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李昊：你，不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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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元神，本質上就是精氣神高度凝練，從而讓靈魂可以脫離身體，以能量形式在物質世界存在。

在佛教，元神被稱之為法相。

觀諸天佛陀菩薩之相，鑄造自身之法相。

雖然稱呼不同，但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天師境界已經初步凝結元神，但普通天師的元神並不能離體太久。

哪怕是天師巔峰境界的強者，最長也只能元神離體三日。

三日後，若是元神不能迴歸身體，就會越來越虛弱。

七日後，元神與身體的聯絡就會被斬斷，如果沒有特殊的寶物，就再也無法回到體內。

所以不論是道教修行者，還是佛教修行者，很少會直接元神離體，因為太過危險。

本體缺少了元神，實力大減。

元神脫離了身體，弱點暴露。

所以縱然是長公主這樣的陸地神仙，也不會輕易讓元神脫離身體。

來到平行世界，還需要映象身來依憑。

所以通常情況下，天師強者施展元神離體之術，都會先佈下重重法陣以保護自己的肉身。

隨後在肉身設下特殊術法，一旦超過元神離體的安全時限，就會將元神直接召喚回體內。

非特殊情況，否則不會施展元神離體之術。

李昊因為得到三生石的力量，一步登天邁入天師境界。

普通初入天師境界的強者，絕對不會輕易施展元神離體的神通。

因為此時的元神太過微弱，離體時間非常短暫不說，一旦受到創傷後果無法預料。

但，那只是普通天師強者。

李昊身懷三生石至寶，有著至寶作為依憑，元神離體更加完全。最重要的是，他曾經數次進入過天師境界，乃至天師之上的陸地神仙境界。

對元神的理解與應用，遠遠超過了普通的陸地神仙強者。

縱觀兩界，能比他更加了解元神的強者，幾乎沒有。

元神離體，第一個要面對的危險並未妖魔鬼怪，也不是什麼天災，而是環境。

對人類而言，看似普通的狂風，暴雨，甚至陽光，對元神而言都可能造成損傷。

尤其是在城市之中，兇險更多。

國運籠罩。

百姓意念匯聚。

這些東西對元神來說極為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受損。

李昊元神離體，透過元神視角看到的景象與肉眼所看到的截然不同。

整個世界突然變了顏色。

燈火酒綠的城市變成了黑白色調，彷彿透過電視觀看上世紀的黑白電影。

黑白色調的城市上空，金燦燦的國運彷彿厚重的雲層將整座城池籠罩其中，散發著溫煦的能量，守護著城市中的所有人類。

雲層之下，七彩斑斕的光球匯聚成遮天蔽日的海洋。

那是人類的意念所化。

喜、怒、哀、懼、愛、惡、欲！

情緒。

慾望。

無數慾望與期盼交織，形成了七彩斑斕的汪洋。

這些能量看似微弱，但當他們匯聚成汪洋，形成統一的集合體，就彷彿足以毀滅虛空的潮汐。

那種力量的可怕，唯有以元神才能清晰的感知到。

目光繼而向下。

人類不再是單純的人形，而是散發著彩色光芒的光團。

一團團光團。

色彩各異。

或陰冷。

或陽剛。

或充滿朝氣。

或暮氣沉沉。

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態度，不同的身體狀況，散發出來的光芒截然不同。

普通建築根本無法阻擋元神的關注。

李昊馮虛御風，目光掃過蒼穹，看向地面。

狂風呼嘯，這對人類而言只是難以忍受的狂風，在元神眼中不再是單純的風暴，而是潮汐。

一股股永不停息的能量潮汐。

他們不斷沖刷著元神。

就好像海浪衝刷海邊的礁石和島嶼。

若是普通天師強者，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前進非常困難。

可在李昊眼中，不論是呼嘯而過的狂風，還是籠罩整座城市的國運，意念海洋，都是可以藉助的力量。

都是天地的恩賜！

狂風呼嘯，不僅沒有成為他的阻礙，反而成為了他前進的動力。

不同於人身的行動方式。

元神是能量匯聚的成果，相比人類肉身，物質重量幾乎可以忽略。

所以元神的行動，可以無視大部分的物質結構。

