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真我無我，帝雲入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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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莊園議事院大堂，凝重的氣氛落針可聞。

“仙寶，是天外天的至寶。其本身仙寶法則便可超越青玄天的大道。”

“哪怕是渡劫，也無法證實真偽！”

許琳霞心中大震，難言的恐懼之感，衝散了她為許家尋得這仙寶畫卷的所有喜悅。

畫中世界裡，同樣是許家莊園。

一間屋子中，氣氛也變得詭異。

帝雲聽了長青的話，正自顧自的犯嘀咕。

“怎麼了？”長青收起了一幅畫卷，又翻找著其他畫軸，看著帝雲的模樣，長青笑著說道：“你我皆是棋子，所處棋局不同。你我皆在夢中，各書春秋萬種。”

“說人話。”

“我逗他們玩呢。”

“……”

看著長青還在翻箱倒櫃，一幅幅的開啟畫卷，帝雲嘴角直抽，他可不覺得長青是逗他們玩這麼簡單。

“該存在的總是存在，不該存在的總不存在。存在與否在於我們是否能發現，我們根本不用在意存不存在，發不發現，就如大道迷霧，其實有時候，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

“簡單些？”

“活在當下。”

“我沒讓你說的這麼簡單！”

長青看著鬱悶的帝雲，又找出一幅畫卷，緩緩開啟，其中是高山流水，飛流直下的千丈瀑布。

長青接著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其實都是相對的。就算一切都是假的，我思考，我感受，我認為。”

“何解？”

“順其自然。”

“@##￥”帝雲凌亂了，長青瞥了眼，覺得帝雲是在心裡罵人。

長青又看回畫中瀑布，依舊平平無奇，想了想將畫卷合起放了回去。

看著帝雲還在苦思冥想，長青笑著問道：“你快樂嗎？”

“我不快樂！”帝雲聲音頗大。

“看，這就是真的。”長青攤了攤手。

帝雲一愣。

長青嘆了口氣，道：“你不是已經堅定大道了麼？你怎麼也在搖擺？”

帝雲答不上來。

長青捏了捏眉心，頓了一下，道：“我明白了，你覺得我的道是對的，你的道和我的道是不一樣的，同時你也覺得道與道是對抗的。”

帝雲連連點頭。

長青卻是搖頭：“錯了，我的道對我而言是對的，對你而言則不是。早在雲海之中時，我記得跟你講過。”

“別人的道，只能作為參考，只能成為你的墊腳石。你若覺得合腳，踩著我繼續攀登。你若覺得硌腳，一腳踢開便是。既然覺得硌腳，你為什麼還要踩著，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麼？對抗的從來不是道本身，而是修道者。”

帝雲的龍眸逐漸明亮起來，他看向長青的感覺，早已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帝雲突然問道：“你，是誰？”

長青看向帝雲，眼睛一眨不眨。

“許畫仙，是誰？”長青反問道。

帝雲陷入沉思。

突然，他腦海中一道明悟，周身的大道迷霧突然飄忽不定起來。

“明我，真我，斬我，無我。我不是我，我就是我！”

帝雲震驚的看著長青，“我明白了，逍遙城時，你助我明悟，找到真我。如今又指點我更進一步……”

“靜心湖，堅定道心，看似平靜的湖面，其實本不該如此。平靜，違逆真我，這是斬我。”

“如今……我的道，已經入聖。”

帝雲本就是準聖，連番悟道下來，他竟然有種奇妙的篤定，如果他修為足夠，他現在已是聖境。

大道迷霧，再也不是大道迷霧的模樣，反而凝聚出了他本來的真龍之體！

龍角崢嶸綴星斗，斜挑日月掛蒼穹。

緣恐轉身天地動，身軀猶居雲霧中。

昂首登天，擺尾潛淵。

此時的帝雲，雖然化作幾尺小龍，迷你顯得可愛，可那至高無上的龍威，卻感覺其翻騰之間好似暢遊九天十地。

帝雲感受著自己道境的提升，看向長青，與長青相視一笑。

“原來你早就達到了這個境界。”帝雲回憶著與長青相遇之後的點點滴滴，竟有些不堪回首。

帝雲現在感覺極好，學著長青搖頭晃腦：

“對抗的從來不是道，而是修道者。天地秩序法則和混亂無序法則，其本身並非對抗。真正交鋒的，而是天地間那唯一的道祖與你之前說的可能存在的九序相融的無序之主。”

“風遇山而靜，火遇水則息。”

“我們需要風，我們需要火，我們是秩序下的生靈。”

“原來你秩序天災的名字，是這麼來的。”

帝雲發現，他原本以為“看清”的長青，此時才算真的看清。

“你想多了，我單純的就覺得威風。”長青笑道。

換做平時，帝雲又要無語了。

可帝雲現在卻是將龍鬚捻出了超然脫俗的感覺，“有形而無形，無為而無不為，乃自然也。我怎麼突然發現，你這順其自然是萬能的？好像還有推脫敷衍懶得說的用處？”

“因為這一切……”長青還沒說完，帝雲便異口同聲：“皆為道！”

帝雲哈哈大笑起來：“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個‘許畫仙’到底是個什麼小東西。”

“找到了，也沒找到。”長青說道。

“……”帝雲。

一人一龍在畫中莊園裡，大眼瞪小眼。

氣氛，略顯尷尬。

長青輕咳一聲，指著翻找的那些畫卷道：“我以為他會藏在畫中畫裡，但沒有，這每一幅畫卷，都可以當做視窗，窺測仙寶畫卷由內向外的視角，以及畫中拓印所對應的外界的各個節點。”

“畫裡畫外，草木生靈皆都沿著各自的規律各自生長，看起來一樣，但其實不一樣，這之中缺了變化。就比如這裡的靜心湖沒有界碑。由此可以推測，仙寶很強，但是這個‘許畫仙’，卻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強。一草一木都囊入畫中，臨摹拓印怎能容許有不一樣？”

“仙寶畫卷有拓印的能力，但這個‘許畫仙’沒有‘修正’的能力。”

“至少，我們來到這畫裡有一會兒了，還一直相安無事，甚至都沒有任何被窺測之感。要麼他打不過我們，要麼他……感應不到我們。”

長青分析著。

帝雲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他懶得搭理我們？”

長青點頭道：“是一種可能，但我更傾向於，他不知道‘許畫仙’為什麼死了，但是‘許畫仙’的死，讓他怕了！”

帝雲興奮起來，“那還等什麼，找到他，幹掉他！讓他見識見識咱們青玄天雙聖的厲害！”

“去哪找？”

“……”

帝雲弱弱道：“要不再找那頭金獅子問問？”

“我覺得行。”

長青還在思索著，自言自語：“可是，他不該怕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