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你若殺他，便先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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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靈竅之中，那黑霧猛然迸發出一股滔天之力，讓夜北措不及防，差點順著這縷釋放的真氣，被侵蝕入體。

劍眉一蹙，隨之調動體內勁力迎擊而上。

轟！

一聲悶響，已是清晰可聞，兩股勁力在二人相隔之間相撞。

猛烈的撞擊，寒風四起，肉眼可見有絲絲雷光四濺而出。

經歷跟那司深一戰，本就殘破的白衣，此刻被盡數撕裂，化為灰燼。

一時間，兩道身影袒露相對。

緊蹙的劍眉，雙眸緊閉。

夜北意識到了，這團黑霧絕對有自主意識，極難對付。

若不是需要宿主之體供它吸收養分，夜北毫不懷疑，將會控制上官羽若的身體，將自己擊殺。

畢竟此刻，毫無分身之力來抵抗。

夜北抱著必死之心而來，但不到最後一刻，又豈會放棄。

而眼下，殺了她上官羽若，無疑是讓自己最安全之法。

但，人情如何歸還？

上官序救了沫離跟孩子一命，無論是真心，還是無意，事實已是在這放著。

這份情若不還，將授之以柄終生！

今日到最後，哪怕是死，也要救下她。

夜北絕非無情無義之人，更不是濫殺無辜的嗜血狂魔。

為了自己的安危，殺了上官羽若？

他做不到，也不可能這般去做。

隨著上官羽若逐漸靠近，此刻，兩道身影幾乎緊緊貼合。

而下一個細微的動作，終於讓上官羽若失聲尖叫。

“夜北，快走！這術武之種要轉嫁你體內！”

在外界，上官羽若貴為天山聖女般的存在，在這裡，更是神王的後代。

尤其是返祖血脈，絕非普通之輩。

靈竅之中發生了什麼，她感知不到，但是術武之種控制著她的身軀，接下來要做什麼，她已是有所猜測。

上官羽若極力抗拒著被操控，卻無濟於事。

而夜北盤膝而坐的身軀，掌心勁力不斷，更是無暇分身。

柔軟嬌軀，已是緩緩坐在夜北身上，雙臂緊緊摟住其脖頸，根本無法阻止。

下一刻，撕裂之痛，瞬間遊走在全身。

“合巹之術，晚了，一切都晚了……”

上官羽若閉上眼眸，一滴淚水，順著蒼白臉龐，緩緩滴落。

伴隨著一道道闇昧氣息不斷擴散，籠罩在這片寒冰禁地。

這裡發生的一切，外界無人會知曉。

靈竅之中，那團黑霧突然之間衝出，自上官羽若身體內宣洩而出，順著緊緊貼合的身軀，湧進夜北體內。

還有什麼，能比此刻二人更緊密，更容易？

隨著這股黑色力量的湧入，夜北頓時陷入意識混沌狀態之中，想要第一時間將其抑制，卻發現根本抑制不住。

夜北體內被這股力量四下衝撞，一口逆血奪喉噴湧。

只因這股力量根本發現不了有寄存之地。

沒有靈竅，何以存活？

憤怒衝撞之下，想要重歸上官羽若的體內。

雖然對方已是一副殘軀，沒有多少生機，但總比死在這沒有靈竅的軀體之中。

夜北猛然一推上官羽若，二人的身軀瞬間分離。

斷了歸路，那團黑霧明顯更加暴躁。

“夜北……”

沒了這股力量的腐蝕，上官羽若體內的生機逐漸恢復，想要幫忙。

“走！”

夜北一聲沉喝，額頭之上，已是凸起數道青筋。

餘光一掃而過，卻是發現厚厚的冰層之上，有一團鮮血，如梅花般綻放，正是剛剛二人所在之處。

眉宇之間驟然一蹙，繼而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苦笑。

眼下，自己終於是救了她上官羽若，還了人情，從此雙方各不相欠。

但是這結局，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而此刻，更為頭疼的是體內這股肆意衝撞的力量。

再抑制不住，全身的筋脈都要被沖斷！

“夜北！你沒有靈竅，承受不住的，讓它進我體內，我只要被冰凍住，至少不會丟了性命！”

