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我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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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連這些都能看出來，那你為何……”

戚蒼欲言又止。

長青接話道：“為何不順勢前往紅河鎮？”

“難道說，你已經……”戚蒼的眼神中，陰鬱全消，明亮起來。

“不，我並沒有看透神月仙宗的能力。”長青搖了搖頭。

“……”戚蒼。

長青哈哈一笑，轉頭看向了黎洛兒。

“你們都知道我是什麼人，可是，你們為什麼還會對我做出錯誤的判斷呢？”

長青嘆了口氣，道：“你們明明都是聰明人，可為什麼要把我當成傻子呢？”

“……”

戚蒼無言以對。

黎洛兒心中凌亂。

酒樓裡，師紅淚和幾名中年，聽的快要崩潰。

誰也從來都沒把你當過傻子，只是你聰明的太過分了！

“什麼意思？”黎洛兒呆呆的問道。

長青聳了聳肩，道：“黎洛兒，焰鬼宗少宗主。透過她，以及紅河鎮鎮長爺孫，讓我明白，不會有百姓‘死’去。”

“紅月商會，他們因為要掩示點東西，所以大機率會在紅河鎮伏擊我，暗殺我。”

“可我即便知道紅河鎮百姓的‘異常’，但是麼，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我的心也經不起拷問。紅月商會一定會用紅河鎮的百姓來要挾我，雖然他們或許只是想從我手中安然逃脫。”

“既然我知道他們不會‘死’，我為什麼還要去紅河鎮？我為什麼要讓自己陷入那般尷尬的境地？到最後，白忙活一場，我圖什麼？”

“江清月想讓我去紅河鎮，或許想試探我到底能不能看出她至寶的能力，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到最後，她也不過是和紅月商會一樣，成為蕭封試探我的棋子罷了。”

突然的提起蕭封，令戚蒼思索起來，令黎洛兒一陣不解。

酒樓裡紅月商會的幾名中年以及師紅淚，卻是神情驚恐下來。

師紅淚握緊了酒杯，卻是不受控制的將杯子一把握碎。

她明明知道紅月仙大人的命令，也揣測到了紅月仙大人的想法，也知道蕭封要幹什麼，可最終……

“棋子”二字，如同重錘，砸落在她的心頭，令她心神險些失守。

紅月仙、遮雲仙、江月仙……

師紅淚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她顫顫巍巍的來到窗邊，再次開啟了一條縫隙，看著城主府門口，持劍而立的紅塵仙。

逍遙客棧空冥境的自在仙，拉低了所有仙之尊號的“地位”。

師紅淚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竟然也不受控制的被影響，也同樣失去了對“仙之尊號”的敬畏。

她突然醒悟過來，原來她和紅月商會，早已身入局中，而當局者迷！

可是，她的內心除了恐懼，充滿無力。

城主府門前，戚蒼用力握緊了拳頭，他的額頭青筋畢露，低吼道：“你明明看破了一切，你明明知道神月仙宗的強大而你又無法看透，為何不去紅河鎮驗證，為何要在這裡全說出來！”

戚蒼憤怒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青玄天不會再有第二個你能看破這一切！你死不死我不關心，你知不知道，你若死了，便意味著蒼梧城，便意味著像紅河鎮這樣的鎮子，所有百姓，永遠都……”

戚蒼一瞬間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氣，面容剛毅的臉龐，一雙充滿威嚴的眸子，流露出沉重的悲傷。

他口中呢喃自語，身體踉踉蹌蹌。

空冥境九重的他，竟也險些站不住腳。

他好似用盡了全部的力量，說完了那句話：“永遠都……沒了希望。”

戚蒼不知道，蒼梧城、紅河鎮的未來，究竟在那裡。

這明明是現實，明明都是有血有肉的生靈，卻好似一場不知身是客的虛幻夢境。

當真假難辨，虛實不分。

戚蒼的眼前，沒有任何方向。

他不知道該往哪走，他不知道該怎麼走。

“為什麼……”戚蒼的絕望，紅了眼眶。

“因為，我要救你。”長青平靜的說道。

戚蒼渾身猛震，神情一滯。

“我可以告訴你，我真有一雙可以辨別善惡的眼睛。”

“該救的，我盡力不落下。紅河鎮，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救，但你，我若不這麼做，那麼你只能揹著黑鍋死在我的劍下，亦或者是被神月仙宗清理門戶，也或許是因為其他什麼，但你能活到現在的理由，隨著我的到來，已經沒了。”

“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長青咧嘴一笑，笑容如和煦春風，聲音如仙音天籟，“我不會辜負，你的希望。”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

城主府門前，戚蒼的眼中，只有那道持劍而立，傲然絕世的身影。

街道拐角，遠處圍觀者，也全都心神震撼。

黎洛兒仰頭看著長青，翡翠鬼眸異色閃爍，此時的她對長青，充滿了崇拜。

“人力終有窮盡，大道亙古不絕。”

“你已經做的很好，你已經盡力而為。”

“剩下的，交給我了。”

長青抬起劍，遙指神月仙宗，接著說道：“你能做的便是相信我，你現在也只能相信我。但我還是想問一句，你，願意相信我嗎？”

戚蒼一直都知道，他能發現紅河鎮的異常，是神月仙宗故意讓他發現的，他從來都沒打算能瞞得住神月仙宗。

彷彿一隻大手將他牢牢的攥在手心裡，任意擺佈。

他的心中，有不甘，有酸楚。

曾幾何時，他常常在想，如果他也是紅河鎮的那種人，該有多少。

如果這一切他都不知道，該有多好。

當這隻大手將他推向長青的時候，戚蒼的心裡，點亮了一星火苗。

隨著長青的話語，戚蒼心裡的火苗，已經熊熊燃燒。

“你這個瘋子。”

戚蒼突然失聲而笑，笑的眼淚都滑落眼角。

黎洛兒不解的看著戚蒼，她不知道戚蒼為何這般笑。

“值得嗎？”戚蒼走到了長青身旁，伸手虛抓，一柄金色靈寶長槍出現在他的手裡。

長青並未回答，只是笑而不語。

街道上，原本靜謐無聲。

此時，一道道腳步聲，緩緩接近。

有氣息深沉的空冥境老者，有鋒芒畢露的化神境天驕，有青澀稚嫩的天人境少年，有平凡尋常的金身境修士……

他們的手裡，各持兵器，他們的神情，滿是決然。

他們和戚蒼一樣，一直壓抑著，驚恐著，忍耐著。

戚蒼也終於明白，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看著這些身影，戚蒼的心裡響起了如洪鐘恢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