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都該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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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別說了，是我欠你媽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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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欠了她的，不止欠了她的，你欠我的更多。明明都是女兒，她能在你的面前隨心所欲，我卻只能小心翼翼的，憑什麼？

你託關係求人幫的都是他們兩個，你什麼時候想過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撮合我和楊知牧在一起的，幕後的人就是你，為的就是為你兒子鋪路，犧牲的都是我，成全的都是他們。”

姚傳廣這些年辛辛苦苦編織的遮羞布被姚敏撕的粉碎，他就像一個赤身裸體的人被圍觀，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姚傳廣兄弟二人，大哥智商差點，全家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了。

為了後繼有人，也為了有個女人幫襯這個窮困潦倒的家，姚家娶了一個鄰縣逃荒的女人。

那個時候不興結婚證，加上女人孃家人不在，連酒席都沒辦，就是自家人湊一堆吃了一頓飯，算是成親了。

姚傳廣是附近出了名的“秀才”，為了出人頭地，姚家舉全家之力供應他上學。每天都在付出，女人的付出無以言表。

寒門出貴子，姚敏出生的第十天，省工學院紡織專業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女人拖著虛弱的身體，為他收拾要帶的東西。

此時姚傳廣新婚燕爾，面對著嬌妻幼女，他自然萬分不捨，“三年很快就過去了，等我分配了工作，就把你們娘倆接出去，你也就熬出頭了。”

女人說：“你別有負擔，咱爹和大哥我會照顧好的，孩子也是，你好好讀書就行。”

亂花漸入迷人眼，人是會變的，特別像姚傳廣這種太功利心的男人。

第一年，姚傳廣面對著外面的花花世界，只覺得新鮮、不甘、嚮往、夢想著置身其中。看不上農村的窮，看不上農村人的土，甚至羞於承認自己是農村人。

第二年，姚傳廣的寒暑假以實驗為名，都是在城裡度過的，小姚敏多高了多大了，甚至她叫的第一聲爹他都沒聽見。

就在這年，姚傳廣認識了同系的商秀英。商秀英的爸爸是紡織系統的一位幹部，這對一窮二白沒有任何靠山的姚傳廣來說，無異於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姚傳廣一直以未婚人士示人，加上皮相不錯，儼然一位翩翩公子哥。在其深情款款的追求之下，涉世不深的商秀英哪是姚傳廣的對手，不久就成了男女朋友。

大學畢業之後，姚傳廣倚仗未來岳丈的權勢，順利地分配在紡織局的下屬單位。

工作穩定了，姚傳廣和商秀英的婚事自然而然提上了日程，姚傳廣這才想起他遠在農村的妻女。

他要想娶商秀英，就必須把那娘倆弄走，唯一的法子就是休妻。

農村出一個大學生不容易，姚父自然是向著兒子的，兒子娶誰不是兒媳婦？和誰生的孩子不是孫子？

何況蘇敏是個不值錢的閨女。

女人吃最苦的苦，受最大的罪，省吃儉用供姚傳廣上大學，真信了他有朝一日接她們母女去城裡，真到了那一天，什麼都值了。

等來的是姚傳廣讓她給人家騰地方。

女人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如今的她配不上姚傳廣。姚傳廣可以娶別人，但一女不嫁二夫，一臣不事二主，她是不會離開姚家的。

按理說女人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姚傳廣可還滿意？可姚傳廣仍然不滿意，商秀英成了姚家的兒媳婦，萬一哪天回鄉下，該怎麼解釋家裡的這個女人？

於是就有了弱智大伯哥偷上弟媳婦房間的事，逼著女人做選擇，要麼改嫁大伯哥，要麼搬走。

女人也是個剛烈的，兩條路她都不選，晚上菜刀傍身，白天帶孩子下地該幹嘛幹嘛。

這種日子到底是傷人傷心的，心力交瘁之下，女人沒過幾年就走了，留下不到七歲的小姚敏。姚傳廣出錢辦理了喪事之後，感嘆女人的傻，同時又如釋重負。

從今往後，應該高枕無憂了。

之後數年，傻大哥摔死，親爹溺水而亡，姚傳廣先後送走了幾位親人。年幼的姚敏無依無靠，就作為姚傳廣大哥的女兒被接到了城裡，過起了寄人籬下，看人眼色過活的生活。

至於為什麼總是犧牲姚敏……姚傳廣辯解道：“你二嬸——”

姚敏怒視著姚傳廣，“她是小娘，你的小老婆！我媽才是正室。”

“那兩個是她親生的，偏心一點也正常，我對你們三個是一樣的，都是我的孩子，我也為一直為你打算……”

都是騙子！特別是姚傳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她信才怪。

她若是下地獄，姚家人都要下地獄，就他們做的噁心事，也只能下地獄。

……

蘇大海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病灶也有了極大的改善，回去遵醫囑吃藥、食補，固定週期複查就可以了。

中午十一點多鐘才辦完出院手續，今天動身是不可能了，賀勝利把蘇大海蘇憶安接到家中，嘮嘮家常，順便為他們餞行。

鍾雲下班後也過來了，盡著女主人的責任。

兩個女人在廚房做飯，兩個男人坐在桌前以茶代酒，聊父輩聊日常聊妻女，自然而然就聊到鍾雲身上了。

“老哥哥，算我多嘴，我覺得鍾醫生是個很好的人，你們不應該分開。”

賀勝利拍拍蘇大海的肩膀，有些悶在心裡的話還是說了出來，“兄弟，你不懂，她跟著我，永遠不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我和憶安她媽總共生了四個，兩個死胎，兩次難產，最後生憶安那次，真是大命換小命。接生婆讓我兩個選一個，我選的是媳婦，我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沒有媳婦……說句不怕哥笑話的話，她是我的命。

鍾醫生會不會也是這麼想的，孩子和老哥比起來，她願意要老哥？”

賀勝利看了一眼正在廚房忙碌的女人，是他一廂情願了嗎？

【作者題外話】：寫這段是為了逐步解釋蘇憶安前世的遭遇，以後還會經常有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