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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衛昪沒有一緊,蹙眉說道:“為何選址朔方,此處乃是南匈奴腹地,民風落後,不利於管理。”田豐拱手一禮,笑著應道:“什麼南匈奴,這是我大漢北境關隘,不是嗎?”衛昪張了張嘴,隨即自嘲的點點頭,
“對,元皓說得沒錯,這是我大漢北境邊關。”衛琤也是呵呵一笑,朝二叔衛昪說道:“好了,選在朔方挺好的,剛好利於下一步計劃的實施,朔方北接胡地,西連商道,二叔不是早就眼饞涼州武威商貿之繁盛了嘛。”
“琤兒的意思是……”衛昪眼前一亮。衛琤點點頭,說道:“一個冬天的積累也差不多了,拿點咱們的便宜貨去試試,看能不能開啟市場,賺不賺錢的無所謂,關鍵是要把商道轉移到咱們的地盤上。”眾人朝地圖看去,朔方與武威,差之不離,最多也就是兩天的路程。
但若是多走兩天,能夠為西域的商人們節省近半的進貨成本,相信他們還是願意來朔方貿易的。
況且,衛琤手裡可是有很多一本萬利的廉價工業品的,什麼鏡子啊,玻璃珠啊,瓷器啊,到時候都能大把大把的從西域商人手裡換到金銀財寶。
當然,就目前來看,河東自產的布匹、茶葉、鹽和鐵,都是上好的交易之物。
確定了方向,接下里的事情就交給二叔衛昪和田豐去處理了。衛琤再次當起了甩手掌櫃。
···是夜。衛琤回到小院,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整個人瞬間又不好了。
倒是隔壁燈火通明,遠可見明光四溢,近可聞巧笑嫣然,阿寧嘰嘰喳喳的聲音能傳老遠。
衛琤一個人坐在青石桌旁邊,點燃爐火,溫暖自己的內心。上午晾曬的草藥還沒有收拾,往日裡這個時候,蔡琰和郝娘一定回來收拾妥當了才對。
“唉……好孤獨!”抬眼望向空中的明月,幾縷相思湧心頭,我家琰兒寶貝似乎忘記有自己這麼一位夫君了呢。
院牆下一隻春蟾蹦跳出來,嘴裡發出‘孤寡、孤寡……’的刺耳叫聲。
衛琤朝隔壁院落看去,嘴角不由得撇了撇。只聽蔡琰說道:“……這首詩寫得好,透露了愛國之情,也揭示了世道的蒼涼,只是未免多了一些蕭瑟之情,倒不像是你能寫出來的。”一道溫婉親人的女聲應道:“姐姐莫要笑話就好,要不是被嬋兒翻出來,我可不敢拿來與你這位世間才女獻醜。”衛琤眉頭一挑,不自覺的走近了幾步,耳朵貼著院牆偷聽了起來。
鍾嬋說道:“殿……姐姐的詩詞寫得那麼好,為何不敢示人,若是我有你這般才情,也就不用見天兒被爹爹催促著讀書習字了。”
“呵呵,嬋兒可莫要在笑話我了,我這都是無病呻吟罷了,談不上什麼才情的……”
“今兒難得有兩位妹妹同時在場,要不咱們也來湊個詩社吧?”這是小姑姑衛甯的聲音。
大姑姑衛敏也在,
“對呀,以後你若是無聊煩悶了,咱們就以詩會友,改明兒天清氣朗了,咱們還可以去城外桃林梨園踏青結社。”那溫婉女子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道:“姐姐妹妹們若是得閒,我倒是十分樂意的。”這時,鍾嬋歡呼一聲,提議道:“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就是咱們成立詩社的好日子,大家一起想想,給咱們的詩社取了好聽的名字吧。”那邊一陣議論紛紛,就連阿寧也湊上來提了一個‘蛋糕詩社’的建議,立刻被鍾嬋否決了。
琰兒寶貝說道:“目下正是二月,不如就叫花月詩社吧。”衛琤微微頷首,二月又叫:麗月、杏月、花月、仲月、仲春、酣月、如月、仲陽、竹秋、四之日、中和、花朝、夾仲、大壯、卯月等。
花月詩社,倒也爛漫好聽。果然,話音剛落,立刻引來那溫婉女子的贊同,於是詩社名字就這麼定了。
鍾嬋又提議道:“好,那今兒個就是咱們花月詩社成立的大好日子,兩位姐姐都是咱們大漢有數的才女,是不是該賦詩一首呢?”蔡琰與那溫婉女子同時笑了笑,大姑姑衛敏說道:“嬋兒的提議不錯,不過,吟詩要有題才行,不然就太沒有挑戰性了,咱們叫花月詩社,不如就以月為題如何?”這個提議中規中矩,以月為題有點太簡單了,衛琤在牆這邊不屑的笑了笑,大姑姑的才學終究是粗淺了一些,沒有小姑姑的十之一二。
衛琤抬頭看了眼月色。隔壁院子就傳來小姑姑的聲音,
“以月為題對她們二人來說沒有難度,我看就以‘相思’為題吧,咯咯。”最後這聲笑,明顯帶著幾分促狹。
院子那邊先是一陣沉默,似乎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幾分羞澀之意。良久,才聽蔡琰說道:“既如此,那……妹妹先來?”那溫婉女子愣了愣,語氣有些羞赧的說道:“還是姐姐先來吧,姐姐與衛公子情比金堅,想必更懂相思之情,先給妹妹打個樣呀。”衛琤嘿嘿一笑,雖然沒有見到琰兒寶貝此時的表情,但想必一定很是嬌媚好看。
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蔡琰臉蛋紅撲撲的,一時半會竟然沒有什麼思路,腦海裡只有衛琤的影子,根本就沒有半個漢字筆畫。
衛琤好笑的趴在牆上,等了半天也不見蔡琰賦詩,便知道她此時一定暈乎乎的。
視線剛好落在牆邊的晾物架上,簸箕裡的紅豆讓衛琤眼前一亮。好了,我陳某人要裝杯了。
衛琤往後退了兩步,故作閒庭信步的看著天上的明月,似乎怕對面聽不到,還故意輕咳了兩聲。
“咳咳!”
“咦?”聽到鍾嬋的驚疑聲,衛琤這才拿起一枚紅豆,郎朗誦吟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衛琤回頭看了眼驀然變得寂靜的隔壁院落,笑呵呵的端起那簸箕紅豆,唉聲嘆氣的說道:“唉,曬了一天了,也沒人把你們收進屋裡,真可憐啊真可憐。”衛琤一邊說著,一邊故作灑脫的朝藥房走去。
“噗嗤……哈哈哈,是衛大哥回來啦。”
“夫君真是的,回來也不說一聲。”
“琤兒這首詩不錯,快快,你們誰快抄錄下來。”
“是衛公子……”衛琤呵呵一笑,志得意滿的消失在夜色中,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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