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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福帝姬趙多富挑了面慢慢的吃,問道:“真定在哪裡?”高寵抬起頭來,手指向北方道:“就在那個方向,離這裡很遠很遠的。”趙多富看了看道:“我哪裡也沒去過,除了汴梁和洛陽,我極小的時候,聽說曾到過相州。”
連離開封不遠的相州,她都說是“聽說”去過,可見年代已經很遠了,也許是她還在襁褓之時,有時候作為一個帝王家的兒女,也並非是全是好事,出嫁之前,連皇宮出來一次,都是要大費周折的。
趙多富終還是沒有把這一大碗的清湯麵吃完,只吃了一半,不過對於她來說,這麼粗劣的飯食能吃上這大半碗,已經是破天荒的了。
高寵看著她已經完全吃不下了,可是依然在一根根的挑來吃,就忍不住了道:“你若是吃不完,就不要勉強了。”
趙多富直了直腰笑了道:“都說農夫種田辛苦,浪費了總是不好。”高寵看她一個帝王家的女兒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的好感又加重了一些,他對趙多富道:“這些吃不完的也不會浪費,等下老伯會收集起來,送給街上那些乞丐的。”
趙多富這才放下筷子,道:“那些沒飯吃的乞丐真是可憐。”高寵收了笑容,想起了之前他也是曾經當過乞丐,吃過別人的剩飯的。
趙多富渾然未覺,站起身來道:“走吧。”高寵趕緊過去向老伯付了銅錢,趙多富看到了道:“原來這碗麵一點也不貴,那一錠銀子不是可以買上幾百碗了?”
高寵道:“這老伯一個月下來也掙不到一錠銀子的。”
趙多富又回過頭來望著那老伯一眼,神色間有些不相信的表情,二人一起走到巷子口處,高寵道:“你去哪兒?”
趙多富嘻嘻笑了道:“你是男人,你說去哪兒都行,我聽你的。”高寵聽了此言,心裡很是舒暢,他想了一想道:“那就在附近的街上轉一下吧。”他的建議正合趙多富的意,她其實也不敢去的太遠。
二人一起去向附近的街頭閒逛,此時的北宋東京汴梁城,正是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天色尚早,街上閒逛的人甚多,徐王府所在的地點雖然不像御廊那樣最繁華的街道,可是附近住的人也是極多,街頭上燈火通明,各種賣藝的,賣小吃的吆喝起不絕於耳。
其實這麼多聲色犬馬的人聚集在這附近,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徐王爺趙棣特別喜歡這些,由此竟然成了一個小市場了。
高寵和趙多富一起轉了一會兒,趙多富甚少有機會近距離的走近這些下層人的生活,對她來說處處透著新奇,當然,更為重要的是,身邊有一個這麼英武的少年相伴,才是讓她最高興的事。
徐王府不太遠處有個甚大的場地,這裡有許多人觀看一些賣藝雜耍的,趙多富卻對這些並不太感興趣,因為宮裡總是會有類似的表演,高寵一到這種場地,不自主的開始注意旗幡起來。
世間總是有些事情很巧,今晚上史家班正好也來到此處表演,一圈圈的人群中,一杆旗幡高高飄揚,上面“史家班”三個字很顯眼,兩根粗大的松油火把將場地照耀的明亮,場中的史達泰正在耍幡。
他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再耍這旗幡已經沒有任何難度了,在他的耍幡的前後,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看的出他的精神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極好。
高寵本待要多看一會兒,趙多富卻是在人牆後扶著高寵的胳膊躍起向時看了一眼,就沒有了興趣,――她真是有些矮了,要躍起來才能看清人牆裡面的情景。
趙多富說了聲:“走吧。”向了下一個人堆走去,高寵甚是不捨,遲疑著跟了過去,臨走兩步又回過頭來望上一眼,趙多富看到了,問道:“你喜歡看這個麼?”
