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猶未死，大道仍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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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穆提著手中的金袋，聽著沈龍這麼說著，心中也是帶著幾分恍惚和詫然。

似乎功成身就來的這麼快，自己竟然同時收到了陛下的兩份垂青，而且都給自己如此厚重的獎勵。

宋穆一時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旁邊的範提學此刻也是面露震驚，剛剛雖然自己也向著兩位大人刺探了幾句，但是三言兩語之中得到的內容並不完整。

本以為是對宋穆有一番獎賞，卻沒想到這獎賞竟然是如此的莊重。

這明面上的，已經是一份常人難得的功勳，已經可以載入文朝史冊。那另一邊，竟然是陛下私下的垂青，更是表明了對宋穆的欣賞。

青史留名，天恩垂青，這是連自己也從未得到過的成就。

範提學的眼中此刻閃爍著光芒，那眼中似乎看到了面前正有一顆冉冉新星升起，而這弟子，還是自己的學生。

那一刻的範提學甚至多有幾分恍然，覺得自己或許也要青史留名了。

“宋穆，如今雖然兩邊都對你有所獎賞，但是你也要明白一件事情。”

這時候那黃大人卻是再次開口說道，宋穆扭過身去，當下也是恭敬的看向對方。

“你現在年紀太小，修為也不夠深厚，況且那刺殺榜單上也有了你的名字，不能掉以輕心。”

“周圍依舊危機四伏，所以如今這些榮譽，我們便也只能秘密說給你聽，卻要時刻謙虛小心，切不可讓有心之人知曉。”

黃大人這麼說著，宋穆當下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黃大人所說的事情的確是事實，畢竟如今這事情實在是太過驚人，對於如今的宋穆來說，是不能夠承受的。

一旦暴露，招來的卻可能是無數的災禍。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身份終究要與實力相匹配。

“所以謹記，切不可透露期間任何一點東西出去，待到他日你金榜題名，這一切昭告天下，也為時不晚。”

黃大人的神情十分的嚴肅，連連叮囑了兩遍，旁邊的沈龍也是連連點頭，還表示清天衛會密切注意這之中的動靜。

就是那站在旁邊的範提學，當下都舉手發誓。

“宋穆謹記，一定保守秘密，這也是為了宋家振興。”

宋穆當下重重的說道，黃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似乎又想到什麼，對著宋穆再次說道。

“你的《三字經》會在正月的《天下文刊》上發表，到時禮部會推動這一蒙學文章的下發學習，或許明年，這文章就能天下誦讀了。”

黃大人這麼說著，宋穆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滿滿的笑容，這其實也是自己最想要看到的結果。

只有讀過書了，才知道讀書的重要性。

而或許這本蒙學讀物對於如今的文朝實在是太有價值，已經讓朝廷覺得不能夠等下去了。

“不過畢竟這是福澤天下的事情，未來必然也將萬載留名，你自需要署名，但現在，或許你需取個化名。”

“化名？”

黃大人點了點頭，宋穆當下沉思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

“大人，不如就叫讀書人吧。”

“這本就是一本給讀書人的書。”

“讀書人？哈哈，好，好，好，言簡意賅，再合適不過了。”

黃大人聽到這個名字當下笑著點頭，想來對此也是極為的滿意，旁邊的範提學也是跟著點頭如搗蒜。

說完這般事情，黃大人當下又拉著宋穆再次閒聊了幾句，多是幾句家長裡短，待聽聞父母已不在，家中只剩下零丁幾口，更覺宋穆珍貴不易，又與宋穆多勉勵了幾句。

而說完這些，對方便也匆匆起身就要離去，其還有其他要務在身。

範提學出去送人，這邊沈龍則是重新看向了宋穆。

“你十七歲便能達到如此成就，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在韶州府城的樹上下來的身影。”

宋穆站在一旁，聽到這句話也是咧了咧嘴，當下扭頭露出了一個笑容。

而沈龍則是走上前來幾步，然後長長吐了一口氣，對著宋穆開口說道。

“長話短說了，聽聞你明年就去參加鄉試，可有把握？”

宋穆聽到這話頓時一愣，當下也是有些詫異的問道：“沈大人怎麼知道我明年要去參加鄉試？”

沈龍默然不言，宋穆也反應過來，清天衛這相當於明朝錦衣衛的情報機關，什麼事情是他們不知曉的。

宋穆當下思索了片刻，然後對視著對方開口說道。

“十之有三。”

沈龍聽到這句話卻是頓時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我看有七成。”

宋穆挑了挑眉毛，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神色，沈龍卻是揹著手，然後緩緩的說道。

“你的閱歷和心性，已經足夠駕馭舉人文章，只是你平日過謙了。罷了，不說這個了。”

沈龍這般擺手，突然從兜裡掏出了一樣物品，然後朝著宋穆扔來。

宋穆伸手接過，當下遞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塊令牌。

銀灰色的圓形令牌上，龍紋纏繞，紋路銀光點點，宋穆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這樣的腰牌曾經也佩戴在李墨兒的腰間，只不過其中心的鏤空之中是一塊更加閃亮的進士文位牌子。

“沈大人，這……”

“你收下的五百兩黃金，乃是從陛下內帑之中撥出來的。”

沈龍當下言有其意的說道，其實也就是說陛下就此買斷宋穆的人頭了，今後要給陛下效力。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彎彎繞繞。

宋穆聽聞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將這東西小心揣進了自己的懷中。

沈龍看著宋穆這般舉動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還走進了兩步，頗為親熱的說道。

“這事情也要保密，待到你完成了鄉試，便到金陵來找我。”

“不用擔心這是什麼負擔，這是多少人擠破頭，也得不到的東西。”

宋穆默然，點了點頭。

如此這般，當下沈龍便也起身離開，甚至擺了擺手的功夫，就已經在門外不見了蹤跡。

這大殿之中，一時間竟然只剩下了宋穆一人，空曠的學宮大殿十分的靜謐，宋穆提著手中那袋沉甸甸的金子，攥著那一副聖旨，緩緩轉身。

大殿之中的數尊雕像靜靜矗立，宋穆一一掃視而過，臉上露出一個慨然的表情。

這一刻宋穆想到了那日被柯汲金死死的掐著脖子，喘不上一口氣的場面。

自己這一世或許還是沒有白活，就算此刻自己的死去，也已經在這個世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更何況自己並沒有死去……

憧憬的大道依舊在面前，未來還在向著自己招手。

這一世，自己再也不能讓人掐著脖子喘不過氣了。

這一世，自己的命，只能由自己掌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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