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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鹿之綾推開房門,小腦袋從門縫裡擠進去,眼珠子轉來轉去。
書包被扔在地上。
少年……也被扔在地上。
薄棲整個人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盯著頭頂上的什麼。
好可憐哦。
鹿之綾鑽進門去,學著他的模樣往地上一躺,張開小小的一雙胳膊,盯著上面的燈光。
“還不去睡覺?”
薄棲躺在那裡沒動,盯著上面的光問道。
鹿之綾挪著往他身邊湊,“我不困啦,我找你玩。”
薄棲這才轉過身體看她,耐心地道,“那你想玩什麼?”
“你想玩什麼?”鹿之綾稚氣地反問道,“我陪你玩。”
薄棲輕笑一聲,“我不想動,就想躺著。”
“那我們就玩躺著的遊戲。”
鹿之綾轉身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兩隻小手搭在自己的肚皮上,時不時拍兩下。
薄棲收回視線,慢慢閉上眼睛,就這麼躺著,臉上透著與年齡完全不匹配的疲憊……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薄棲感覺自己睡了一會,又好像沒睡過,腦子格外清醒。
山裡的晚上很寧靜,偶爾有蟲鳴聲穿破空間投進來,蟲子敲著玻璃窗,撞不進來,只在他搖搖欲墜的世界之外。
他抬起胳膊遮擋自己的眼睛,“之之。”
“之之在呢。”
鹿之綾沒那麼多的愁緒,已經開始玩起裙子領口的長帶子,放在手指上繞來繞去。
“我想逃走。”
他這麼說,語氣依然平靜,“我想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說完,他又嘲笑自己。
他能跑哪裡去,他哪裡都去不了。
“那走呀。”鹿之綾一下子從地板上坐起來,興致勃勃地看向他,“我們一起去玩。”
“可我不知道去哪。”
薄棲說,胳膊被一隻小手拿下來。
他睜開眼,一張可愛的小臉直懟他眼前,鹿之綾低頭看著他,眨眨眼睛,“之之帶你回家。”
她家和薄棲老公的家可遠了,爸爸是這麼說的。
她家可開心了。
哦,她掉的門牙沒那麼開心。
薄棲躺在地板上凝視著她的眼睛,看著看著笑了,“之之的家裡太多人了,不缺我一個。”
一聽這話,鹿之綾有點著急,“缺缺缺!你是我老公,你長大也是要跟我回家的!”
20歲。
20歲他就得跟她回家。
他不跟她走,她可就沒老公了,不行不行。
薄棲臉上的笑意更深,逗她,“之之只是想要個老公,那是不是誰都行?”
“媽媽和雪阿姨都說好了哦。”
鹿之綾還是奉大人話為真理的年紀。
大人說的話可是不會變的,都說定了,不能改。
“那等之之長大,把我忘了,想找別的老公怎麼辦?”
薄棲又問。
這個問題有點超出她的思考能力,鹿之綾盤腿坐在地上,兩隻小手託著臉,想來想去,想來想去,最後只能道,“那我忘掉的話,你提醒我呀。”
“……”
“你提醒我,我就會記得的。”鹿之綾認真地說道。
薄棲躺在那裡,抬起手輕輕敲在她的額頭,“你還真準備把哥哥忘了?”
鹿之綾吐吐舌頭,抱住小腦袋道,“不忘,我不忘。”
別人的話,他不知道信不信。
她的話,他信,不用思考。
薄棲從地板上坐起來,身上的疲憊消了幾分,拉著她站起來,“很晚了,去睡覺。”
“我還不困……”
“小孩子要早點睡覺,我去給你拿牛奶。”
薄棲說道。
“好吧……”
鹿之綾被他推著往門外走,忽地道,“等下。”
薄棲停下來,就見鹿之綾彎下腰抱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書包,書包很沉,小糰子一抱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他伸手去接,鹿之綾有些倔強地抱緊書包,小臉憋紅,哼哧哼哧地抱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拍拍,像是要拍掉灰塵。
薄棲看著她又朝自己走來。
這回,她的手拍到他身上,小臉鄭重其事的。
她把他的書包撿了,也把他撿了。
薄棲低頭看著她,站了很久。
房門沒有完全掩上,戚雪端著水果站在門外,正好將這一幕收在眼底,看著薄棲微紅的眼眶,她這盤水果有些送不進去。
她的兒子,需要的不是一盤水果。
……
翌日。
神山的傭人們早早忙碌起來。
一夜沒睡的戚雪坐在床邊,低眸溫柔地看著床上仍然熟睡的鹿之綾,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然後起身。
她從衣櫃裡取出一個箱子,開啟,裡邊是一些舊衣服,有兩件還是大學時她第一次兼職賺錢給自己買的。
戚雪拿起其中的一件,是一條雪白的長裙。
似雪一般的白。
襯她的名字,她一眼就喜歡。
戚雪在浴室換上長裙,依然合身,只是長裙的款式太老,已經跟不上時代,更不符合一個豪門太太該有的品味。
可看著鏡中的自己,戚雪隱隱透過長裙看到曾經的自己……
曾經的她,志向並不是做一個養尊處優的豪門夫人。
戚雪拿起口紅,一點點抹上自己的嘴唇。
“太太……”
“太太早上好。”
戚雪往餐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傭人們都朝她低頭。
這個時間特別早,餐廳裡只有把工作當命玩的薄崢嶸,他坐在一張餐桌前,身上穿著漆黑的襯衫,領帶佩得一絲不苟,連一絲褶皺都不存在,整個人散著凜冽的上位人氣息。
傭人正在一盤盤上菜。
薄崢嶸一邊看著最新的報紙一邊喝水。
“太太。”
傭人們看向戚雪,聲音微微詫異。
薄崢嶸坐在那裡,聽到動靜,握著水杯的手頓了頓,沒有轉頭,繼續盯著報紙。
戚雪在他對面坐下來,拿起餐刀切開面前的麵包。
夫妻倆的冷戰持續得傭人們都忘掉究竟有多長時間。
大家都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能少呼吸就少呼吸,悶頭做事。
“聞達,備車。”
薄崢嶸冷冷地開口,起身。
戚雪低頭專注地切著盤子裡的麵包,聲音淡淡的,“我們離婚吧。”
“砰。”
男人的手一顫,帶過桌沿的水杯。
水杯砸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水全灑在他的皮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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