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霸王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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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紫竹鎮李鎮長家，擺上了流水席。

李鎮長豪氣了一回，殺豬宰羊，為紫竹鎮又一次逢凶化吉慶祝，也安撫著受驚的眾人。

已經成為紫竹鎮英雄的雞霸道士，不顧眾人阻攔，包攬了所有宰殺的活計。

至於那隻詭術妖雞，當天晚上就被燉了。

“妖血不能飲，飲之氣力狂亂。”

“妖肉不能食，食之筋骨易斷。”

“烹製需要嚴格的工序，若供凡人食用，則更是如此。”

這隻雞妖，已經燉了兩夜兩天。

令長青驚喜的是，這隻雞妖竟然給長青增加了足足六百年壽命！

這更讓長青堅定了斬妖除魔的決心。

算上流水席所用的牲畜家禽，長青現在積累了一共八千年壽命。

這一次，長青給自己留了一千年壽命，用來開啟剎那永恆。

剩下的七千年，將自己會的那些咒語，全部感悟。

也更深的加強了青雲功、青雲劍、青雲步的感悟。

雖然依舊沒有學到其他功法、武技、法術，但長青施展青雲劍、青雲步時，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蹩腳。

舉手投足間，仙風道骨。

通俗點說，美觀了無數。

至於戰力，東方蘭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長青學到的青雲步，已經跟她的大不一樣了。

現在若是看長青運功，施展劍法、身法，甚至連她都看不出來，這還是她所教的那些。

海納百川、綿綿無盡。

森羅永珍、無影無形。

萬般變化，兼具其中。

縹緲無跡，來去無蹤。

長青竟然做到了返璞歸真，消除了所有痕跡。

“百年一夢……”

長青蹲在巨大的鍋灶前，不斷的給爐子裡新增柴火。

火焰映照著長青的眼睛，熠熠生輝。

隨著越來越多次的施展百年一夢，長青的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明悟。

好像是推演了百年，也好像是自己活了百年，只留下了心得感悟，回到了這一瞬間。

“差不多了，下王八！”

長青招呼一聲，鎮子上的幾位名廚，帶著各自的學徒，早就準備妥當，等候多時。

這是長青提供的菜譜，名為霸王別姬。

“吃了這道菜，大家的體魄能健朗許多，再遇到這種凡類成精的情況，也好些應對。沒道理雞能成精，而人卻始終孱弱。”

長青在眾人眼中，彷彿在一旁自言自語。

沒人能看得到的東方蘭，卻一直盯著長青留下準備去平川城鎮獄司領賞的雞頭。

“我只會青雲功、青雲劍、青雲步。至於其他功法、武技、法術，都已融合進去。”

東方蘭有些無奈。

長青現在的造詣可比東方蘭強了太多，他當然更知道這些。

除非傳給他們青雲功……但這根本就不可能。

這是青雲國皇室功法，東方蘭傳給長青，不只是為了交換長青那些詭秘強大的神咒，更是因為長青的心性、悟性。

只是天級中品，也並非密不外傳。

東方蘭信任長青，她認為長青有這個資格。

她也想為青雲國留住這個還未嶄露頭角的妖孽。

畢竟，這裡是青雲國邊陲，邊界山脈的另一端，可就是玄月國了。

“其實靈氣潮汐已經過去了，這雞妖，應是人為。”

東方蘭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雖然她不願接受，可從李鎮長後院家的蛛絲馬跡，她早已確信。

除了這隻雞妖，應該還有兩隻雞凡類成精了。

只不過那兩隻被正在和王八一鍋燉的這隻給啄死吃了大半。

靈氣潮汐，並不會讓凡類抱窩的成精。

相反，一隻成精了，那它附近的凡類成精的可能，便會大大降低。

“鎮獄司黃級鎮獄使孫駒，鎮獄司力士孫林。”

長青只能想到這兩人。

氣氛沉默下來，就連李鎮長邀請長青入席，長青都沒有接受。

與鄉鄰告辭，長青帶著雞頭返回了自己租住的院子。

“你不問問為什麼？”

東方蘭輕聲詢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長青擦拭著竹劍，而後打包行囊。

將自己不多的存款，裝進了兩個錢袋。

“你打算做什麼？”東方蘭好奇的看著長青。

長青沒有回答。

收拾妥當後，將一個錢袋扔進了鐵匠鋪，將另一個錢袋，扔進了收養小王寡婦孩子的大娘家裡。

“你有能力越級而戰，黃級鎮獄使孫駒，其實並不強。”

“你可以將他們的事情告發，即便平川城再偏遠，也絕對不會容許此事發生。”

東方蘭頓了一下，而後說道：“當然，你若是想直接殺了他們兩個，也可以。雖然不合規矩，但你畢竟還沒加入鎮獄司。”

說到這，東方蘭的美眸之中，也是森然一片。

助凡類成精，以凡人百姓為食。

如此喪心病狂，簡直人神共憤。

“此二人與妖魔邪祟無異，殺是一定要殺的，但現在不能殺。”

長青已經離開了紫竹鎮，沿著山林土路前行。

“為什麼？”

“紫竹鎮的鄉鄰，承受不起這般因果。孫駒、孫林若是有親朋好友，必然會前來報復洩憤。他們倆能做出這種事情，顯然他們的親朋好友，自然也會百無禁忌。再說將他們告發，誰能保證這平川城鎮獄司不是蛇鼠一窩？”

“那你要怎麼做？”

長青提起了雞頭，“去領賞。”

山林中，一處篝火。

孫駒、孫林坐在篝火前，啃吃著乾糧。

“兩天了，怎麼還沒動靜？”

“這是前往平川城唯一的路，不應該啊。”

“難道說，那雞妖直接將整個鎮子都給屠了？”

兩人交流著，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雞妖的修為若提升太高，他們萬一不是對手該怎麼辦。

“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那雞妖被長青給殺了？”

孫林猜測著。

“應該不會，凡類成精，直接便是凝氣境。那殺雞的小子才凝氣境一重，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殺雞定居，他和教他修煉的人都不會有什麼見識出息。”

“就算長青殺不了那隻雞妖，可他總能跑得掉吧？這都兩天了，要跑也早該遇到我們。”

“依我看，興許那小子被雞妖給反殺了。終日殺雞，又死在雞妖手裡？哼，這就叫造化！”

“哈哈哈，表哥說的是！”

“此番離開平川城，時日也差不多了，咱們直接回紫竹鎮，就算紫竹鎮所有人全滅，咱們打不過那隻雞妖，將訊息傳回去，也算立了一功！”

孫駒、孫林剛起身，孫駒的神色便猛然一沉。

雙目如同妖獸兇狠，盯著遠處土路旁的一顆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