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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就六七斤上下,長槍用的多些,短兵則是練的雙鐧雙錘,二者相加也是這重量。”
穎國公府的演武場內,朱高煦謙虛的說著自己使用兵器的重量。
只是在他以為謙虛的話,到了傅友德和傅忠耳朵裡反倒是成了炫耀。
要知道正常的明軍戰兵也不過僅使用三斤長兵,兩斤短兵罷了。
到這小子嘴裡,怎麼就用最欠打的語氣,說出了那麼大的重量?
“當真?”傅友德沉著眼眸質問朱高煦,因為他認為朱高煦在說謊話。
畢竟他如朱高煦一般大時,所用的也不過就是一百斤弓,六斤長兵,四斤短兵罷了。
這小子嘴皮一張一合,就把他傅友德過往成績踩在了腳下,傅友德能高興才奇怪。
“自然是。”朱高煦還不明白自己拉踩了傅友德,還一味的自謙道:
“這般重量,自然是比不得穎國公的……”
“……”聽著朱高煦的話,傅友德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鼓了起來,恨不得立馬揭穿這小子的假面目。
“平日練武用多重的兵器?”傅友德強壓脾氣詢問,旁邊的傅忠也看出了不對勁。
只是不等他提醒,朱高煦便尷尬回應:“剛搬家不久,家中還沒有什麼練武的重兵,只是搬著石桌舉動。”
好小子……
聽著朱高煦的發言,傅友德臉都快憋紅了。
南京石桌小者百斤,大者三四百斤,即便朱高煦說的是小石桌,那也足夠打傅友德的臉了。
要知道剛才的他也不過耍了一字時間的五十斤鐵槍,而百斤石桌的舉動與五十斤大槍的揮動根本沒有可比性。
“來,你且來試試。”
傅友德一心想要揭穿朱高煦的真面目,氣極反笑的讓開半個身位,將身後的練功重兵顯露出來。
“那小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朱高煦不明所以的應下,這不能說他眼神有問題,只能說傅友德壓脾氣很有一手,從始至終他的語氣都相當平淡,以至於朱高煦還以為傅友德是想考校自己。
因此,在上前之後,朱高煦便抓出了那與他手腕一樣粗的丈六鐵槍。
由於在大教場常常練習長槍,而且朱高煦本身底子不錯,加上穿越過來後力氣又增長不少,所以他還是比較輕鬆的開始耍起了這百斤大槍。
攔截扎刺……朱高煦使用起這百斤練武大槍還算不錯,速度與先前傅友德練習時相差不多。
只是他這體力過於驚人,一直耍了一字時間都不見步伐搖晃,直至第二字時間才顯露疲態。
二字時間未過半,朱高煦便氣喘吁吁的將長槍杵在了夯土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喉嚨若火燒般。
他抬頭看了一眼傅友德和傅忠,卻見二人眼睛瞪得老大,這讓朱高煦疲憊之餘不由竊喜:“看樣子穩了。”
“爹……”傅忠最先反應過來,小聲提醒了一下正在吃驚的傅友德。
被提醒過後的傅友德也回過神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朱高煦。
“朱棣那小子還能生出這種娃娃?”傅友德一時間有些懷疑人生,畢竟不管是朱棣還是朱元璋、徐達,他們那一脈好像都不是以勇力見長的人,怎麼就生出朱高煦這麼一個小霸王。
“穎國公,小子獻醜了。”
朱高煦休息了十幾個呼吸,緩過來之後將鐵槍費力插回了原先的位置,雙臂痠痛的抬手作揖。
只是眼下他這話在傅友德聽來,多少有幾分刺耳。
“你耍了一字半叫獻醜,那老夫這算什麼?”
傅友德在心底懷疑人生,並很快意識到了先前朱高煦所說的話還有幾分謙虛,並且也不是在諷刺他,而是帶有幾分敬仰。
反應過來後,傅友德也擺起了架子,不由的上前摸了摸自己的那杆百斤鐵槍,表情淡定:
“還算一般,我與你這般大時,已經能耍百五十斤大刀,並堅持兩字時間了。”
傅友德不是第一次吹牛,但這一次他偽裝的很是成熟,讓旁邊的傅忠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明明記得他少年時,自家父親常常掛在嘴邊的就是“我如你們這般大時,已經能耍六七十斤大刀,堅持一字時之久了”。
怎麼現在過去十幾年,自家父親還越說越重了?
傅忠還在想是不是自己記錯了,但旁邊的朱高煦聞言卻一臉敬佩:
“小子在大教場時也曾聽過穎國公虎威,卻是萬萬不敢與穎國公相比的。”
朱高煦這話沒有說謊,因為他在大教場內聽到的傅友德事蹟確實勇猛,例如開弓二百斤、使兵器二十餘斤,身披雙甲,單騎衝陣等等……
只是朱高煦並不清楚,這些所謂的事蹟,大多都是被人添油加醋過的,只有他認為是真的。
他覺得自己能開一百三十斤,那似乎傅友德能開二百斤也有可能。
“現在老了,不喜歡動了。”
傅友德被朱高煦誇的有些站不住腳,只能先給朱高煦打了一針預防針,說自己老了這樣的話來避免以後露出馬腳。
不過傅友德能這麼說,也能看出他對朱高煦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旁邊的傅忠是三人之中最能察覺到這種轉變的人,因為他可從未見過自家父親和一個晚輩的晚輩能說這麼多的話。
“你可讀過兵書?”傅友德瞧著朱高煦,頗有一種丈母孃瞧女婿,越瞧越喜歡的感覺。
“我舅舅送過兵書給我,我都讀過,只是那些始終是紙上談兵,小子也僅領過百人罷了。”
朱高煦如實相告,這樣的坦蕩讓傅友德更喜歡他了,一時間都將朱高煦是朱元璋孫子的身份給拋之腦後,轉頭對傅忠吩咐道:
“讓人把我書房裡的書搬到這小子的倒座房裡。”說罷,他又轉頭對朱高煦交代:
“紙上談兵也得有本錢,各支兵馬如何驅使還是需要知道的。”
“謝穎國公指點!”朱高煦反應過來,連忙以晚輩之禮回應。
傅友德見狀高興,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先回去班值,稍許我讓伱姑父將書送過去。”
“是!”朱高煦懷揣著一絲激動離去,他很清楚這些至正年間打殺出來的老將藏書有多麼豐富和實用,因此連回去的步伐都不由輕快了些,手臂上的痠痛也渾然不見。
“這小子……”傅友德摸著自己的大鬍子,滿意的看著他的背影,身旁的傅忠也面帶笑意。
只是傅友德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他便一拍腦門,有些懊惱:
“倒是上了那廝的當,給他培養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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