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一章： 蒸汽和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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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是二月二龍抬頭了，衛琤得回現代時空一趟，給花三叔送一批翡翠原石。

剛好前兩天孫氏的人將原石送了過來，總共三十多塊，大小不一，都是精挑細選的半開窗。

這一批原石的品相，就算是衛琤這種不懂行的人，看到那些綠油油的視窗，都覺得價值不菲。

可就是這麼一批在現代時空價值連城的寶物，放在三國時空連一車土豆都比不過。

孫氏得到衛琤提供的土豆苗和高產水稻種子後，除了這批原石，還給了大量的熱帶特產。

在他們看來，這些石頭的價值遠遠比不上衛琤提供的幼苗和種子。

衛琤也懶得解釋，便宜不佔王八蛋，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

況且，翡翠礦也算是國家資產，只不過讓孫氏的船隊和商隊跑一趟罷了，他們也不算虧。

不過，為了心安理得一點，衛琤還是送了孫氏一批縫紉機和織布機。

江南生產桑麻，有了這批機器，孫氏就算沒有男人鎮場子，也能夠迅速發展起來。

再加上如今孫策被封為吳王，在揚州地界，孫氏娘仨就是妥妥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是孃家吳氏的人想要佔便宜，也要考慮考慮孫策回來後的後果。

聰明人都知道，這個時候對待孫氏娘仨，只能巴結奉承，不能貪婪覬覦。

“娘，有了這批織布機，我們就能慢慢擺脫吳氏的束縛，你怎麼還不高興呢？”

返回揚州的官道上，少年孫權拉著母親的手，一臉關切的問道。

孫吳氏聞言，和藹的露出一絲微笑，解釋道：“為娘不是不高興，只是終究是一家人，你舅父那個人……唉，總之，娘希望你們兄妹好好的，至於其他，便順其自然吧。”

孫吳氏畢竟出身吳氏，眼見兒子如此避諱孃家人，她心裡怎麼可能好受。

好在，孫吳氏不是那種不知所謂的女人，出嫁從夫，夫喪從子，況且這偌大的家業是長子孫策拿命換來的，她就算再怎麼愚孝孃家人，此時也不會做出對不起兒子的事情來。

只是，這兩日幾個兄長總是找她談話，話裡話外暗示孫權年紀尚幼，無法主持大局。

孫吳氏看著年僅九歲的兒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聽幾位兄長的建議，暫時將一些封地的政務交給孃家人去操持。

“阿孃，我餓了~”

睡得正香的小丫頭揉了揉眼睛，趴在母親的懷裡撒嬌，見到二哥也在，孫尚香伸手過來。

孫權嚴肅的神情立刻軟化，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笑著說道：“你怎知二哥這裡有好吃的？”

孫尚香咯咯笑著，接過油紙包，聞了聞，驚喜道：“是鳳梨酥餅！”

孫權幫她將油紙包的繩子解開，攤開後，笑著點點頭，道：“慢點吃，別噎著。”

“嗯嗯。”

孫尚香拿起一塊鳳梨酥，正要吃，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將鳳梨酥送到母親嘴邊，“阿孃，你吃。”

孫吳氏心頭一顫，看著嬌憨可愛的寶貝閨女，再看向面帶微笑的次子孫權，不自覺雙眸灼熱。

將女兒摟進懷中，孫吳氏神色堅定的說道：“權兒，你放手去做，孃親會永遠支援你的。”

孫權聞言一喜，頓了頓，問道：“那舅父他們？”

孫吳氏語氣低沉的說道：“孃親會與他們分說清楚。”

孫權看著母親眼神中透露的決絕，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母親不在拘泥於孃家人的親情束縛，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大喜事。

小妹果然是孃親現在的軟肋。

孫權臉色不變，心中其實悄然與母親和妹妹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錯，這母慈女孝的一幕，都是孫權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要讓母親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歸屬。