上古羽若赤裸小腳，踏冰而上，想要救下夜北。

這術武之種困她千年，此刻被除，她竟沒有半點欣喜，第一想法竟然是要救下夜北。

這份複雜情愫，或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父親，我似乎聽到了羽若的聲音。”

禁地門外，上官霆宗一步向前，側耳仔細分辨。

轟！

話音剛落，裡面頓時傳來一聲巨響。

“進去看看！”

上官序剛剛也是聽到了孫女的聲音，只是不敢確定，而這一聲轟鳴，讓他再也無法在這裡乾等下去。

二人沒有停留，閃身而入。

盡頭之處，寬闊如馬場大小，厚厚的冰層之上，二人一眼便看到上官羽若跌坐在地上，已然是甦醒。

上官霆宗一手揮出，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羽毛披風蓋住其身軀。

繼而飛身而上。

“羽若，你沒事吧？”

話落，一手輕搭在其手握處，想要檢視女兒靈竅內的情況。

焦急的臉色逐漸轉為狂喜。

“父親，那夜北真的成功了，羽若體內的術武之種，不見了！”

“先離開此地。”

一旁，上官序急忙回道。

這寒冰之地，不是久待之地。

從始至終，沒有問一句夜北的情況。

只要孫女沒事，便好。

上官霆宗聞言，連忙扶起女兒，想要帶離。

然而上官羽若卻不肯移步，滿含淚水的目光緊緊凝視著一處。

二人順著其目光望去，盡頭寒冰之牆下，蜷縮著一道身影，根本看不清容顏，至於是誰，不言而喻。

而牆上，已然出現裂縫，顯然是急速碰撞導致。

剛才的那一道轟鳴之音，恐怕便是如此。

“父親，爺爺，救他，快救他！”

上官羽若淚水不停滑落。

此刻，她只想夜北活著，好好的活著。

這個看了自己全身之人，拿走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

“羽若，他沒救了。”

上官序望著遠處那蜷縮的身軀，淡然一語。

緊接說道：“他救你，是他的使命，你無需有任何顧慮。”

“父親，趁他還活著，不如……”

上官霆宗悄聲一語，所言之意，自然是要趁此機會，奪舍夜北體內的星辰印。

夜北已是必死無疑，趁活著的時候奪舍，必然不會失敗。

上官序點了點頭，閃身至夜北面前，抬起枯老手掌，正準備落下，卻是急忙收手。

只因一道倩影阻擋在他面前。

“爺爺，你要做什麼？他救了我，你難道要殺了他？”

上官羽若溼紅雙眸滿含怒意。

“他體內，有咱們急需的東西。”

上官序面無波瀾，淡然開口。

星辰印，必要得到。

“你要奪舍他？”

上官羽若驚怒之下，瞬間明白。

繼而說道：“你若殺了他，那便先殺了我！”

這句話，讓上官序不免眉頭一蹙。

“羽若，你說什麼胡話呢，他不過就是一個武者，如螻蟻般，死了便死了。”

上官霆宗出言勸慰，也是萬般的不明白，女兒為何會突然會這般舉動。

“聽話，先跟我離開這裡。”

說著，輕摟著女兒的肩膀，想要將其帶離。

上官羽若猛然掙脫，巨力之下，竟是讓上官霆宗都後退兩步，想要發怒，卻硬生生忍住，畢竟女兒才剛剛甦醒。

“他不是普通的武者。”

“他、他……”

“反正你們不能殺了他，若是殺了他，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上官羽若一聲厲喝，語氣不容置疑。

“羽若，就算我不奪舍，他也活不了。”

上官序幽幽一語。

不管剛才發生了什麼，孫女竟是這般捨命相護，但是，夜北必死的事實，改變不了。

死後若再想施展奪舍之術，是有一定失敗機率的。

“大不了，讓這術武之種，重回我體內。”

“放肆！”

聽聞此言，上官序終於震怒。

自己好不容易找來這麼一人，費盡心思才得以成功，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此刻，上官羽若死死擋在夜北面前，寸步不讓。

雙方僵持，數秒沉寂，身後傳來輕微之聲。

那捲縮的身軀無力坐起身，上官霆宗眉頭一蹙，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夜北身上。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女兒寸絲不掛是寒冰所致，他夜北又是為何會如此？

下一刻，

一股無形勁力迸發而出，難掩雷霆萬鈞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