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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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入屋內時，張默還沉浸在夢鄉之中。

忽然，一道破空聲劃破寧靜的早晨，瘦猴如同一顆流星般從天而降，輕巧地落在張默的房前。

“快拿獎勵來看看，你小子發達了！”瘦猴的聲音充滿了激動和好奇，打破了房間內的寧靜。

張默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笑著搖搖頭，這猴子的急性子一如既往。他從床邊拿起一隻精緻的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瘦猴面前。

瘦猴急忙開啟錦盒，眼中立刻放射出驚喜的光芒。“哇，白銀三百兩，你小子發了！”

他驚歎著，目不轉睛地盯著錦盒中的寶物，一一翻看著其中的獎勵：“天心靈石五塊、紫陽花兩朵，玄元丹一顆，金髓丹、龍力丹各兩顆，黃龍丹八顆……哇塞，這價值至少四千兩銀子，你真的發了！”

當他的目光落在一本破舊的刀譜上時，他震驚地問：“這是……《裂天九刀》的刀譜？”不敢相信地看著張默。

張默點了點頭，笑著說：“沒錯，這就是《裂天九刀》的刀譜。”

瘦猴抱著刀譜，像是抱著一件無價之寶，興奮地跳了起來，彷彿他自己得到了這個獎勵似的。

忽然，瘦猴又想起了什麼，語氣稍顯遺憾地說：“對了，你的生日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我沒能吃到你的生日酒，真可惜。”

張默這才想起來自己生日的事情，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憂鬱。他的生日，正是流雲山陣亡弟子出殯的日子，那一天，他沉浸在戰鬥的冷酷與悲憤中，完全忘記了生日的事。

“那這麼說來，我是不是可以檢視父母的遺物了？”他低聲自問，心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

二人又聊了一會，瘦猴告辭，張默從獎勵中取出天心靈石一塊、紫陽花一朵，金髓丹、龍力丹各一顆，黃龍丹兩顆，遞給了瘦猴。

瘦猴愣在原地，顯得有些尷尬，他搖頭說：“給我這麼多幹什麼，我就是來看看。”

張默笑著罵道：“他孃的少給我裝蒜，咱們是兄弟，你還跟我客氣什麼，拿著吧。”

瘦猴又尷尬地撓了撓頭，笑呵呵地抱著一堆寶貝離開房間，騰空飛走了。

終於到了可以開啟父母遺物的時候了，他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同時也充滿了對未知的緊張和恐懼。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去面對，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地成長為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張默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個古銅盒子，頓時感到心怦怦地跳個不停，手心都有點出汗，盒子正面，斜斜地貼著一道神符，他刺破手指，擠了一滴血上去。

整個銅盒震顫起來，震顫一會，“崩”的一聲自己開啟了，嚇了張默一跳。

銅盒裡面，幾個東西，安靜地躺在那裡，一封信，半個玉佩，一貼厚厚的膏藥。

張默深吸一口氣，手有點顫抖，拿起了那已經泛黃的信：

《與兒書》

只是看到這三個字，張默眼淚一下奪眶而出，“與兒書”三字端正秀氣，這是自己母親的筆跡，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母親的東西。

他擦了一把眼淚，開始讀信。

阿默吾兒：

勿悲！

見字如面，及吾兒讀此信，想已年滿十八，當是英氣挺拔俊兒郎。

痛之，惜之，為母不得見。

為母寫此信時，兒尚在襁褓，然吾自知不久於人世，故留此信叮囑於汝。

此後經年，兒既無父母，又無兄弟，必定歷經苦楚，多遭艱辛，每每想至此處，無不如芒刺心，痛惜不止。

讀到這裡，張默已經是泣不成聲，他怕眼淚掉落紙上，連忙用袖子擦去眼淚。

為母不能伴汝成長，吾之失責，吾兒命苦，惟有一忠心老僕可託，代汝父汝母行養育，汝長成後，必恩待之。

默兒，汝姓名，本非張默，張默為汝化名，汝父姓言，諱字無咎，本為東勝國監察御史，汝父為人剛直不阿，直言敢諫，一生為國，故汝父望汝繼承父志，為汝取名“言邦”，字興國。

汝父最終因直言而慘死，故吾為汝改名，只望吾兒一生默默無聞，安享一世太平。

嘉佑7年，大司徒之孫周國豪，強搶夏氏商行，霸佔民田，縱火燒死河東郡富商蔡萬豪。

汝父聞之大怒，遂起表彈劾，然君主昏聵，朝內皆是大司徒黨羽，彈劾奏章未至君主面前，便被攔下。

後大司徒之徒弟，陰陵泉羅織罪名，陷害汝父，汝父在獄中遭陰陵泉之子陰世番及河東郡通判張別鶴折磨致死，悲乎。

全家上下，或被屠戮，或被髮配，時為母尚未生產，汝二叔與數名僕從拼死護餘逃出，為擺脫追殺，汝二叔言無心斷後抵擋，被人擊殺，兇手未知。後經幾番顛沛，改名換姓，至流雲山下，身旁只剩老僕一人。