否則母親總是被幾個舅父誘導，總有一天會將孫氏賣給吳氏。

這不是孫權願意看到的，孫氏，永遠只能是孫氏！

至於一個九歲的小少年為何有此等心計，想必熟讀三國的人都知道，這小子本就早熟。

曹操那句：生子當如孫仲謀，劉景升兒子如豚犬耳！

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

洛陽。

衛琤正在書房裡聆聽田豐的彙報。

此番春耕可謂是全國總動員，各方勢力沒有一個敢拖後腿的。

幾個領頭羊世家，比如：汝南袁氏、弘農楊氏、南陽鄧氏、扶風竇氏……都緊跟著朝廷的法令行事，如此一來，計劃才能順利執行。

而這還多虧了上元節的閱兵大典，不說這些世家極力配合，便是朝中那些老臣們，如今也一個個乖得不行，面對衛琤頒發的各項條令，一絲不苟的執行著，再也沒有半點異議。

這就是衛琤一直跟田豐等人說的，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

“對了，元直和小懿去了有一個月了吧，還沒有訊息傳回來嗎？”衛琤突然想起徐庶二人。

田豐聞言，拱手道：“尚且沒有訊息傳回來，只知道他們在元月十一的時候，已經進入青州地界，之後訊息就中斷了，想來暗衛那邊很快會有訊息傳來吧。”

衛琤眉心微蹙，擔心徐庶和司馬懿遇到了什麼麻煩。

但是，仔細一想，應該不至於，要知道暗衛的裝備一直是最好的，就算是之前的龍息衛，都沒有暗衛那般誇張，畢竟，這支部隊可是衛琤的眼睛和耳朵，就像是明朝的東廠。

“走吧，帶你們去看看我這次閉關的真正成果。”

衛琤說著，起身招呼田豐和荀或一起來到位於後宮的一處大殿，也就是衛琤閉關的地方。

這裡守衛深嚴，平日裡沒有人可以接近，哪怕是蔡琰等女也不能隨意進入。

田豐和荀或都是一臉好奇，對於衛琤所謂的閉關成果，兩人都滿是期待。

三人走進宮殿，門口的女衛立刻將大門關上。

就在這時，衛琤在牆上按了一下，整個大殿突然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田豐和荀或看著屋頂房樑上的電燈，露出驚疑之色。

衛琤笑著說道：“這只是一點小手段而已，要是現在就驚訝，待會兒你們怕是要驚掉下巴。”

田豐和荀或相視一眼，同時拱手一禮，對於衛琤的神仙手段，更加拜服了幾分。

衛琤帶著二人直接走到大殿東側的一個小偏殿。

剛剛走進去，就聽到一聲異響傳來。

衛琤將警報器關掉，走到一個用黑布蓋起來的物體跟前，道：“這就是我此次閉關的成果，我稱之為……”衛琤一把拉開黑布，道：“蒸汽機。”

沒錯，衛琤向二人展示的，赫然是一臺大型的蒸汽機。

田豐和荀或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純金屬打造的大傢伙，兩人都是一臉疑惑，不知道這個大傢伙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衛琤笑著將爐灶開啟，往裡面倒了一點引火劑，用火柴點燃，說道：“元皓，你幫我往裡面加點煤炭。”

然後又開啟一旁的罐子，示意荀或往裡面加一點水進去。

田豐和荀或眉心微蹙，兩人同時將視線從衛琤手裡的火柴盒移開，看向蒸汽機。

“這個蒸汽機有許多的用途，其中之一就是提升運力，不僅陸地可以使用，便是船隻經過改造過後，也能夠極大的提升航行的速度。”

轟隆隆，隨著煤炭不斷燃燒，蒸汽開始產生，機器發出陣陣轟鳴聲。

田豐好奇的問道：“這麼大的蒸汽……機，該如何用在提升運力上呢？”

衛琤哈哈一笑，落下一旁的栓動裝置，只見蒸汽噴出，帶動滾輪轉動了起來。

荀或見到自行轉動的滾輪，驚呼道：“這，這怎麼自行動起來了？”

衛琤示意他們兩人稍安勿躁，而後將一架改裝過的縫紉機拉了過來，安裝在滾輪上，用橡膠帶連線起來，隨著滾輪轉動，縫紉機也自己執行了起來。

“這……”田豐睜大眼睛。

荀或則是激動的說道：“不用人力帶動，這蒸汽機，我懂了，我知道衛君的意思了，這蒸汽機確實神奇無比，按照這個思路，不止縫紉機，便是織布機，腳踏車也能帶動運轉吧！”

“幼，可以啊，文若竟然想到了腳踏車！”衛琤哈哈一笑，道：“沒錯，若是將蒸汽機縮小，安裝到腳踏車或者馬車上，也是一個不錯的思路。”

田豐和荀或同時喊道：“對啊，馬車，裝到馬車上，就不用馬拖驢拉了，神奇，神奇無比！”

