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010章 別怕我手疼,盛世春,青銅穗,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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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們操著棍棒上前,見傅筠沒催促,卻不敢真伸手。
傅柔見狀立刻指著傅真道:“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先惹我!你嫉妒父親愛護我,可是那不也是我平日在父親面前孝順聽話,他才多疼了我一些麼?我受不得姐姐那般刻薄,才回了你幾句,結果你打我,完了還要誣衊我!如今父親不過是要罰你幾下,伱竟還對他那麼不敬,你不想活了麼你!”
傅真循聲看去,此時她兩眼紅腫,歪伏在柳氏懷裡,一身用銀絲線繡著纏枝西蕃蓮花邊的織錦春裳讓她揉搓得皺巴巴,滿眼的陰毒倒是不見消退。
她身上這銀絲線得十兩銀子一紮,身著的織錦料子少說也得五十兩一匹。
而一臉悽怨怒目相視她的柳氏,頭上插著金步搖,耳上戴著鑲寶的赤金耳鐺,腕上還有兩隻碧玉鐲子,身上和足下皆為不亞於傅柔身上的錦緞!
傅筠當初把柳氏母子仨接進門後,傅夫人曾私下去打聽過柳氏來歷,她只不過是從前戰亂時傅老爺子領回來的一個丫鬟!那時就跟傅筠勾勾搭搭,後來傅老爺子為了讓傅筠能安心考取功名,便把她發賣了出去,可到了別人家不過兩年,又被髮賣出來!
原因是什麼呢?是爬家主的床,讓當家太太捉到了!
許是柳氏著實有幾分姿色,那家主竟是動了真心,將她偷偷安置起來。
可巧在當年那小地方,傅筠與那人又是相識的,於是一來二去傅筠又與柳氏勾搭上了!
後來東窗事發,那家老爺也毫無辦法,一來柳氏總歸是回不去了,二來傅筠那日已中了頭屆恩科的進士,三來他又有了寧家做靠山,實在出手闊綽,於是便只得接了傅筠的銀子,自此放手。
後來傅夫人的人尋上門去,花了更多的銀子,他悶了十來年的那肚子氣,才當著來人倒了出來!
所以,一個被賣來賣去的丫鬟,哪來的錢給自己添置這些頭面和衣裝?
就是傅筠,他自己靠那幾間米鋪,一份俸祿,供養得起他們?
這都是傅夫人的錢!她們吃的穿的用的全部都是傅夫人的嫁妝和傅真的外祖父留給他們傍身的遺產!
現在,這個私生女出身的庶女竟然有臉說她這個嫡長女嫉妒她?
“你剛才說我嫉妒你被父親偏心,所以要掐死你。”傅真上首找了張椅子坐下,眼角斜斜地漏出了光:“我沒聽錯吧?”
“難道不是?”傅柔目光陰狠,“你掐我那可是父親親眼看到的!”
“那你是在指控父親偏心庶女,行事不顧體統,使得我這個嫡長女備受冷落得都不能不出此下策背後出氣。是不是?”
傅柔愣住。隨後她一骨碌坐起來:“我不是——”
“怎麼不是呢?屋裡屋外這麼多人,都不是聾子,這話可是你親口說。”
傅真瞥她一眼又轉向傅筠,“父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都是你的女兒,我還是你三書六聘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所生,傅柔不說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還這麼偏心呢,害我以為讀聖賢書長大的你,一定知道嫡庶有別,尤其我還是你的嫡長女!
“難道你不是應該對我多些關心愛護才是麼,怎麼反倒還偏心著一個庶女?
“這是哪門子的家法規矩規定可以這麼做的?就算庶女再討你喜愛,你公然偏心她,罔顧嫡庶有別的法則,這不是明擺著不把祖宗家法放在眼裡嗎?不是明擺著不把當年寧傅兩家結秦晉之好的盟約當回事嗎?”
“胡說八道!”
傅筠不知她竟有這副伶牙俐齒,但卻知這話壓下來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他怎麼能承認自己偏心庶女呢?要是這話傳出去,他名聲還要不要?搞不好連彈劾的奏本都要遞上去了!
“沒錯!”傅真接著他的話站起來,走到柳氏和傅柔身前:“我也覺得父親不會這麼糊塗。寵妻滅妾可是要入刑的,父親得來這個官身可不容易,總不可能為個庶女連自己前途都不顧了吧?”
說完她右手一抬,啪地一下就扇到了傅柔臉上!直把她扇得母女倆俱都慘叫起來,才拍拍手繼續往下道:“所以說傅柔剛才公然指控父親偏心,這是在指父親的脊樑骨!說你無視綱常倫理,德不配位,是要連累你的前程!
“這樣居心叵測的不孝女,在家裡張嘴就這麼胡說八道,在外頭指定也管不住嘴,要是傳出一句寵妾滅妻的話去,那可怎麼得了?如今朝廷大局初定,要的是人才開創盛世,不知有多少人盯著父親這個位子。
“若這還不打她,是要留著她把你的前途給禍害沒了?”
傅真說到這裡轉身面向了傅筠:“我替你教訓過了,您要是不滿意,我可以再來,您千萬別怕我手疼。”
傅筠一口氣提到了喉嚨口,瞪大雙眼站了起來!
就連傅夫人望著哭倒在地的傅柔和又驚又怒的柳氏而倒吸了一口氣!
她知道傅真今日很是不同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變得如此手段強硬!這一掌下去,竟然足足讓傅柔從椅子上滾到地下,又在地上滾了半個圈才停下來!這力道之大,簡直讓人堅信她這股怒意是從山上一直忍到了現在!
“真兒!”她擔心地喚出了一句。
不過很快她又懷疑自己的擔心或許多餘,因為就在此時,原本下意識要衝過去察看傅柔的傅筠竟然半途又止了步!
這個狗男人,到底還是最為看重自己的利益,傅真那番話十足十地說到了他心裡去,擊中了他的軟肋,雖說“寵妾滅妻”在傅家內宅裡已是事實,但是傅筠又豈敢任憑這風聲傳到外頭?!
傅柔素日受柳氏言行耳濡目染,小小年紀便學會察言觀色,當面純良無害,背後心狠如蛇蠍,平日裡自然掩飾不得萬般完美,只不過從來沒有人像今日的傅真這般將那母女的言行跟傅筠的利益扯上關係,故而他就是看見聽見也不以為然。
此時傅真當面給他上了眼藥,他便是還偏心著她們,又怎麼會當真毫無所動呢?
他必定也怕傅柔在外口無遮攔讓人抓了話柄,給他闖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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