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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山驛。這是京畿之地距離最遠的一座驛舍。郝昭翻身下馬,強忍著飢渴困累,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水飲盡。
“店家,一匹快馬。
“二百錢。交錢,換馬,郝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已經演練了千百次,可他明明是第一次出遠門。循著店家指明的方向,他揮動馬鞭,徑直奔上官道。這次出門,他只帶些許錢財和一柄防身漢劍,還有一張薄薄的絹紙。因為省了討價還價的環節,到了這洛山驛的時候,他身上的錢財已經所剩不多。眼看天色不早,他想著趕在日落前進入洛陽城一路上,他不時檢測懷中的絹紙,上面寫著重要的資訊,需要他及時送到衛琤手中。
“公子,已經查明瞭,這事兒似乎是董卓所為。”
“此人名叫齊集,是個涼州人,之前在董卓府上當了個管事,現在死了。”許褚臉色凝重,查到人的時候,這個叫齊集的傢伙已經在一座小院裡自掛東南枝了。
沒錯,根據兩個隨從的小心檢測,現場只有齊集一個人的腳印,沒有其他人進去過的痕跡衛琤臉上表情不變,繼續讀著一卷竹簡,王允家中藏書不少,他居住的小院就有個小書房。
這時,一旁的衛平蹙眉說道:
“公子,其中恐怕有詐,這人死得太及時了。衛琤嘴角維揚,抬頭看向衛平,讚許的說道:
“不錯,確實有詐,不過,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許褚和衛平面面相覷。
衛琤將竹簡放下,端起一杯清茶飲盡,好整以暇的說道:
“雄獅攻擊的是王蓋,王家人自己不急,我急什麼?”
“呃?”
“這許褚二人都是愣了一下,隨即同時恍然大悟。衛平說道:
“是了,我們能查出來,王氏作為京城地頭蛇一般的存在,豈能查不出來?”許褚眉心微蹙,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衛琤笑而不語。反正自己是來救鍾弦女兒的,那些爾虞我詐,只要不傷害到自己和許褚等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想要讓我入套,你們還是太天真了。
王允怎麼也想不到,衛琤根本就不在意他跟董卓之間的爭權奪利,衛琤之所以南下洛陽,只是為了救出鍾嬋,對站邊選陣營,真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公子,貂蟬姑娘來了。”衛平看向院外說道。衛琤抬眼看去,只見一道粉色光芒折射進來,那風姿卓卓者,不是貂蟬還有誰?
“她又來幹什麼?”衛琤雖然時刻防範美人計,但也不好將人拒之門外。
起身相迎,卻看到貂蟬手裡端著一碗湯。
“衛大哥,夫人燉了補湯,讓我趁熱送一碗過來。”衛琤仔細一看,貂蟬額頭細密的汗珠若隱若現,再看雙手十指,已經被碗燙的通紅。
“你這衛琤急忙伸手接過,剛剛入手,就感覺一道熱息自陶碗傳來,少說七八十度的高溫。衛琤冷不丁被燙了一下,雙手直接將碗丟了出去。貂蟬見狀,驚撥出聲。下一刻,衛琤直接一把抓住她的雙手,急忙喊道:
“仲康,燙傷膏,快。”許褚也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這麼猛,那雙手肉眼可見的血紅,眼看就要長水泡了,她是怎麼一路強忍過來的?
是做戲嗎?其實一開始用了托盤,到了院門口特意換手拿碗?不可能,衛琤雖然不是專業醫生,但基本的認知還是有的,貂蟬手上的傷勢覺得不輕。
“你這又是何苦?”衛琤雖然知道她是‘有預謀’的接近自己,但還是覺得她太拼了。
“你的手差點廢掉,以後還怎麼彈琴?”衛琤喝問道。貂蟬緊抿著雙唇,貝齒輕咬著,粉嫩的雙唇蒼白無力的顫抖著,讓人很是心疼。
如今日這般故意刁難,她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因為厭惡自己的長相,王衛氏經常用各種小手段懲治她,拿個燙碗根本不算什麼,再苦再疼的她都受過,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覺悟。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明明看上去很討厭自己的人,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自己?
看著衛琤小心翼翼的幫自己塗抹膏藥,鍾嬋心裡五味雜陳,義父讓自己接近他,到底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難道就是單純的想要離間他和董卓嗎?鍾嬋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其實她有一個困惑一直不得而解,董卓雖然夜夜笙歌,可京城樂師無數,董卓什麼要費心費力的從義父這裡把父親帶走?
難道是父親手裡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面對衛琤,她其實很沒有底氣,即便知道衛琤跟董卓關係莫逆,可她就是恨不起他。
更不要說刻意接近衛琤,套取父親的訊息了。
“好了,貂蟬姑娘回去後,記得不要洗手,讓藥膏充分滲透,明日此時再換一次藥就行。衛琤的聲音打破了鍾嬋的遐想,將她從愣神中拉了回來。鍾嬋看著手上的紗布,上面還有一個顯眼的刺繡,從輪廓上看,應該是[仲道]兩個字。
“這是....衛大哥的手帕,我回去就洗乾淨了送來。
“不用著急,明日再拆了換紗布,這手帕送你了。”衛琤內心還是牴觸跟貂蟬有過多交集的,美女了不起啊,最討厭有心計的女生了。
鍾嬋眼看衛琤的臉色有陰沉下來,心裡不由得一黯,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衛琤了就在這時。
“公子,公子....
“嗯?’衛琤眼前一亮。
“小昭,你怎麼來了?”院門口,一臉疲憊之色的郝昭在隨從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見到衛琤,郝昭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臉,從懷裡掏出一張絹紙。
“公,公子,幸不辱命,這是啞叔寫的....我,我不等一句話說完,郝昭直接栽倒在地,衛琤見狀急忙上前檢測,好在只是昏迷了過去。旁邊,鍾嬋神色一動,俯身撿起郝昭落在地上的絹紙。映入眼簾的是十六個字,十六個讓她幾乎要窒息,又無比熟悉的字跡。[鳴鳴之音,蟬蟬入夢,紅昌吾女,見字如面]
“爹?”鍾嬋驚疑出聲。正在檢測郝昭情況的衛琤回頭一看,臉色大變,一把將絹紙奪過,蹙眉呵斥道:
“貂蟬姑娘如此這般不告自取,未免太過失禮了吧!”鍾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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