簡單的說法，元神可以穿梭于山石建築之內，上天入地不過是心念一動的事情。

思想有多快，在保證元神結構穩定性的情況下，速度就有多快！

咫尺天涯！

一步千里！

並非虛妄。

當然，想要做到咫尺天涯，又或者一步千里，對元神的強度要求極高，同時還需要施術者懂得特定的神通術法。

比如道家的咫尺天涯之術。

這個法術，李昊曾經學過。

雖然以他現在的元神強度，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一步千里。

但一步十里，並不難。

幾個呼吸的功夫，李昊就已經來到了鬼怪們隱藏的地方。

一處廢棄的工廠。

從高空向下望去，可見一片荒涼景象。

院牆斑駁，漆料從牆面上脫落，露出磚石結構的原本顏色。

庭院內外雜草叢生。

人高的雜草覆蓋了曾經的花園，草地，甚至連混泥土地面都被雜草頂的龜裂開來，露出一縷縷充滿了生機綠芽。

工廠的廠房以鋼構為主，外牆使用的保溫複合材料。

白色的牆面上被塗滿了意義不明的塗鴉。

廠房內更是遍佈垃圾，以及排洩物。

李昊目光所及，看透了牆面和屋頂，看到了隱藏於地下的鬼怪，以及楊國興。

六個！

三個鬼怪！

三個人！

其中一個還是楊國興。

李昊眼瞼微垂，若有所思。

這裡很顯然只是其中一個據點，並不是鬼怪的老巢。

否則不應該只有這麼點人。

可這裡如果不是鬼怪的老巢，那他們的老巢又是什麼？

李昊眉頭微皺，隱隱感覺鬼怪綁架楊國興另有目的。

他暗道：“罷了，先把楊國興救出來再說。”

“想要知道鬼怪的真正目的，還是需要從鬼怪身上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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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化工廠房，一處地下室。

說是地下室，並不完全準確。

因為地下的面積極大，各種管道，裝置，佔地面積高達兩萬多平方米。

裡面環境錯綜複雜，又因為年代久遠，多次改建，很多地方連圖紙都找不到。如果不看指示牌，就好像迷宮一樣。

這也是王秋生選擇這裡當據點的原因之一。

錯綜複雜的環境，讓官方很難找到位於地下二層的密室。

密室佔地面積一千多平方米。

有四間臥室，三個衛生間，兩個廚房，還有一個娛樂室，一間書房，甚至連游泳池都有。

如果不看外面的環境，這裡的配置簡直就是奢華別墅。

這裡是王秋生的秘密據點，為的就是有一天走投無路，不至於沒有藏身之所。

此刻，密室客廳內。

楊國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彷彿在朋友家走訪做客，而不是受到了綁架。

當然，這並不是王秋生大意，而是絕對的自信。

這間密室是透過改造原化工廠的廢棄設施建造出來的，牆體混凝土厚度達到一米以上。除了正門和秘密通道，四周的沒有其他任何出口。

而正門唯一的鑰匙，掌握在王秋生手裡。

更別說正門還有專人把守。

所以哪怕沒有限制楊國興的自由，他也絕對沒有跑出去的可能。

楊國興略顯富態，一雙眼睛眯起來的是否看不到眼珠，彷彿一道細縫。

雖然身陷囹圄，但楊國興格外平靜，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

王秋生面色紅潤，身形雖然略顯消瘦，但精神格外的好。

他從書房走到客廳，渾然沒有綁匪的模樣，看著正在閉目養神的楊國興，笑呵呵道：“楊兄真是好定力。”

楊國興靠在沙發上，聞言緩緩睜開雙眼。

他神色平靜，瞥了眼王秋生，感慨道：“我和王兄也算是鬥了一輩子。”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

楊國興微微搖頭，看不出喜怒。

王秋生徑直坐在楊國興對面，身後跟著兩位保鏢。

正是抓捕楊國興的兩個人。

王秋生坐下之後，親手倒了兩杯茶水，微笑道：“楊兄倒是看得開。”

“若非陣營不同，立場不同，我與楊兄定會是知己。”

楊國興自嘲地笑了笑：“知己，我可不敢當王兄的知己。”

“我楊某人雖然不是聖人，甚至談不上什麼純粹的好人，但也知道家國天下。”

“知道仁義道德。”

“王兄以黑起家，可是沒少幹喪盡天良的事情。”

“若是有你這樣的知己，楊某人怕不是要羞愧的自盡了。”