衛琤見水罐快要燒見底了，急忙將火爐熄滅，道：“不錯，這就是蒸汽機的神奇所在。”

這時，荀或突然指著衛琤手裡的火柴，問道：“衛君，這引火之物，也是此番閉關成果嗎？”

衛琤聞言一怔，將火柴舉起來，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似乎還沒有火摺子之類的引火物。

衛琤將火柴遞給荀或，道：“這是之前閉關的成果，我稱之為火柴，你若是喜歡，送你了。”

荀或見狀急忙接過，好奇的翻來覆去研究著：“這麼小的盒子，竟能引火？”

衛琤指著火柴盒的一側，道：“拿出一根火柴出來，將黑色的那端，在盒子邊上的黑砂條上用力一劃，原理跟雷震子差不多，你可以試試。”

哧~

荀或照著衛琤教導的流程一一操作，一根火柴輕而易舉就被他點燃。

“好生奇妙！”

荀或沒想到那小木棍突然就著了火，嚇得他急忙將點燃的火柴迅速丟開。

可好死不死，那根燃燒著的火柴直接落在旁邊站著的田豐身上，瞬間就在貂皮上燒了個洞。

空氣中傳來一股子皮毛燒焦的湖臭味兒。

衛琤嚇了一跳，急忙提起一旁的水桶，往田豐的貂皮圍脖潑去。

嘶~

看了眼被淋成落湯雞的田豐，衛琤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示意他趕緊將大氅脫掉。

荀或尷尬的拿出一條手帕遞過去：“我，我不是故意的。”

田豐倒是不生氣，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火柴盒，照著剛剛他的操作，也點燃了一根火柴。

“好傢伙，這是傳說中的引火術？”

田豐舉著燃燒的火柴一點都不怕，眼睛中反而有絲絲光亮，似乎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物件。

荀或也怔怔的看著那根燃燒的火柴，二人像極了賣火柴的小女孩，眼裡滿是精光閃爍。

衛琤被他們這種詭異的氛圍搞得滿頭黑線，又從一旁的櫃子拿了兩盒出來，一人丟了一盒給荀或和田豐：“送你們了，用完了再來找我要。”

火柴上面的包裝已經被衛琤撕掉，從外觀倒是看不出什麼，只知道是用竹片粘的小盒子，裡面則是松木削成的木棍兒，至於那黑色的點火劑。

田豐聞了聞，好奇道：“是硫磺？還有硝石？”

硫磺和硝石也是生產雷震子的主要材料，不過衛琤拿出來的火柴，主要材料是紅磷，生產安全火柴必備的紅磷，由白磷在無氧環境下提煉出來的紅磷。

白磷好搞定，紅磷估計整個世界只有衛琤能造得出來，因為這個時代的人還不知道什麼是無氧環境。

衛琤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需要用到硫磺和硝石，不過最主要的配方不是它們，而是另一種易燃物。”

田豐對此滿是好奇，對‘易燃物’三個字更是陌生，聞言只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拿起一根火柴點燃，看著火焰發呆。

荀或則是珍而重之的將火柴收進懷裡，這玩意兒方便又好玩，能拿回去顯擺。

田豐卻是突然說道：“這火柴可能量產否？”

衛琤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旁邊荀或也是一怔，眉心微微擰起，思忖著什麼，半響，才道：“這火柴確實好用，比火鐮方便就是不知道成本幾何？”

話音剛落，對著火焰發呆的田豐也是一臉期待的看向衛琤。

荀或則是側耳傾聽。

衛琤沉思半響，搖了搖頭：“具體的成本我還沒算，不過······”

“不過？”二人同時發問。

衛琤大概估算了一下，道：“剛剛給你們的三盒，成本應該還不到一個饅頭的價錢吧。”

】

“兩文都不到？”

田豐和荀或二人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意動之色。

田豐道：“衛君，我們完全可以普及此物啊！”

荀或聞言，急忙拿出懷裡的火柴盒，將裡面的火柴倒到桌上數了起來。

衛琤見狀，沒好氣的說道：“不用數了，一盒五十根，點幾十次火足夠了。”

荀或愣了愣，將火柴重新裝回盒子裡，難以置信的問道：“三盒加起來的，成本真的還不用一個饅頭？”

衛琤回憶了一番，後世一盒火柴幾毛錢，一個饅頭卻要一塊，想來成本應該更低，微微點頭，道：“應該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