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杏林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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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別院。

院牆青磚壘砌，院內有前後兩座磚木結構的大殿，前殿聳立著一棵參天的千年古杏樹，真正的“三人合抱之木”，魏長吉、宋侃、苗壯三人手牽手剛好抱住，粗碩的樹幹讓人在其面前感覺如此渺小，枝葉蓋天，鬱鬱蔥蔥，俯視人寰，宛如這別院的“守護神”，與飛簷斗拱一起構成遠離紅塵的景觀。

光影斑駁裡，杏樹上有鳥飛竄，翅膀帶起撲稜稜的聲響，夏風掠過，發出海濤一樣飽滿的呼嘯。

張默立在樹下，感覺千年的光陰彷彿就在這樹間喧譁流動，凝視這神秘氣質的古樹，他不由自主地痴想，當年種樹的人去了哪裡，“古人不知何處去，杏林依舊笑東風”，他隨口就改編了一句，感覺還押韻。

院子裡，除了這古杏樹，還有松、柏、雲杉，這些樹充滿莊嚴之美、粗碩之美、古色古香之美，和這“愈老愈崢嶸”的杏樹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

妙元道長是醫術一門的脈主，這開旬課由他來講授，深奧的醫理、藥理從他口中娓娓道來，卻是淺顯易懂，醫理藥理非短時間能掌握，但是前期的理論框架，卻是需要梳理。

第10天，開始講解核心法術：“血肉重生”，“筋骨續接”，這兩大法術，幾乎成了輔助門含金量最高的法術了。

妙元道長揹負雙手，如講故事般娓娓道來：“任何生命，只要活著，都有一種先天生氣，這種先天生氣是造就血肉之軀的根本”

“而我們用元氣轉化的生氣，只是後天生氣，若沒有先天生氣，後天生氣無法施展，先天生氣為體，後天生氣為用，肉體治療也僅僅是導引其本身生氣來治療，我們的後天生氣僅僅是加速罷了，所以，我們只能治療活人，有生機有生氣的人，至於傳說的活死人，肉白骨，那是神仙的事，我們做不到。”

“如何化元氣為生氣？記住了，生氣是有兩股氣合成後氤氳而得，元氣一分為二，一是注入厥陰肝經，得厥陰經氣，二是注入少陰腎經，得少陰經氣，兩股經氣一比一混合，氤氳之後形成後天生氣”。

接著又講如何讓生氣附著傷口，進入經脈，如何用後天生氣導引生命體的先天生氣來催發血肉重生，筋骨續接，

眾人有的凝眉思索，有的一時間理解不了則拿出本子迅速記下。

而張默聽完，則是心砰砰亂跳。

他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現在，他終於可以百分百確認，他體內這股‘異種真氣’，絕對是一股先天生氣！

因為後天生氣是氤氳合成的，而先天生氣不是，先天生氣自然而成，聚而不散。

可是，一個更大的疑問產生了，為何他體內，多了一道先天生氣？

沒有人能回答他內心的疑問。

“老師，請問，先天生氣，後天生氣，元氣，三者之關係如何”，張默起身行禮問道。

妙元道長呵呵一笑：“好問題，父精母血加一點天地生機而成先天生氣，如胎兒在母腹，有生命而不用口鼻呼吸，此種生氣，即為先天生氣，如樹木之根。

胎兒出生後，口鼻呼吸，生長血肉骨骼，此生氣為後天生氣，如樹木之莖。

後天生氣轉化元氣，轉化為奇經八脈之氣，所有種種，都如樹木之葉。”

“老師所講，為正向轉化，那麼醫療法術的本質，其實是逆向轉化，對嗎？”

妙元倒吸一口涼氣，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青年，內心驚訝，緩緩的道：“的確如此，你一言總結了我幾天所講。”

張默此時已經恍然大悟，他隱隱掌握了一條生命大道，但是，接著還是那個巨大的疑問。

“那麼我體內這股多出來的先天生氣，哪裡來的？”這股‘異種真氣’，所帶來的氣息紊亂的巨大隱患，如陰影一般伴隨著他多年，他一直恐懼，如果在對敵之時，突然氣息逆亂怎麼辦，這個夢魘般的頑疾困苦了他好多年。

“但是現在，這種現象，似乎是，巨大的機緣啊”，他越想越是奇怪。

很多東西，核心理論簡單，但是具體實施，卻是複雜無比，妙元道長一連講了三天，才算講解完畢。

接下來的一個月，是讓眾人熟悉和完全領悟這些基礎知識。

到了此時，便出現了分水嶺，主修的同窗是孜孜不倦，披星戴月的學習，而兼修的，基本都隨便看看，僅僅作為了解而已，因為太耗費時間了，有時間，還是放在主修上面。

三月初二，開始演示和實習醫療法術，杏林別院有自己餵養的豬，這些可憐的豬被當成了展示功法的材料，先被餵了麻沸湯，餵過麻沸湯之後，任你怎麼打，怎麼割，這豬都感受不到疼痛，也不會歇斯底里的叫了。

一個幫傭牽著一頭兩百多斤的肥豬來到大殿之後的一片泥土地，妙元道長又簡明扼要的總結了一下“血肉重生”，“筋骨續接”的關鍵點，這才開始演示。

幫傭輕車熟路，先拿出一把吃的撒地上，那豬開始吃起來，童子接著拿出一把刀，照著豬屁股劃了一刀，頓時鮮血湧出，那豬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依然吃著東西。

眾人看了驚訝不已，這麻沸湯好東西！

妙元道長一挽袖子，開始凝聚元氣，左掌由厥陰氣慢慢凝結，發出淡淡的青色，右掌由少陰氣慢慢凝結，發出淡淡的藍色，左右掌靠攏，青色與藍色融合，慢慢變化為淡淡的綠色，他動作緩慢，好讓眾弟子看清，接著手掌慢慢放到傷口附近，奇妙的現象出現了，傷口在綠色生氣的覆蓋下，先是血慢慢止住，接著傷口開始合攏，慢慢收口，慢慢成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完全癒合！

那豬，依然在吃東西。

厲害！

眾人紛紛讚歎，這血肉重生，好用。

“要點，二氣比例要精準，不可一個多一個少，轉化生氣的效率要高，轉化率要高，最少2成轉化率才有效果，2成以下，和自然癒合差不多，好了，你們慢慢練習，別把豬弄死了。”說完一揮手，打出一道神符，那頭豬立刻被定住了，妙元道長則緩步而去。

幫傭拿刀劃了一道口子，對著眾人道：“誰先來試試？”

司徒帥不耐煩的大手一揮說：“夥計，直接劃四刀，我們四個先練，練完了還要回去，那群廢物讓他們等著”。

輔助門眾人大怒，喬玉再也忍耐不住，上次就是受到他羞辱，上前兩步，喊道：“憑什麼你們先練？”

“憑什麼？憑我的拳頭硬！不服？”

“就是不服，你想怎麼樣？”苗壯怒極越眾而出，擺了個架勢，他性子火爆，被對方一而再再二三的羞辱，哪裡忍的住。

“不知死活的東西！成全你！”司徒帥怒罵一聲。

苗壯只是感覺眼前一晃，一道人影掠至，本在三丈外的司徒帥已經立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