄒潤走來,口裡罵罵咧咧地道: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鳥人,敢管老爺們的事情?”
此時船廠管事終於發聲,站出來阻攔,“爾等休要造次,此乃船廠貴客,有項大生意要和主人面談。”
聞言幾個打手腳步一緩,都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鄒潤身後,而鄒潤也是此時才曉得,下令打人者居然就是船廠主人,當真是無巧不成書。
“既是要談生意,便休管閒事,待俺處理完這遭事,自去上樓說話。”
身後傳來一道隱含著威脅意味的慢悠悠的聲音。
“哦?閒事?”鄒潤微微一笑,隨即表示,“周某生來就愛管閒事。”
言訖,制止了身邊想要出手的幾個隨從,鄒潤自己縱身跳入場中。
先將迎面來的兩個莊客一腳踹翻一個,再一記直拳放倒另一個。然後大踏步搶入酒樓大堂,施展拳腳大開大闔,不分輕重,將一身巨力一發使將出來。
那些莊客雖是三五一夥的結伴來廝打,但哪敵鄒潤本事?入場之後的鄒潤渾如猛虎啖羊羔,恰似皂雕追紫燕,只靠一人雙拳,便將剛剛還耀武揚威、要打要殺的一夥行兇者盡數打倒在地。
隨後不管躺了一地的打手莊客,鄒潤拍了拍衣裳,先去將那名唱歌的漢子扶了起來。
剛才此人背對酒店大門一直也沒見著正臉,這回靠近一看,只見其人高馬大,並且面板極其白淨,端的一身好肉體。
這麼明顯的特徵……鄒潤心中一跳,暗想道難道此人莫非就是玉幡竿?
正遲疑之間,那人卻一把擦去口鼻間的血漬,趕忙拜倒在地,口稱:
“小人孟康,拜謝官人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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