汝二叔言無心本是修真名士，與官場不涉，只因救護吾家，為人所殺，痛兮哀兮。

默兒，為母告知實情，只為汝不被矇蔽，然萬不可行報仇之事。

朝政昏聵，奸臣當道，一己之力無異於蚍蜉撼樹，吾改兒名為默，即願兒以己身為重，遇事明哲保身，此吾之大願。

只望汝平安順遂，無病無災，成家立業，安穩一生！

默兒，牢記平日起居有時，飲食節制，多多鍛鍊，強健體魄。長大後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多娶幾房媳婦亦無妨，家祭之時勿忘告與母。

有半塊玉佩，需妥善保管，此為定親之物。

當年汝父與河西郡郡守君育德私交甚好，言家與君家乃世交，遂與君家指腹為婚，兩家各執一半玉佩為信物，後不想遭此大難，但汝父常言君育德正人君子，文章道德皆為翹楚，今日言家雖家道中衰，但婚約事大，仍可信。

母已身無長物，但有一貼膏藥，為母懷孕之時所用，此膏藥乃鴻天道長所賜，當年胎元不穩，幸虧道長救助，日後若有機會，汝當報答。

默兒，雖千叮萬囑，仍覺不足，知汝已成人，本有主張，吾不盼兒飛黃騰達，亦不期汝家財萬貫，更不許報仇雪恨，只望兒平凡安康！

不可報仇！

否則母泉下難安！

切記！

張默讀完信，如五雷轟頂，拿信的手止不住顫抖，他一直以為自己和瘦猴一樣，只是個父母早亡的普通孤兒，沒想到身世如此曲折，想到父親慘死，全家受難，不禁嚎啕大哭，哭了半晌，又怒火沖天，咬牙切齒道：“大司徒、周國豪，陰陵泉、陰世番、張別鶴，我與你們不共戴天！”。

至於與君家指腹為婚，現在哪裡有這個閒心管她，況且自己已經有了紀小雨了。

張默抹乾眼淚，把玉佩放入盒子裡，再看膏藥時，微微詫異，那種莫名的親和感覺又湧上心頭，這是膏藥，又不是丹藥與神符。

“奇怪”，他嘀咕了一聲，膏藥不是薄薄一片，而是厚厚的一片，不似普通膏藥，他拿著膏藥靠近蠟燭，在燭火下，看得更清晰了，側面有一條細縫，裡面似乎夾著什麼東西，他立即拿刀把側面割開，赫然抽出一張神符！

燭光下，神符已經暗黃，而且年代久遠，已經失去神威，正面居然是一個“死”字和一個太極圖，黑色硃砂所畫，背面一個“生”字和一個太極圖，赤紅硃砂所寫，居然是一張“太極生死符”！

張默心砰砰砰地跳，一時驚異莫名。

“為何膏藥中有‘太極生死符’？”

“這‘太極生死符’的作用是什麼？”

“這符貼在母親的肚子上，那麼母親的早逝，我體內的那道‘先天生氣’是怎麼回事？”

“鴻天道長？流雲山上，沒聽說有這號人物，此人是誰？”

張默不是無知小兒了，他對神符和醫術知之甚深，此時手掌中冷汗涔涔，這裡面似乎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巨大的謎團......

遺物牽扯出來的事情，簡直如晴天霹靂，他默默地把東西收拾好後，一時思緒萬千，母親言明不可報仇，可是那些人太可恨，豈能不報？

“太極生死符”到底是什麼用途？生死在符的正反面，這是分離生死的？

又細細研究了一番那道符，可以確認無疑，這就是分離生死二氣的神符。

一顆心砰砰亂跳，漸漸的，兩條線索清晰的理了出來。

父親，慘死在朝廷幾位大員的手上。

母親，遭了那個鴻天的算計，被拿來做了他的試煉，此人妄圖分離生死，可謂大膽，逆天之舉，在自己母親身上，試煉成功了，所以母親早逝，而自己體內多了一道先天真氣，那是母親的生氣。

突然之間，多了好多血海深仇！

張默緊握雙拳，暗自發誓：“無論大司徒、周國豪，還是陰陵泉、陰世番、張別鶴，甚至那個名為鴻天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母親，對不起，我不能無視這一切，我不能坐視不管，我要報仇，這仇不能不能報啊，否則我自己會難受死。”

心中如同燃起了一團火，熊熊燃燒著。“我必須要查清楚，一切的真相，一切的背後，都不能放過。”

“世事奇怪，我沒出生時，就被人算計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必須變得更強。無論是內功還是外功，都要全力以赴。”此刻在他心中，充滿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