如此嘲諷，王秋生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昂首大笑起來。

他搖頭笑道：“我這一輩子，確實幹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殺過人，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違法犯紀的事情更是做了不知道多少。”

“走私，軍火，殺人，無惡不作。”

“但，那又怎麼樣？”

王秋生說到這裡，嘴角掛上了嘲諷的笑容，冷漠道：“這江南市，知我王某人違法犯紀的人不知凡幾。”

“但為何王某能逍遙法外，為何王某能始終瀟灑。”

“楊兄，真不知道？”

王秋生冷冷笑道：“這世上，有白就有黑，有黑就有白。”

“有些人看著光鮮明亮，暗地裡何等齷齪可恥。若非他們，能有我王某人今日的成就。”

“若非他們，能有我王某人如今的產業。”

“楊兄不屑與我打交道，又為何在他們面前陪著笑，沉默不語。”

“難道楊兄不知道他們的惡，不知道他們才是我王秋生的後臺。”

“你知道！”

“你一清二楚！”

王秋生說到這裡，語氣突然抬高。

他冷冷地注視楊國興，斬釘截鐵地訓斥道：“但你不敢揭穿他們。”

“你害怕。”

王秋生冷笑道：“什麼仁義道德，什麼家國天下，全他孃的是狗屁。”

“這世上，拳頭大才是真理。”

“誰掌握了力量，誰就掌握了法律，掌握了正義，掌握了衡量天下的標準。”

“你說我王某人不是好人，但你楊國興就是好人？”

楊國興被王秋生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王秋生背後有人，他當然知道。

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有用嗎？

沒有。

有些事情。

他知道，但不能說，也不能做。

這是規矩。

壞了規矩，就要受到懲罰。對錯不重要，因為來審判對錯的人，不在乎所謂的對錯。

楊國興自嘲得笑了笑。

他嘆道：“王兄還是這麼能言善辯。”

“罷了，罷了，楊某將死之人，又何必與王兄討論這個問題。”

楊國興端起王秋生倒下的茶水，一口飲盡。

他眯著眼睛打量著楊秋生身後的兩個保鏢。

兩個人。

看起來非常普通。

一個身形微胖，挺著啤酒肚，活脫脫就是油膩的中年大叔。

走在街道上，根本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另一位面帶兇相，身材高大，肌膚偏黑。

他穿著白色背心，隆起的肌肉將背心撐得鼓鼓囊囊，讓人絲毫不懷疑那身肌肉可以爆發出的力量何等強大。

楊國興更是清楚這點。

因為他親眼看到兩人近乎刀槍不入的神奇表現。

面對楊國興的打量，兩人渾然沒有在意。

楊國興收回目光，感慨道：“王兄真是深藏不露，身邊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高手。”

“只是不知這兩位高人是什麼來歷？”

王秋生似笑非笑道：“楊兄啊楊兄，你可真是........”

王秋生說到這裡，略微停頓，話題一轉，神情突然變得隨意起來。

他平淡道：“也罷，既然楊兄好奇，告知你也無妨。”

“這兩位都是我的下屬，只是與來自冥府的鬼神簽訂了契約。”

楊國興瞳孔緊縮，震驚地看向兩人，麵皮微微抽搐。

雖然已經有了猜測，但當得知兩人真的與鬼怪有關，楊國興還是不免感到震驚。

鬼怪啊！

楊國興暗暗倒吸了口冷氣，卻是想不明白。

他深吸了口氣，不解道：“王兄真是好運道。”

“只是王兄既然已經與鬼神合作，又為什麼還要留著楊某這條小命到現在。”

王秋生不屑笑道：“楊兄這條命自是無足輕重。”

“不過誰讓楊兄有個好出身，鬼神大人需要楊兄的身份來完成一個計劃。”

“楊兄大可放心，等鬼神大人的計劃成功，自會有無數人去陪伴楊兄，不會讓楊兄路上感到寂寞。”

聽到會有無數人陪伴自己，哪怕是以楊國興的修養，也不免勃然大怒。

他怒視王秋生，氣得身體發抖，雙唇開合，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氣氛，頓時變得沉默，冰冷。

王秋生笑呵呵地看著楊國興憤怒的樣子，心情非常之好。

他喜歡這種掌控別人生死，操縱他人喜怒哀樂感覺。

正在此時，一道冷漠的聲音在密室中憑空響起。

飄渺。

彷彿來自天外。

“你，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