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何為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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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梧城夜市。

陳潯不緊不慢的在那裡賣著烤串，飄香四里，看得小無痕不斷暗暗嚥下唾沫。

老爹的做飯手藝真的是一絕，彷彿這世間就沒有他不會的。

此時處烤串攤前已排起了長龍，看得各方的小販們眼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燒，我尼瑪...你這烤串里加了迷魂藥啊，他奶奶的，這麼香？！

甚至他們都想去買上幾串，偷學偷學手藝。

只是比起過往，這處烤串攤並沒有名字，陳潯的神色也很平靜，更沒有咋咋呼呼的露出十六塊腹肌在那裡彰顯強悍身材。

他一邊烤串，一邊抬著頭，看著這來來往往的人山人海，看著這安寧的萬家燈火，看著這裡百姓嘴角泛起的微笑。

不知不覺間，他也跟著微笑了起來。

“師傅，徒兒終歸是做到了。”陳潯輕輕抬頭看著天，比起大世的凡間，還是這裡的凡間讓他更有歸屬感，悵然道，“沒有讓您與師母失望吧。”

呼~~~

此時，漫天的祈願燈飄飛長空，過往的習俗也一直被保留了下來，讓整個梧城都是燈火璀璨，相當之夢幻。

陳潯雙眼變得有些迷離，久久的看著燈火璀璨的夜空，就像是回到了從前，一切像是沒變，一切又像是改變了太多，陌生無比。

他這次前來凡間，並不為了什麼悟道，再感慨出什麼天地至理，自己都仙人境了，沒有畫蛇添足的必要。

這次只是想帶著小無痕隨處在自己地界走走看看，那便來了，主要是他也悶得慌，他對仙道什麼的也從來不急切。

此時小無痕一邊嚥著口水，一邊在幫忙收錢，相當忙碌，蛙叔說過，他吃肉對身體不好，就只能過過眼癮了。

陳潯一副淡然隨和的模樣，與周圍攤販的氣質格格不入，反而吸引了不少獵奇之人，一來就讓生意大好。

這讓陳潯也有些哭笑不得，如今他對賺靈石已沒有那般急切，隨心而動罷了，自己若是要去收債，估計都收不完。

但小無痕內心高興的都快要哭出來了，他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發財...老爹真的是太厲害了！

三個時辰後，人煙已稀，夜已深。

小無痕在那裡提著水桶擦著烤爐與鍋碗瓢盆，汗如雨下，也終於體會到了賺靈石的不易，這比坐著賣木雕可辛苦多了。

他就沒一刻閒下來的，一直在跑動。

陳潯微微一笑：“兒子，休息休息，勞逸結合。”

“老爹，快擦擦汗！”小無痕氣喘吁吁的跑來，最主要的還是興奮與激動造成的，他拿著一塊並不乾淨的布條遞給陳潯。

陳潯二話不說，拿起布條就往臉上擦，一點不講究。

小無痕卻在一旁傻笑起來：“老爹，你的臉都擦花了！”

“好小子，敢笑你老爹，找打！”陳潯一隻大掌探來，直接打在了小無痕屁股上。

“哇！！老爹，我錯了！！！”千無痕驚叫，被打得四處亂竄，然而還是逃不過自己老爹的魔爪，被按在地上打。

陳潯哈哈大笑，越打越順手，以前教導三妹時，還得顧忌一些距離，不可違背綱常倫理，但男孩子可就沒這般講究了，不必忌諱什麼。

說實話，他還是比較喜歡教導男孩，很是順手。

一炷香後，小無痕蔫了，嘟著個小嘴，不知在那裡嘟囔什麼。

不過陳潯倒也沒把自己臉上的炭痕抹去，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樣，也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半個時辰後。

陳潯與小無痕坐在地上休息，靜靜望著浩瀚星空。

“老爹...”小無痕輕喃道，“我最喜歡看星星了，只是現在沒有飛瀑的震響聲，安靜得有些不習慣。”

“嗯。”陳潯應了一聲，一手抱著小無痕的肩膀，“喜歡什麼就去做，只要不傷害他人利益，那就是對的。”

“嘿嘿。”小無痕又傻笑了起來，“老爹，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您不要打我。”

“好，問。”

“就是...嗯，就是...”小無痕眼眸下垂，眼珠子瘋狂亂轉，說話也是支支吾吾的。

“快問。”陳潯嗤笑一聲，“堂堂男兒，可別扭捏矯情，你老爹最討厭這一套，你小子欠打不成？”

“哎，老爹，我說！”小無痕背後瞬間流出冷汗，語速之快，“就是孃親去哪了啊？”

他說完，頭都快要埋進膝蓋裡，這個問題他自進入乾國後就藏了許久，很早很早就想問自己老爹了，他看見別的孩子都有。

此話一出，周圍安靜了許多，氣氛與深邃的黑夜相融。

陳潯面色似有觸動，變得溫和了幾分：“她離開了，化為了天上的星空，一直在看著你。”

“老爹，那孃親不會回來了嗎？”小無痕輕輕抬頭，眨著眼睛。

“會的。”陳潯手臂上抬，摸著他的小腦袋，“我們在這個世界的痕跡消失後，就能看見她了，她在那個世界等著我們。”

“老爹，我沒聽懂。”小無痕抿著嘴，看著陳潯輕喃道，“孃親逝去了麼？”

“...嗯。”陳潯點頭，並未隱瞞什麼。

小無痕情緒頃刻間低落了不少，卻是安慰起了陳潯來：“老爹，孃親雖然不在了，但您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老爹的。”

“呵呵，好小子。”聞言，陳潯眼中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過，輕笑道，“老爹也會一直陪著你的，咱們那麼多親戚，怕什麼。”

“嘿嘿~~”小無痕並未在自己孃親身上糾結什麼，也可能是他過往生存的環境中受了萬千寵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患得患失。

翌日。

兩人又流浪了起來，他們去了許多地方，看了城中的雜耍，看了唱戲，去了廟會，還吃了許多土特產。

小無痕騎在陳潯肩膀上，驚呼聲不斷，山下的世界真的太精彩了。

不過陳潯很是淡定平靜，這些場面他早已看過了，並沒有什麼驚喜之意，心態很是沉穩。

只是看著周圍百姓們安居樂業，倒是讓他心感甚慰，也有許些成就感。

他帶著小無痕，穿梭在這繁鬧的城中，卻是不由想起了當年一個長相不太聰明的小夥子。

那個小夥子認為他們是仙人，自己與老牛卻不贊同，認為仙人是救苦救難，力挽天傾的存在，自己就是個小修士罷了。

如今他已為仙人，卻是真正的做到了，庇佑了一方不大不小的凡間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