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大善最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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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風樓頂層，宴會廳中。

哪怕是柳輕眉，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

長青那平和的笑臉上，毫無殺意，可哪怕是柳輕眉，也忍不住忌憚起來。

感受不到的的殺意，才是最恐怖的！才是最能殺人於無形之中的！

柳輕眉盯著長青，開口道：“若我們不配合你，你，做得到嗎？”

“做得到。”長青拿起筷子，招呼著：“別幹喝酒，都吃點菜。”

“你如何做到？”柳輕眉追問著。

長青夾起了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隨口說道：“我已經突破天人境了。”

呂舟配合著也夾起了一粒花生米，聽到這話，手一顫，花生米直接崩到了百里鏡明頭上。

百里鏡明卻彷彿呆住了一樣，眼中滿是驚駭。

拋開一切不談，什麼都不說了，只憑長青修為，他和上官羽若還想殺長青，那他們倆只有一個結果！

死！

甚至，從現在來看，長青壓根就沒把他們倆放在眼裡！

只是長青不知道他們倆來幹什麼的，誤以為他們也是陛下派來的！

之前的飯局，與現在已經呼應上了。

難怪長青今天一開始便挑明瞭一切！

“吃菜吃菜，別愣著啊。”長青再次招呼，“別這麼看我，我是修煉魔功的，我的進境速度快一點點，很合理吧？”

呂舟、百里鏡明、上官羽分別夾菜，可醉風樓最美味的菜餚在他們口中，也是食之無味。

他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不管他們來不來，不管他們幫不幫，沒有人能夠阻止長青做他想做的事情！

沒有人！

哪怕赤霄城所有勢力聯合起來，也未必能夠。

最重要的是，飯桌之外的局勢，他們無法掌控，即便是這飯桌之上，一個柳輕眉，便讓呂舟三人看不清局勢了。

更何況，聯合對付長青？

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四大家族看起來同氣連枝，實則勾心鬥角。

赤霄城中，軍方、鎮獄司不說，更有妖獸！

城外，魔道自己還打了起來……

赤霄城，水很深。

他們突然發現，長青來了之後，這裡便成了汪洋大海。

每個人，即便是柳輕眉都覺得，自己像是一葉扁舟，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被捲入了風暴旋渦。

只有和長青聯手，才能保全無虞。

如若不然，便會向長青說的，他現在，便送其上天！

而長青剛開始也說了，若非上面安排，他根本就不想吃這頓飯。

換言之，長青原本就沒打算把他們也都算上！

想通此點，哪怕是柳輕眉，也覺得心中一寒。

“蘇圖大人畢竟天人境九重！”呂舟沉聲說道。

“他若逃，便坐實罪名，通緝了事。他若反抗，不只是坐實罪名，城中的一切傷亡也都算在他頭上。到那時，他只有死路一條，再無活路。”

“可是城中還有妖獸！”

長青閣下筷子，嘆了口氣，“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呂舟、百里鏡明、上官羽，乃至柳輕眉都是滿頭問號。

“你們知道，底線在哪嗎？”

長青滿臉神秘的問道。

四人皆都搖頭。

長青一副嫌棄的表情，道：“一塊吃不進嘴裡的肥肉，有意義嗎？”

柳輕眉、呂舟，當即心中一凜。

“天火幫和血煞幫的廝殺，很簡單，誰也別吃。”

“那麼問題來了，肥肉一直都在這，又不會跑。等掀翻了一切，肥肉便能獨享。”

“是暫時的誰也別吃，以後全都獨享，還是說，就像現在這樣，你一口我一口？”

長青看著四人僵硬的表情，聳了聳肩，“行吧，我再把話說明白一點。就算是屠滅整個赤霄城，也不過是長痛不如短痛。”

“這不可能！”柳輕眉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百妖山林……”

長青呵呵一笑，打斷說道：“擔心海雲樓？擔心百妖山林攻打青雲國？這是個人都能看出的掣肘，你們難道看不出來？”

“邊陲之地，數千裡縱身，說白了就是一個泥潭。沒有靈氣，這裡其實就是個累贅。現在是青雲國的累贅，為什麼青雲國不能將這累贅捨棄，以此來牽制百妖山林？讓他們去攻，讓他們去佔，在沒有靈氣的地方，他們的實力即便不會減弱，至少也停滯不前。”

“至於玄月國，他們那邊也有數千裡縱身的邊陲之地，你說他們如何率領大軍，千里迢迢的來攻打青雲國？沒有補給，來了也是疲兵，青雲國以逸待勞，他們只能有來無回。當然，最好的辦法，是把他們據敵在靈氣邊界外。如此一來，玄月國想要補充，要麼灰溜溜的回去，要麼，就讓他們去百妖山林吧。”

長青的眼睛明亮起來，這光芒，令柳輕眉都有些不敢直視。

“不要跟我說生靈塗炭，歷史總是勝利者書寫，為了千秋萬代的太平安穩，哪怕現在犧牲一些，又有何妨？”

“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長青說完，柳輕眉心神俱顫，連連後退，甚至撞倒了椅子也沒反應。

她甚至有些懷疑，她看錯了長青！

“面對大敵當前，青雲國上下必然會齊心協力，眾志成城。”

“而一切災厄，也只是來自百妖山林，來自玄月國而已。”

柳輕眉震驚的看著長青，這小子，竟然有帝王心術！

呂舟緊緊的咬著牙冠，艱難的讓自己不露出懼色。

百里鏡明、上官羽忍不住的渾身發抖，他們倆臉色蒼白，如坐針氈。

這飯，不該來吃的！

“你說，要放棄邊陲億萬百姓，棄守天門關？”柳輕眉冷冷的盯著長青。

長青攤了攤手，笑道：“我也不想放棄，因為放棄了對我也沒有好處。”

幾人皆都疑惑的看向長青。

長青緩緩說道：“我來赤霄城是幹什麼的，你們都知道了吧？”

我們不知道！

幾人心中同時大呼。

“要麼，讓蘇圖背鍋，一切安好，大局不動。要麼……”

“我來背鍋。”

幾人皆都一愣，深思之下，他們一個個的皆都心驚肉跳。

長青背鍋，長青背什麼鍋？

幾人心中，猛然咯噔一沉。

擾亂赤霄城格局，致使百妖山林驚變？令赤霄城陷入火海，令邊陲百姓陷入妖獸之口？

長青要背一口引發戰爭的大黑鍋！

“赤霄城，不能亂！”呂舟咬牙，近乎低吼。

“邊陲百姓，不能捨！天門關，不能棄！”柳輕眉斬釘截鐵。

長青來回看著兩人，輕哼一聲，“可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即便配合，也不會有好結果。”

柳輕眉猛然握緊拳頭，呂舟則是差點癱軟倒地。

難道陛下是鐵了心要讓長青背鍋，要罪在當代？

他們現在要幫長青，怎麼還成了在違抗聖意了？

“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柳輕眉死死的盯著長青。

長青笑了起來，“小善似大惡，大善最無情。你以為你以為的我，就是你以為的我？”

柳輕眉渾身一顫，伸手虛抓，天級法寶長刀頓時出現手中。

“別動不動就拿刀砍人，粗魯。”

長青雲淡風輕，甚至張開了雙手，“你若還想試試那就來吧，這一刀最好用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