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功成，何必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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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沒有面對過，但我確實可以懂。”

長青的眸光，清澈且異常明亮。

“笑話！”崇囂嗤之以鼻，道：“我認可你，只是在空冥境這個情況下，你以為你是仙帝嗎？可惜，你沒有修煉到仙帝的機會了。”

崇囂接著說道：“不只是魔帝，妖帝、仙帝、冥帝，都是如此。你沒有去過大道戰場，你即便知道再多，也永遠不會明白。”

“無非就是絕望。”長青說著。

“說的輕鬆！”崇囂不屑說道。

長青長長一嘆，緩緩說道：“有那麼一個天界，他們原本充滿了無限美好。”

長青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戰場，也傳到了月神殿中。

崇囂眉頭一緊，仙帝們臉色皆都一變。

月神衛憤怒的握緊了拳頭，月神的神情，悵然起來。

“可是有一天，一切美好，全都破碎了。”

“那是一個不會再有靈氣的世界，那是一個連活下去都很艱難的世界。”

“他們之中，大部分生靈，獻祭了自身，來給族群希望，我可以保證，那痛苦，連你也無法承受。”

“那些帶著希望活下去的人，卻要同族為食，苟延殘喘……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連修煉所獲得的力量，都是來自於他們祖先的肉身、神魂。”

“可是當他們真正擁有希望的時候，他們卻再也走不動了。”

“用他們的話來說，他們在走來的路上，便早已燒成灰燼。”

崇囂的眉頭皺的更緊，他本不會在意天界的事物。

可聽著長青說起，他卻也感受到了那無盡的絕望。

他能夠想到，對於這個天界而言，其中的生靈，應該連選擇都沒有。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崇囂開口問道。

天界代表們在與無序大軍的作戰中，也聽到了長青的話。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緊張之色。

他們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天界，名叫無月天。是在萬年前諸天競技被選中投放無序的天界。”

“而我，是他們的神明。”

長青說完。

崇囂驚呆了，月神殿中的所有仙帝，也都驚呆了。

所有天界代表的耳邊，所有月神殿中強者的耳邊，好似都回響起長青之前說過的那句話。

“我不希望，這世間會再有如此苦難，我願盡力而為，去做點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天界代表中，被長青“挑戰”的陶萬英，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他在看到長青顯現“本體”，竟然能與七序崇囂一戰時，他本來也是絕望的。

可是如此長青，卻讓他知道，或許，他所在的天界，不會因為他必定會輸給長青而重蹈覆轍。

月神殿中，所有仙帝的表情，卻是逐漸變得冰涼、冷漠。

他們現在反而和崇囂一樣，想要看到崇囂看到結果時的那一刻。

“有那麼一個人，他曾是天界代表。”

長青長嘆了一聲，接著說道：“他殺光了所有參賽者，想要改變這場遊戲的規則，可最後，卻什麼都改變不了。”

“這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崇囂開口問道。

“他叫姜田。”長青開口道，“他的初心，和我一樣。”

月神殿中，所有仙帝神情一動。

長青出現之時，他們還談過姜田！

同樣都是擁有青蒼神鼓，沒想到他們倆竟然也是相識！

“他一人揹負著一切，拼盡了他的所有。”

月神殿中，滿是譁然。

“難道姜田他沒死？”

“姜田……難道和那個無月天有關係？”

諸天競技場中。

崇囂再次打斷：“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長青深吸了一口氣，道：“他有不能死的理由，他是我見過最想死的人。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仙帝、妖帝、冥帝，應該都有不能死的理由。同樣都是不能死，你們，比得上姜田嗎？”

頓了一下，長青直接道：“不要跟我說你揹負了什麼，你又是為何不能死，為何要在面臨絕望時非要掌控無序的力量，非要做出何種選擇……這不過是你們的藉口罷了。”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更怕死，這點我不解釋。”

長青攤開雙手，張開懷抱：“你不是想要結果麼？來，我給你結果，殺了我。”

崇囂猛然一驚。

正在與無序大軍交戰的天界代表們，也是震驚萬狀。

月神殿中，所有仙帝，包括月神、天鋒仙帝，也是渾身猛然緊繃。

崇囂直勾勾的盯著長青，“你說什麼？你讓我……殺了你？”

“死又何妨？”長青坦然一笑。

崇囂無法理解，一個明明怕死的人，為何敢於迎接死亡。

“用你們仙的話來講，你有能力，你應該揹負更多，你更應該活下去。”崇囂開口道。

“所以，你認為仙，虛偽。”長青說道，“我覺得，你認為的，對。”

崇囂瞳孔一縮，他看出來了，長青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也沒有耍什麼小聰明。

更不是知道戰勝不了自己，才會如此坦然。

“為什麼！”崇囂大喝問道。

“功成，何必在我？”長青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功成，不是非我不可。”

說著，長青接著道：“我很榮幸，能夠得到你的認可，或許也得到了其他仙帝的認可。”

“你們一定是都想要結果，我同樣很榮幸，我有資格給你們結果。”

長青張開懷抱，彷彿要迎接崇囂的攻擊。

長青的臉上，有些不捨，但更多的，卻是決然。

崇囂沉默了，月神殿中的所有仙帝，都沉默了。

長青的言語，彷彿利劍，正在將他們千刀萬剮。

就在這時，長青又道：“對了，我知道這諸天競技場有仙帝看著，能夠插手。我希望正在看著我的仙帝能明白一點，如果我不死，那麼這結果，便不算數。”

月神殿中，已經坐下的天鋒仙帝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他呼吸沉重，他眸光堅決，他絕對不能讓這小子就這麼死掉！

“哈哈哈哈！”

崇囂獰笑起來，他戲謔的看著長青，道：“好，很好，我從未見過同境之中有你這般強大者，我從未見過道心有你這般堅定者。你想要以死明志，給我結果？”

“有意思，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崇囂呲牙笑道：“也只有這樣的你，才能給出正確的結果，我，成全你！”

崇囂衝向長青，一刀當頭劈下。

七彩刀芒，彷彿要將長青劈成兩截。

“叮！”

一聲脆響，長青以左手掐動劍指，催動秩序劍，抵擋住了這一刀。

“嗯？”崇囂頓時一驚。

“鬼道，眾滅劍！”

長青一聲低喝，凝聚的神劍只是一刺，便洞穿了崇囂的頭顱！

這一刻，天界代表們沸騰起來，他們還以為長青真的要死了！

這一刻，月神殿中的所有仙帝，都被嚇了一跳。

難道這一切都是這小子的佈局嗎？

從一開始，便為了這一劍在佈局？

這小子的智慧，用在戰鬥之中，竟是這般恐怖！

崇囂的神魂，被眾滅劍當即攪碎，他的“屍體”直線墜落，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圈煙塵。

當塵埃落定之時，天地間卻響起了長青依舊平淡的聲音。

“站起來，我知道這一劍，殺不死你。”長青盯著地面，開口道：“我會戰死在這，但想要殺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月神殿中，一片譁然。

天鋒仙帝憤怒的看向月神，這是月神玄天寶鏡的能力！

長青不是隻對抗一名魔帝，而是在同時對抗一名仙帝！

如果不是月神，如果崇囂只是七序天災，長青這一劍，便已經定了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