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你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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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如此，

姬玉兒眉宇微動，渾濁雙眸之中，難掩無奈與心寒。

在她傳授給顧沫離天衍七星劍訣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念寒心中自然難平。

但，萬想不到，她這個孫女，要對自己動手。

“呵呵……”

蒼老的面容，嘴角微動，露出一抹苦澀笑容。

為何至今不予傳授？

那便是因“武德”二字。

止戈為武，武護其身，止干戈之意。

德，以仁義為念、自強、勇敢、博愛，尊自然，法天地。

孝父母、敬師長、嚴律己、寬待人，上善若水，利而不爭，施恩不圖報，受恩記心間。

可以說，人品，支撐著武德。

而念寒，不具備這些品德，一旦傳授其天衍七星劍訣，將會越發鑄就她心中的戾氣，這會給她樹立萬般之敵，引來殺身之禍，更會給整個姬家帶來滅頂之災。

房間內，寂靜無聲，

姬玉兒盤膝而坐，一語未言。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是無用。

這些道理，以及緣由，她之前不是沒有給孫女說過。

本以為她會收斂心性，可這些年，隨著孫女的實力不斷提高，越發的變本加厲。

如今，更是劍指自己。

古語說的果然沒錯。

山河易改，本性難移。

此刻，姬念寒右手握在劍柄上，不停的顫抖著。

眼前之人，可是她的至親之人。

但，一想到“至親”二字，頓時讓她心中的怒火爆發。

自己，才是姬家之人，位居著家主之位，將來，唯有自己，才能引領著姬家，傲立在萬山之巔！

至親之人，不傳自己功法，而傳給外人？

至親之人，把可以救命的九竅金丹，給外人服用！

右手，猛然發力。

唰——

劍鳴聲起，寒芒閃現。

腰間長劍，沒有絲毫停頓，終究是出鞘而出。

姬玉兒搖頭苦笑，緩緩閉上雙眸。

劍鋒凜冽，直指那枯老身影。

只是，劍身不停的顫動著。

“為何、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才是你的親孫女啊！”

佈滿血絲的雙眸，淚水溢位。

她從未想過，又朝一日，會面臨著如今的局面。

更未想到，祖母對那個冒然出現的賤人這麼好。

“我體內，流淌著的，是姬家的血脈。”

“天賦，實力，身份，自己哪一點比不上她？！”

聲聲嘶吼般的質問，迴盪在屋內。

祖母如今的模樣，早已是枯木朽株，還能活多久，三天，五天？

自己今日若是不來，顯然祖母就算是死，也是不準備傳授給自己。

劍身，越發的抖動，而姬念寒那赤紅雙眸，顯然已是到了失瘋的臨界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足足三分鐘，姬玉兒盤膝而坐，微閉著眼眸，紋絲未動。

眼見如此，姬念寒瞋目切齒。

“你寧願死，將天衍七星劍訣帶到地下都不傳給我！”

“好！”

“好！！”

嘶吼聲落，劍身轟然落下。

凜冽劍鋒，被層層真氣所包裹，狂風怒號。

心中壓抑的怒火，終於讓她失去了最後的一絲理智。

姬玉兒自是能感受到死亡般的氣息降臨而下，卻不為所動。

本就是將死之人，又何懼死亡。

只是萬沒想到，

今日，竟然會死在自己的親孫女手上。

何其悲哀。

“姬念寒！你瘋了！快住手！！”

房門外，孫苓芳推開房門，看到這一幕，震驚雙目不由得怒喝。

她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一局面。

對自己出手不敬倒也罷了，可小姐，是她的祖母啊！

然而劍鋒傾瀉而下，沒有絲毫的停頓之意。

驚怒之下，孫苓芳腳下蓄力，一個飛身向前，想抵擋住這一劍。

然而，如此距離，已然是來不及了。

唰——

就在這時，一聲破空之聲赫然響起，未等反應過來，一道寒芒已是從身旁擦身而過。

鐺！

繼而，一聲金屬聲碰撞，伴隨著四濺的火星，對映四周。

劍鋒被毀，姬念寒不由得一個踉蹌，順著襲來的寒芒方向望去，頓時，讓她咬牙切齒。

只因門外，站立著兩大兩小四道身影，而其中的一道倩影，早已是讓她恨之入骨般的存在。

“小姐。”

孫苓芳已至姬玉兒身旁，眼中含淚。

自兩個孩子離去後，今日，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小姐。

不過才短短時日而已，小姐竟是蒼老成這般模樣。

那微弱至極的氣息，明顯是壽命將至。

姬玉兒緩緩睜開眼眸，側目望向門外。

繼而，渾濁雙眸之中，湧出晶瑩般的淚光。

“念音，熙兒，煦兒……”

佝僂身軀站起身，一步步朝門外走去。

枯老掌心，輕撫著顧沫離的臉頰，繼而俯身，揉著兩個孩子的秀髮。

淚水，順著枯老臉頰，不停滑落。

本就將死，她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念音跟兩個孩子了。

如今能再見到她們，死，也能瞑目了。

門外，如此溫馨的一幕，卻是讓屋內的姬念寒越發的憤怒。

赤紅目光，滿是濃濃殺意。

“你們，都該死！！”

一聲嘶吼，已是髮指眥裂。

伴隨著一聲嗡鳴，勁力迸發而出，凝聚劍身，對著門外，轟然斬下。

夜北面無波瀾，一手伸出。

只是還未抵擋，離情劍已是迎擊而上。

轟！

一聲悶響，餘波四散，不止房內，整個望月閣都是為之一震，塵土飛落。

顧沫離衣裙舞動，右手持離情劍，雙眸之中，滿是怒意。

如今記憶恢復，姬玉兒自然不是她的祖母。

但，似師父，更似親人。

“姬念寒，你竟然會做出‘殺父弒母’之事，簡直天理難容！”

“我天理難容？”

“哈哈哈……”

姬念寒仰天狂笑，似瘋似癲。

“三年前，你個不知道從來冒出來的賤人一來，祖母便封閉瞭望月閣，獨留給你一人。”

“傳你天衍七星劍訣，給你九竅金丹。”

“我才是擁有純正血脈的姬家之主！”

“我才是祖母的孫女！”

“你算什麼東西！有何資格在我面前叫囂！”

姬念寒雙目赤紅一片，聲聲厲喝。

祖母既然不願意傳給自己天衍七星劍訣，今日她姬念音算是主動送上門了。

顧沫離渾身勁力未退，迎著對方那滿是殺意的目光，淡然開口道：“你想要與我一戰，不可在望月閣。”

“正合我意！”

姬念寒一聲冷喝。

一旦打鬥，望月閣根本承受不住。

頂層，可是有著姬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自己的父母皆在。

她自然不希望望月閣崩塌。

顧沫離沒有多言，手握離情劍，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夜北一手輕握其手握。

顧沫離止步，清顏一笑。

“你守護了我多年，我不可能時時刻刻被你所護，有些事，我也該試著自己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