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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宦官的臉上帶著凝重,他執掌特案司已經多年,對於靈族是有訊息渠道的,主要來源就是妖種,也是妖種在南淵國內可以暗地裡四處遊蕩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這不是特案司不想建立屬於自己的完整的情報渠道,而是沒有辦法自建。因為礙於人族對靈族的先天劣勢,連察覺靈族都極其困難,更沒有辦法獲取到靈族內部的訊息。而只能從妖種的手裡轉手獲取。
而妖種的訊息來源則是從妖國中來的。而妖國之所以能有更清晰的靈族訊息也是因為妖國對於靈族有更完善的對抗手段,甚至可以利用死寂道侵入聖域,時間一長甚至會有一些聖域中的眼線。這些渠道都是千百年來在你來我往的廝殺裡逐漸形成的。
所以人族裡的妖種要遠比妖族裡的妖種日子更好過,這是客觀需求導致的結果。人族對妖種的所求更多,所以給的生存條件也就更好。
“陛下,這段時間妖種的反應也很驚訝,他們對靈族突然在人族地面上肆虐也沒有提前收到訊息。但可以確定的時候這一次的靈族肆虐不僅僅只是我們南淵國受苦,北武國、華嶽國等等所有的人族國度都有相同的遭遇。就說近處的北武和華嶽,他們境內被靈族肆虐的程度遠比我們更加嚴重。
不過最近妖種也有新的訊息傳過來,雖然沒有言明,但可以確定的是靈族之所以在人族的地界上突然反常的舉動乃是他們自己內部出了問題。急需短期內收集大量的生魂,故而才會放棄之前的策略。但導致靈族這樣做的原因卻並沒有訊息。而且這段時間妖族那邊也不安穩,很多訊息也難以傳遞。
所以靈族突然肆虐無度暫時不知其因。
但北江郡傳回來的訊息卻足以稱得上意外之喜。張硯可以封得住一個死寂道,穩住整個北江郡在面對靈族時的危局,那就一定可以依樣畫葫蘆對另外四處死寂道做同樣的封鎖。
但張硯願不願意卻很難說。”
楊升聞言倒是有些詫異,問道:“你之前不是猜測張硯的一身本事與那些靈族脫不了干係嗎?不論他是拿靈族當飯吃還是別有用途,靈族都對他有極大的好處。他能封北江郡的死寂道,為何不會封另外別的四個?”
在楊升看來,封住死寂道,對於張硯來說也是有好處的,可以鎖住南淵國境內的靈族,形同關門打狗,加上那些張硯不斷拿出來的可以囚困靈族並且越來越厲害的鈴鐺,張硯無疑可以從中獲利。
又怎會有拒絕的理由?大不了再附上一些好處,應該不難說動張硯才對。
老宦官躬身解釋說:“陛下這樣以為其實也無不可,但卻沒把靈族的反應放進去。即便張硯真可以從封閉了所有或者大部分南淵國境內的死寂道獲得好處,但對於靈族而言前後五個死寂道的出入口被封鎖必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到時候必然會攜大威勢殺過來,要麼能突破張硯的封鎖手段,要麼從近處如北武殺過來。
到時候被靈族當成必殺之人的也一定就是張硯。他願不願意冒這個風險,實在說不清楚。
但倒是可以一試。就算不能全部封住,封住其中一半也總是好的。但老奴估計張硯到時候必會提出新的條件以作交換。”
楊升也聽了恍然。封鎖死寂道看起來就是堵上幾個靈族的出入口,可實際上卻是對靈族而言等同於被“搶走一大碗飯”,這是值得拼命的大事,自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性質與張硯堵上一處兩處有著完全的區別。也勢必會給張硯帶來巨大的危機。
“好好去跟張硯談談。若是他願意幫這個忙,可以先以穩住重嵐郡和西原郡周圍的郡城為主。包括皇城所在的中定郡在內的別的郡城反倒是可以放在第二層選項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可是陛下,中定郡乃是國本所在,要是中定郡出什麼亂子,一樣有大麻煩的。老奴認為還是......”
“好了,按我說的去辦就是。國本國本,國門才是本,而不是皇城這名義上的中樞之地。重嵐郡和西原郡如今局面相互拉扯愈是下滑,周邊郡城的安穩直接關係著它們的大後方支援力度。萬萬亂不得。再說,皇城裡力量雄厚,要在靈族的肆虐下穩住其實不算難。”
這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在不太確定張硯的底線的情況下,楊升選擇的是保住如今危如累卵的西原郡和也跟著日益危機的重嵐郡大後方的穩定。而不是選擇先穩住自己所居的皇城周邊。
老宦官也不敢再多嘴。他明白皇帝為何會這麼選擇的原因。比起靈族的突然肆虐,西南面的妖族同樣能要命,甚至目前看起來比靈族的肆虐更加兇險。
“老奴知道了,會盡快找到張硯詳談的。另外,沈午鷲有關於張硯飛天的詳細稟告,您覺得是否這一次也當面跟張硯說一說?”
楊升臉上的表情也隨著老宦官提到的這一個話題變得舒展開了許多。那份沈午鷲報上來的詳細條子他也看了,裡面最最關鍵的就是沈午鷲無比確定張硯之所以可以飛行是靠著一種可以變化大小的飛梭。張硯稱其為“雲雀梭”。
那這種雲雀梭旁人能不能用?可不可以如那種能夠囚困靈族的鈴鐺一樣被張硯放出來?
若是可以。那麼這種可以載人飛行並且速度奇快勝過飛羽的神奇寶貝必將成為南淵國的一大內生力量,帶來的深遠影響絕對不是一星半點。甚至南淵國每一代皇帝都夢想過的重新收回北面地盤,恢復上國規模也一下變得不那麼縹緲無根。
“可以一起提。那種寶物張硯願不願意拿出來還未可知,但必然要試一試的。看他拿不拿得出來,要是有什麼要求,哪怕是獅子大開口也無所謂。”
說完這些,楊升便揮手屏退了老宦官,繼續伏案處理國事。可突然又頓住了筆。他莫名的多出來一種看似好笑的感受,那就是似乎南淵國一下子很多事情都在朝著那個張硯靠攏,要仰仗對方的地方越來越多。
一國之地,仰仗一人。這像是笑話,可楊升一時間卻有些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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