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指揮使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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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城，鎮獄司，前殿。

一名氣質儒雅，顯得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端坐寶座，忙於公務之間。

和善的面容，此時愁眉苦臉。

翻閱著一本本冊子，上到邊疆軍餉，下到百姓雞毛蒜皮，令他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呂舟！”

蘇圖一聲怒喝。

前殿中，一名頗為壯碩的中年男子，立馬閃身出現。

“大人有何吩咐？”呂舟拱手問道。

“明知故問！”蘇圖抓起一摞冊子，直接摔在呂舟身上，“你來處理。”

呂舟有些為難，抱著冊子整理後又放回了桌案。

“大人，我現在只是一名雜務總管，皇城派來了上官羽少爺來當這文書官，我若一如既往，落筆批文，這事可大可小。”

“你們宰相府的屁事兒可真多，我看你就是想偷懶吧？上官羽呢？”

“他懶得處理這些公務，也不會處理，嗯……也不能讓他處理。他現在去城門看熱鬧去了。”

“呵呵。”

蘇圖直接被氣笑了，“老子在這處理公務，他反而去看熱鬧了？”

蘇圖沉吟一聲，直接將公務扔在一邊，低聲問道：“長青死了嗎？”

“沒有。”

“柳輕眉什麼態度。”

“很……親近。”

“直白些。”

“柳輕眉要保長青。”

蘇圖眼中精光一閃。

呂舟則是拿起桌案上被蘇圖推開的幾本冊子，擺在了蘇圖面前，靈念一掃，確定周遭無人之後。

呂舟低聲道：“大人，花靈秀去天門關給邊疆軍送軍餉了，這次軍餉可是足額。”

蘇圖笑意未消，“百妖山林不太平靜，花靈秀來了赤霄城坐鎮，碧水寒蛟無法制衡六臂神猴與琉璃火鳳，以至於六臂神猴都敢派妖去刺殺方林了，柳輕眉雖然頗有威望，可如今邊疆形勢不穩，真有異動，柳輕眉也未必鎮壓的住，畢竟，柳大將軍都派長青來了。”

呂舟拱手，“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邊疆軍軍餉足額，這出入的部分，從哪找補？”

蘇圖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呂舟接著說道：“花靈秀並沒有領走足額軍餉，這出入部分，是由他自己補齊的。”

蘇圖沉吟起來，目露思索。

良久後嘆了口氣，道：“讓他補齊，丟我青雲國臉面。他雖是如此付出，可又能補多久？若是讓六臂神猴和琉璃火鳳知道，這百妖山林的矛頭還不直指青雲國？四位大妖本就不和，他們的戰場若是來到青雲國，那還得了？”

“所以大人，這出入部分，從哪找補？”

“你的意思？”

“柳輕眉，最近可是越發貪婪了。”

“她不能動。”

“宰相府那邊門客頗多，都是閒職。各城文書官也都吃著多份餉銀……當然不包括我。”

“也不能動。”蘇圖撇了眼呂舟，他可是明白，很多時候，嘴皮子要比刀劍更加鋒利。

“百里家……”

“不能動。”

“趙家……”

“不行。”

“南宮家的貿易價格，一直以來都是虛高，不如讓他們少賺一些？”

蘇圖再次搖了搖頭。

皇城四大家族，只要一家不少，那麼誰家都不能少。

“那大人您……”呂舟看向蘇圖。

蘇圖當即無語，一言不發。

呂舟也是滿臉無奈。

軍餉出入，實乃海量。別說蘇圖，就算是加上呂舟，倆人算一起也補不其這個窟窿。

“那就只剩下天火幫了。”呂舟開口說道。

蘇圖眸子中露出寒光，良久之後，直接往後一仰，躺在寶座之上。

“不能動。”蘇圖嘆了口氣，道：“沒了天火幫，血煞幫誰來制衡？到頭來還要去滅血煞幫，那青蓮幫呢？”

說著，蘇圖又開始愁眉苦臉，“赤霄城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已經不是你我能夠掌控。有時候一步錯，步步皆錯，關鍵是還回不了頭。”

“大人，我從不認為我們錯了。”

赤霄城鎮獄司，前殿之中，陷入沉默。

過了許久，才有聲音響起。

“沒人知道這長青到底想幹什麼，關於他的情報，即便再詳細，還是太少。他的張揚，到底是有底氣，還是本性如此，還是刻意偽裝？”

蘇圖開口問道。

呂舟想了想，道：“或許，也可能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蘇圖繼續問道。

呂舟解釋道：“依我來看，長青底氣是有的，而且遠比咱們想象的要更足，或許皇城之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再者，長青雖然狂傲，但大人仔細想想，他都是在針對誰？狂傲之後的結果，是如何呢？最後，當然不排除一切都是他刻意為之。他很聰明，眼界定然很高。若他的眼界高到了天上，那麼流雲大陸的一切也只是一場玩鬧。”

“合著你這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全都讓你說了？”蘇圖一陣鬱悶，接著說道：“你本心，是覺得長青是仙？”

“是的。”

“理由。”

“他，沒有軟肋。”

“嗯？”蘇圖挑了挑眉頭。

呂舟的眼中，閃爍著淡淡神光，語氣幾乎是篤定的，“依大人來看，若以全城百姓要挾長青，能否奏效？”

“當然不能。”蘇圖毫不猶豫，“別說要挾，我甚至懷疑過，若長青有足夠的修為，他自己都能屠城。沒人能真的肯定長青為人，表面狂妄，實則正氣。可這正氣萬一是裝的呢？”

“既然連大人都無法肯定，那麼對於妖魔而言，更是如此。”

“你到底想說什麼？”

“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任何人都看不透長青，但是，不管發生什麼，都與平民百姓毫不相關。”

蘇圖聽了，眼中精光爆閃。

呂舟卻繼續說道：“樊林城，文書官，上官離。被長青放了，理由是，小人物。”

頓了一下，呂舟接著道：“或許長青根本就沒把上官離放在眼裡，可真若如此，他當然也不會在意隨手殺了上官離。樊林城事務繁雜，上官離一死，樊林城必然要亂上一些。當然，我不認為，長青會將宰相府放在眼裡。”

“可是，這也能是偽裝。”

“但是，長青沒有生氣。”

蘇圖一愣，呂舟說道：“行為可以剋制，但本性不會改變。其實大人可以試上一試。”

“怎麼試？”

“派人刺殺。”

蘇圖直接被逗笑了，“就算柳輕眉不保長青，他自己金身境五重，又修煉魔功，面對柳輕眉都面不改色，站在城門下都敢說我整個赤霄城不行，派誰去？你去還是我去？是去刺殺還是去丟人現眼？你莫不是想把長青笑死？”

“赤霄城雖然是青雲國經濟命脈，但城中也有不少貧苦之人。”

蘇圖一愣，旋即暗暗點頭。

看著滿桌公務，蘇圖逐漸笑了起來，“若試成了，那這個爛攤子，可就有人接了。連魔功都修，接受妖獸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大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別給我添亂了。”

“大人，長青似乎發現了徐正義，也發現了茅筱白。”

“我不是讓你……什麼？他怎麼可能發現的？”

“我也不知，不過，派去刺殺者，當是老弱，而且手段麼，最好是流星匕首。地點，也該是在鬧市之街。”

“為什麼？”

“如此一來，大人便能看的更加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