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攜醉吟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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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位尋常路人與你說，將來請你為天下蒼生，傾心盡力，你或許只會嗤之以鼻。

但若是這話出自一位的德高望重，位高權重的刺史之口的時候，你的心中剩下的只有激動，和連連點頭。

此刻的宋穆便是這番景象。

在這個時代，一個人被人認可，或者說最讓人感動的方式，便是承認其實力，承認其未來將會大有一番作為。

而今日，這樣的殊榮便給了宋穆，並且是刺史親自贊譽。

這是所有人希冀而不可得的東西。

宋穆腦中還有些震顫，那周遭讀書人的目光之中都已經帶著羨慕和激動，他們甚至巴不得此刻自己就是宋穆，享受這一刻的獨寵。

方明遠見著有些愣神的宋穆，此刻將手中的東西推到宋穆的懷中，臉上的笑意更勝。

“宋穆，記住了，這是老夫對你的期望，且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

“宋穆謹記，必定為此奮鬥一生！”

宋穆沉沉的說道，此刻臉上帶著無比的肅穆。

方明遠哈哈笑了兩聲，此刻拿起桌上的酒杯酒壺，當下斟滿了兩杯酒，與宋穆一同喝下。

拿著手中沉甸甸的東西，此刻旁邊的李開澤也是看著宋穆，那一雙眼睛之中有著止不住的欣賞。

“果然是英雄少年，宋穆你可知道，老夫最後給揭名排榜的時候，見到那三張試卷都是你位列第一，心中可有多麼的震撼。”

宋穆聽著李開澤這麼說道，也是連忙拱手，感謝李開澤的知遇之恩，但是李開澤只是扶起宋穆，此刻目光打量著宋穆，開口說道。

“唉，若是早能識得你，我說什麼也要將你拉進我李氏詩宗。”

這麼說著，李開澤慨嘆的拍了拍宋穆的肩膀。

“期待某一年在會試的考場上見到你，相信有一天，你會在我禮部手下做事！”

能入禮部做事，每個人都是科舉上的翹楚，都是實力雄厚的文人，這已經是代表李開澤對宋穆的認可。

宋穆面露感激，雙方碰杯共飲。

旁邊的王也也已經看著宋穆，那眼神微眯，臉上的神情卻有些收不出來的得意。

王也朝著宋穆拱手，然後開口說道。

“宋穆，其他我便不多說了，你既然能夠寫得出《鵲橋仙》，今日說什麼，我也要見見你還能做出什麼詩詞來。”

宋穆聽聞當下啞然，不過也是喝下了酒杯之中的酒液。

一番下來，這杯中的酒雖然不夠醉人，但是宋穆已經是感覺有些暈乎乎的，甚至覺得這今日的一切，實在是有些不真實。

這一日的器重，讓宋穆甚至感覺很是有些虛妄。

而此刻，其他的學子也紛紛上前敬酒，而一番下來，他們卻也切實的感受到了自己與宋穆的差距，就是與各位長官敬酒下來，所得到的關注都是判若兩人。

酒過三巡，在方明遠的倡議下，滕王閣之中的氣氛變得更加的熱烈了起來。

陣陣音律悠悠傳來，又往桌案上擺上桂花點心，各色月餅，噴香酒水。

眾人紛紛推杯換盞，也有那不少人已經對月吟詩。

一輪滿月此刻已經高懸在天空之中，臨江而建的滕王閣各層的窗帷都已經打來，豫章城內十分寬闊的景色撲面而來，此刻更能清晰的看到那天空中的明月，與滔滔江水相映。

閣樓之中的眾人詩興大發。

此刻宋穆正吃著東西，旁邊不少才子扎堆說話，倒是與宋穆有兩分疏遠。

坐在宋穆旁邊的易雪生此刻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整個人面色紅潤，眼神迷離。

舉人境界的他其實已經不懼這等酒意，但是似乎他今日頗是有幾分愁怨，此刻自顧自的將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

那不時的還與宋穆呢喃幾句。

“宋兄啊，別看我等如此風光，那背地裡，卻是不少人想要取而代之呢。”

說著，那易雪生的臉上也露出幾分笑容，此刻朦朧眯著眼，朝著宋穆舉杯。

“來，宋兄，與我喝一杯，說來啊，我也有那麼幾分嫉妒你啊。”

旁邊的幾個學子聽到易雪生的話語，此刻都看過來，似乎覺得易雪生說出了他們的心意，只是依舊回頭，竊竊私語。

只有那張天駒此刻徐徐看來，還朝著宋穆舉杯。

宋穆也舉了舉杯，微微啜了一口，然後也是伸手接過易雪生手中已經一空的酒器，此刻開口說道。

“易兄，你喝多了。”

“我沒有喝多，我是舉人，如何會喝多，宋兄，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易雪生堅定的說著，當下似乎看清楚了面前的是宋穆，那神情之中竟然帶著幾分悲切。

“想我寒窗苦讀，終得這一日，本以為到時候一定是意氣風發，卻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班門弄斧啊。”

“坐井觀天，實在是有幾分夜郎自大啊！”

易雪生如此說著，那神情竟然還更激動了幾分，竟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邁著踉蹌的步伐走到了那閣樓中心，當下朝著四周拱手。

“諸位，此等良辰美景，我易雪生，為大家賦詩一首！”

眾人聽得易雪生這麼說道，當下一個個出聲叫好，而易雪生此刻打了個酒嗝，卻是瞥了一眼宋穆，才徐徐開口說道。

“持燈伏案三千夜，握筆狂書九萬卷。”

“一日登高列金榜，才見繁夜有玉盤！”

易雪生當下只是這般開口吟誦，而旁邊也立刻有人遞上去筆墨紙硯。

易雪生揮墨落筆，下一刻便見到那白紙上湧動了一道文氣，那文氣蓬勃而上，頓時讓眾人也是連連叫好。

“好，好一句才見繁夜有玉盤！”

有人發出驚歎，就是正在另一旁交談的方明遠等人此刻也是看了過來，當下臉上也多有幾分興趣。

易雪生不愧為鄉試前十名，而且其也以詩詞為最，鄉試之中其經義和策論文章都排在稍後，倒是兩首詩詞，位列第三，也是驚才豔豔。

而此刻只是藉著酒意梯口而出，竟然就是一首能夠勾動文氣的詩。

一首詩，說盡自己的寒窗苦讀，每個夜晚都只能伏案讀書，直到今日，才終於得以仰望天空，瞻仰明月。

宋穆在旁邊品得其意也是連連稱讚。

雖不知道這易雪生究竟是何等心性，但是也已經能夠看得出，他這一身功名得來，是因為其有何等紮實的功底。

這樣的一首詩，已經是能夠成為這場詩會上矚目的存在。

而聽得周遭的人紛紛較好，此刻易雪生也是連連拱手，那臉上的醉意更深了幾分，卻是將手中酒壺中的酒液喝了個乾淨，當下再次說道。

“可還有同硯，與我一同作詩作詞？”

眾人當下面面相覷，有人發覺刺史大人此刻都看來，當下也站起身來賣弄一番文采，但是實在是不可媲美易雪生的詩，到頭來倒是多有幾分大煞風景。

而這般，眾人當下都是有幾分退群，此刻卻是有一人起身。

那人不是宋穆，乃是張天駒。

“既然易兄做了一首詩，那在下斗膽，便做一首詞，與易兄相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