高寵道:“不是,只是之前那個班主收留過我,我和他們一起來的汴梁城。”趙多富聽後馬上折了回來道:“那就去看一會兒。”
她又回到了史家班表演的場地,只是這人一圈一圈的圍的緊密,她在圈處走了半圈,也沒有找到一個能鑽到前排的縫隙。
高寵看到圈內兩人正擠出圈外,看機會難得,趕忙叫了聲:“到這裡來。”他伸出手去,趙多富緊跑兩步到了他的身前,高寵去握了她的手,拼力從那兩人分開的人流中擠了進去。
他身材高大,肩膀又很有些力氣,竟然讓他拉著趙多富的手擠到前排,他站定以後將趙多富讓到身前,從這個位置看去,場上的表演就可以看的很清晰了。
場上史達泰的表演博得了一些喝彩之聲,趙多富的手纖細光滑,站在他的身側就讓他握著,他方才是一時之急切,並沒有想的那麼多,擠到圈中來後,竟然捨不得放開她的手腕。
趙多富站在他身前回過頭來仰望了他一眼,手腕微掙,高寵儘管不捨,也只得放開了她的手,趙多富卻又主動去握了他手,十指交叉的和他拉手,她初時並不是不喜歡他拉著,只是不習慣讓他捉著手腕。
史班主的小兒子又出來的打了一通拳腳,也博得了幾聲喝彩,這在稀稀疏疏的喝彩聲中,趙多富的聲音就顯得有些突出了,她初時不以為然,可是當知道這表演的人和高寵有關時,就興趣盈然起來。
高寵抬眼望去,靜慧在場角木箱上坐著,她坐的地方有些黑暗,目力所至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高寵知道,依照規矩,這紅衣童子打過拳後,就是靜慧和史達泰兩人的合作表演了。
靜慧站了起來,然後蹲下去整理檢查自己的鞋子,這是上場的最後準備,高寵忍不住低頭在身前的趙多富耳畔道:“你看一下出場的這位姑娘。”
場中喧鬧,趙多富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回頭來問:“作甚?”
高寵道:“你好好看看接下來的這位姑娘,她和你長的一模一樣。”
趙多富不自禁的認真起來,靜慧已經結束停當,緩步走到場中來,兩枝火把照耀在場中,照耀在她的面上,她今天沒有再穿那黑色的衣服,卻穿了一身淡黃衣衫,高寵之前在史家班呆過大半個月也從沒見過她穿這樣的衣服,可能是新做的。
她模樣俊俏,在場中一站,人群中有興奮起來,場邊的趙多富怔怔的看著她,此時兩人不過丈許之遠,她那張臉龐,趙多富似乎每天早上起來照鏡子都會看了又看,她忽然有一種身上夢中的感覺,她甚至有些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相信這世間會有和她這麼相像的一個人。
趙多富回頭來看著高寵一眼,高寵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向她點了一下頭,趙多富又回頭來看靜慧,她此時已經開始表演了,表演的還是之前的那些技藝,靜慧別說平日表演極少會去看下面觀看的人群,此時就算是留心,也不會發現穿了小廝衣服的趙多富的。
她的表演如何,趙多富已經完全不再關心了,她怔怔的站在那裡,看著場中表演的靜慧,腦海裡有一種奇怪的念頭,感覺自己好似已經代入到了場中,正在場中攀上杆頭。
耳畔聽著圍觀人群的喝彩聲,趙多富又一次抬起頭來看著杆上正在射箭的靜慧,四周的吵雜聲好似一下子安靜下來,似乎自己一下子處於空山靜野,四下奔走而惶然無計。
她木然的站在那裡一直等到靜慧表演將要完成,那紅衣小童和史班主夫婦開始轉圈收錢,高寵不欲和史班主他們此時相認,就拉了趙多富手道:“走吧。”
兩人擠出人圈,走了二十餘步,來到一處高牆下,趙多富掙脫了高寵道:“她是誰?怎麼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
高寵停下來出了口氣,回頭望著史家班表演的場地一眼,才搖了搖頭道:“她叫靜慧,我也不知為何你們兩個長的這麼像。”
趙多富再回頭去看了那場地,輕聲問道:“當真很像麼?”她甚至連自己也在懷疑,是不是自己不知道自己相貌,有些不自信了。
高寵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當真是一模一樣的,我第一次在蔡駙馬府看到你,一度還以為你就是她呢。”
趙多富急道:“真的真的很像麼?你能不能分辨出來?”高寵道:“真的很像,開始的時候分辨不出,如今我能分出來了,你們還是有些細微不同的。”
趙多富低頭沉吟了一下,抬頭道:“是了,那天晚上,其實是你把我當成她了,我早應想到的。”
她的神色有些落寞起來,在那樣的一個初冬的晚上,高寵把她當成了靜慧,那晚道人作亂,趙多富偷跑出來玩,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高寵拉著她的手,躲避官差的追捕,她一躍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躍入了他的懷中,忘不了高寵在黑暗的橋下情不自禁的一吻。
她一下子明白了,高寵確確實實是把她當成了靜慧了。
高寵急道:“我……我是……”他一下子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彙出來,說明一下此時自己的心跡,他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言辭之人。
他也只是去又拉了趙多富的手,趙多富咬了牙道:“我再去看一眼。”她掙脫了高寵,快步又走回到史家班表演的場地處。
她卻並沒有擠到前去,只是在遠處看著,表演很快的結束了,人群開始散去,她也就不用再擠上前去,高寵跟了過來,站在她的身側,看了一眼跟前的趙多富,又望上一眼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的靜慧,心情頗為複雜起來,到底是什麼滋味,連他自己也已說不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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