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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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軀體因衝擊力在泥潭似的落葉裡滾動，所謂的少尉，所謂的身份，還是軀上掛著的槍都成了無所謂的東西。

艾蘭拜爾的腦海閃過句奇怪的話語，那是新兵手冊的內容，是句奇怪的話語，此刻他卻依稀記得，想起。

【在戰場上活得久，人就容易覺得自己很特別。】

也許人在危險時才會真正的清明？他不是英雄，他僅是運氣好，有好戰友有好上司，所謂的奇蹟絕不是自己所成的偉大。

這個想法和思緒在腦袋裡跟著軀體在地上滾動，雜亂的聲音隱隱約約聽得到有人喊著他，少尉，老大，長官，但是沒有人會叫他的原名。

他不重要，重要的人是作為指揮官的他，而不是那個巢都裡的他，艾蘭拜爾全力的爬起來，就算衝擊力讓他胸口痛苦，是不是有骨頭已碎了？

他躲在貨船旁，拿起地獄槍像無事人似的抵住射擊，強烈的光芒奪取那些混蛋的生命，綠色的血肉被能量灼燒，士兵的勇氣再次調動，他們興奮的回擊，爆彈和能量光束從不斷，將森林照的明亮，把人粗的樹木攔腰打斷。

艾蘭拜爾不怕嗎？他的位置很糟糕，獸人的火力也絕對不差。

他怕！但如果指揮跑了，其他人也不會活下來。

這裡不是平原，奇美拉也無法跑開敵人追逐，這不是那所謂的愚蠢勇敢，而是為了帝國。

本就是已死過一次的人，他此刻不見得恐懼那事，但如不能去帝皇面前，他也只會被亞空間的無邊吞沒，吃幹抹淨。

他喊著，他叫著。“為了帝國！”因為這悲慘的世界，只有帝國是人類的燈塔。

光束爆開綠皮的頭顱，帶隊的特戰小子縮在掩體後，拿出閃光彈向艾蘭拜爾扔來！

掩體後飛出一顆東西在半空中。

他屏住呼吸，瞄準那東西，光束在半空中將閃光彈爆開，猛烈的光芒和轟隆隆的刺耳聲音，艾蘭拜爾最近，耳膜和眼眸都留出血液。

“啊！”他慘叫起來，眼眸所看到的東西已經模糊，耳朵也嗡嗡不斷。

但不是近距離爆開，他還能繼續開槍，黑暗時代的科技幫助他鎖定敵人的軀體，綠皮們不斷死去，直到地獄槍的揹包能量散空，艾蘭拜爾喘著粗氣，眼眸看什麼都模模糊糊。

有人覺得在戰場上人會變得勇敢，但現實是，懦弱者早死了，沒有人會在意自己軀體的變化了，血腥的衝動和暴怒才是面對敵人的東西，他甚都沒有思考自己會不會瞎了，只是重新裝彈。

那不是能量揹包，而是小號的能量電池，大概20發左右，但它也能帶走無數獸人。

如果說重爆彈槍是可怕的怪物，艾蘭拜爾和他的地獄槍就是最兇殘的獵豹，精確，致命，無聲無息。

轟隆隆，轟隆隆，灌木被打爛，爆彈怒吼，奇美拉的兩門主炮打的赤紅。

如果這個世界有新人穿越而來，艾蘭拜爾就會熱情的告訴他，歡迎來到TM戰錘的世界！

獸人的跳彈打在甲殼甲上，疲憊，傷口，都不重要，少尉的樣子刻在自己計程車兵眼中，他們彷彿看到了神皇保佑的人應該如何戰鬥。

約翰嚥了咽口水，他感覺越來越清晰，自己沒有跟錯人，少尉他果然特殊，雖然他自己都不能發現自己的魅力。

約翰露出笑容，又向那些沒用的PDF喊到。“快點裝彈，動作快一點！”

亂糟糟的戰場，爆炸，彈坑，一切好的壞的，帝國的男男女女，綠皮的小子們都打的火熱，等綠皮們徹底不敢露出頭，星界軍們清楚，已勝了。

艾蘭拜爾此刻才覺得肩膀痛的要死，幾乎是脫臼的痛苦，眼睛也逐漸看的清晰，但毫無疑問，腎上腺素的分泌降低後，恐懼和失落爬上他的腦海。

他剛剛和死亡擦肩的次數簡直是在和死亡女神做*，深深淺淺，一次一次，如今疲倦和賢者時間來臨，他後背被冷汗溼潤。

他匍匐著回到奇美拉旁，依靠著隊友的掩護回到部隊，但其他運輸彈藥的同伴絕沒那麼好運，他們已經趴在地上，再也沒有呼吸，軀體被獸人的武器打爛，炸斷，慘兮兮的樣子歷歷在目。

艾蘭拜爾此刻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把那黑盒子放在懷裡，尊敬？崇拜？同情？他自己也分不清，只是覺得帝國逝去的人留下的東西不應該如此暴露在綠皮的手中。

他思緒雜亂起來，卻發現黑盒子上已有了個彈坑，其中的資料應該不能用了，而彈孔的位置就是他的心臟…

當他回到部隊，約翰拿出夾板和藥劑，粗糙的為他包紮軀體和肩膀，他說著。“老大，你TM太猛了！？”

其他士兵也對他投來崇拜的目光，因不再奇美拉附近計程車兵只有他一人活下來，並他的武德也是被眾人認可的事情。

但艾蘭拜爾很清楚，他要不是甲殼甲穿在身上，地獄槍放在背後，早就死於綠皮的射擊跳彈和敵人的近戰了！

甚至沒有端起那忠誠者的黑盒子，他也應死去了，艾蘭拜爾開啟黑盒子，裡面的錄音裝置已壞掉了，無人知道那英雄最後說了什麼，只有張狗牌從夾層落下。

【恩特諾德】

他的英雄行為不會無人知曉，艾蘭拜爾收起狗牌，放入戰術腰帶，而面對隊友的崇拜，他十分心虛，他只是運氣好，運氣好的不行的傢伙而已。

但是為了士氣，他還是喊著。“都是神皇保佑，他在我們身邊！”

士兵們聽到如此的說法，每個人眼眸都明亮起來，大喊出。“為了帝皇！”

但在艾蘭拜爾眼裡，自己又騙了自己的隊友，他只是想活下來而開槍而已，帝皇怎麼可能看他這個小人物。

等他們充滿勇氣的抵抗敵人，然後死於炮彈，艾蘭拜爾內疚感恐怕就會更上幾分。

他不是英雄，不是奇蹟，只是巢都裡爬起來的幸運兒，只能希望戰況可以變得更好，免得自己的隊友無緣無故死去…

但命運顯然不願意放棄他們，它如果真的存在，肯定是四神那種充滿惡趣味的玩意，當低低的引擎聲迴盪在森林，奇美拉沒有開動…

黑煙，鏈鋸聲，原來是一臺恐懼罐頭破開森林，走入戰場！

它開啟自己的飛彈倉，大量爆炸物猛射向奇美拉。

“臥倒！”這是艾蘭拜爾這輩子發出最大聲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