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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參謀讓任月娥搞怕了,就算是再娶,他想娶個通情達理的。
而面前的這個人,怎麼看也和通情達理不沾邊。
“那我就找營領導,領導不管我就找上級,部隊幹部玩弄感情,就問領導管不管。”
“真是胡攪蠻纏,我已經有三年多沒回老家了,連你是誰我都不認識,哪來的玩弄感情?”
“二哥說話太讓人寒心了吧?你嫂子是我表姐,外甥還是我看大的,這樣你還說不認識,你說出來誰信啊?”
爭執無益,林參謀付了這兩天的賬單,又給關玉蘭買了晚飯,就回了營部辦公室。
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採取的涼涼戰術不行了,關玉蘭所說的找上級,他從來不認為是開玩笑。
他得讓營長心裡有個譜。
辦公室內,沈勝和楚聞松都在。
“營長,我向你彙報一件事。”
楚聞松想起身離開,讓林參謀喊住了,“還有楚營長,一起聽聽吧,給個主意。”
楚聞松又坐了下來。
“林參謀,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是個粗人最煩猜了。”
“前幾天我哥哥嫂子從老家過來,說是老的惦記我又來不了,他們代替兩個老的來的。沒帶別的,帶了一個女的,說是我嫂子的表妹,經過我爹媽點頭給我找的媳婦。
爹媽點沒點頭我不知道,這種盲婚啞嫁我是不同意的,都什麼年代了,講究的是婚姻自由,我不能又活回去了。
我哥和嫂子見我不同意,連招呼都沒打直接把人留下了,自己開溜了。這些日子我吃住全在部隊,連家都不回了,一是避嫌二是想讓她看清形勢,明白我和她不可能,自覺地回老家去。
可她現在開始整事了,自己不做飯來食堂打飯,說她是我物件,伙食全記我賬上。我和司務長說了,已經記了的我認,以後誰賒賬誰付。
好傢伙,人家現在在食堂那邊哭訴,要和我結婚,不同意就向營長反映,你不管再向上級反映,開始逼婚了。”
對那個女人的事,兩人都有耳聞,家屬在身邊,這就是最大的好處,不串門就能知道家屬院的事。
沈勝問:“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肯定是不願意,但她要是真往上邊鬧,我八成得脫下這身軍裝了。”
軍民一家親,可不是一句空談,領導為了維護軍隊的形象,勢必要對林參謀做出某種處罰。
“脫軍裝不至於,那位女同志很不堪嗎?林參謀沒有愛人,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營長,你是得了嫂子這個賢妻,不知道人間疾苦了,好女人旺三代,壞女人毀三代,我得為我兩個兒子著想。先和你們彙報一下,要是她執意這樣,還請老領導美言幾句,好歹幫我辦個轉業。”
要是揹著處分,那就截然不同了。
沈營長見楚聞松久久沒有說話,於是問道:“楚營長,你怎麼看呢?”
“這個得問林參謀了,想不想解決問題。”
“楚營長這話說的,我都火燒眉毛了,還怎麼想啊?”
“第一先穩住她,別讓她胡說八道捅到上面去;第二趕緊問問老家那邊,這個女的是什麼㡳細,正常人哪有臉皮這麼厚的?也不是打擊林參謀你,依你的條件,一個女人對你這麼‘上心’很值得懷疑。”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楚聞松直指要害。
“好,我聽楚營長的。”
王相雲第二天就去村子裡買黃豆了,豆子品相不錯,比上次蘇憶安買的便宜一分錢,她就買了整整五斤。
“出門就遇見炊事班班長也去買黃豆,沾了他的光,不然這個價錢還買不到。”
女人過日子仔細,少花了五分錢也在沾沾自喜。
蘇憶安就和她挑豆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妹子,你別嫌嫂子多嘴,以前任月娥罵你二婚,你都沒還嘴沒解釋。後來楚營長自己說的,你和先頭那個是被迫結的婚,沒感情一直沒在一起,妹子怎麼從來不解釋啊?”
“我是結過婚,這是事實,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解釋了有人信嗎?在別人眼裡就是笑料。再說過日子的是我和聞松,他對我好就行了,我不指望別的。”
“說的也是,罵的再難聽,楚營長對你還是那麼好,氣死她們。”
蘇憶安就笑,“離婚的女人不受待見,我特別理解陳石榴,沒有足夠厚的臉皮在老家真的呆不下去,這可能就是她拼命想留在部隊的原因吧。”
就像她,嫁給謝瑾年的時候,多少人暗戳戳地等著看笑話;離婚了,又有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我都沒想過嫁人,想著陪爹媽過一輩子好了,幾十年一轉眼就過去了。”
“妹子,你也不容易啊。你這麼好的人,是那個男人不珍惜,有他後悔的時候。”
後悔嗎?愧疚是有的,畢竟她對得起他,連分手也是好聚好散,而謝家是怎麼對她的?說救了一條狗又讓狗咬了一口,一點也不為過。
但得承認,謝瑾年不壞,對兄弟對姚流蘇以及前期的姚敏有情有義,後來也幫了她不少忙。
但是不愛她,在婚姻裡,不愛是硬傷。
挑好了豆子,王相雲就找了水桶泡上了,頭一次怕生壞了,只生了半斤黃豆的。
陳石榴在食堂就幫一兩個小時的工,幫著擇菜、和麵、削土豆皮,炒菜賣菜都不用她管,這樣子她就有時間走動了。
和別人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和蘇憶安相對要熟悉一些,她起身就來到了這邊。
為了解悶,蘇憶安讓楚聞松幫她買了半斤晴倫毛線,憑著記憶給肚子裡的孩子織小襪子。
毛線夠的話再織一頂小帽子。
三月孩不過年,估計要生在天寒地凍的臘月了,保暖工作要做好。
陳石榴過來的時候,蘇憶安剛起了一個底。
“這是織的什麼呀?”
“毛襪子,給孩子織的。”
陳石榴趴的近一些看了一會兒,“你的手可真巧。”
“這個不難,挺簡單的,想學的話我教你。”
陳石榴訕笑道:“我學它幹什麼,我能織給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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