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權力緩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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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都城市，果然像資料中記載的那樣，高效，龐大，人員密集。”

亞歷山大身穿小型帝皇盔甲，邁步在政要們的身邊走過，這些人的身後還跪倒著近五百名半武裝人員。

“殿下謬讚，這些都是我們塔里加塔家族應該做的，是帝皇賦予我們的神聖使命。”

塔里加塔說著順勢就要站起來，但禁軍的動力劍卻架在他左肩，硬生生將其壓了下去。

與帝國長子的會晤，這群傢伙竟然還不老實，帶著一群配槍的治安官員展示武力給誰看呢，禁軍們雖是淡泊人性，可他們絕不是傻子。

“吾從下層走來，眾人無不歡呼雀躍，但下層之下的底層，在你們心裡難道就不屬於帝國？還是說底層人就不是帝國公民？”

亞歷山大仰起頭欣賞著牆壁上的精美浮雕，語氣雖平緩卻有著與帝皇一樣的強勢。

“這...”

塔里加塔頓時語塞凝噎，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他側身撇向旁邊負責下層工業區的胖子，胖子轉移壓力又看向自己身後的總署治安官。

沒等這些人相互溝通，亞歷山大直接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

“工業區組建收容院，底層十六歲以下的孩子統一進入收容院教育，那些黑幫戰幫就地編入星界軍，涉及人命的罪人編入贖罪營，不日隨吾進行遠征。”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殿下。”

塔里加塔低著頭悶聲回應，身為星語者的他能明顯感知到，但凡說一個不字他的家族就沒有未來了。

至於將這些黑幫分子編入近期突然改制的星界軍，塔里加塔心裡是一丁點負罪感也沒有。

“底層深坑角鬥場是誰負責？”

面對一副興師問罪的帝國長子，政要們紛紛低著頭沒有人敢答話，這時就像是在上課點名，不過下場卻是點到誰，誰就死。

一分鐘內，這些政要的視線都默契的聚集在下層總署治安官身上，總要出一個替死鬼的嘛。

“是我，殿下。”

聲音來自渾身顫抖的總署治安官身後，那是一名獨眼老兵。

“知不知道角鬥場裡有關雷霆戰士的資訊？”亞歷山大踱步來到老兵身邊。

“知道。”

“現在我有個任務交給你，跟著帝皇的天使們去將他們帶回來，帝國需要他們。”

亞歷山大拍拍老兵的肩膀扶起他，阿斯塔特衛隊則出面領著他離開了教堂，於是大廳內再度恢復寂靜。

亞歷山大邁步在教堂中慢行，欣賞著戰錘世界特有的宗教文化，帝皇的畫像確實威武，不過總感覺上面缺少了點什麼。

如今整個人類帝國都處於全員戰爭之中，所以亞歷山大的一切行為也必須要往戰爭上靠攏。

即使是拯救巢都底層人，收攏他們的民心，那也應該表明自己是為了大遠征。

若是亞歷山大表現出仁慈的一面，整個帝國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一個呼籲戰爭，一個呼籲和平，亞歷山大勢必會與帝皇站在對立面。

即使，這不是亞歷山大的本意，厭戰的民眾也會自發裹挾著他發出這種聲音，這就是來自各個星球的大勢。

帝皇絕對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預留了馬卡多作為權力緩衝，但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四神按在黃金王座上，馬卡多也因此犧牲。

人們厭惡戰爭，權力出現短暫的真空期，隨即便被泰拉高領主會議和國教佔領。

整個帝國的局勢自此開始失控僵化糜爛，所以才有了一萬年的黑暗時代。

帝皇也知道，有著明顯缺陷且高傲的原體們根本不能作為權力緩衝帶，因為他們不能平等的處理阿斯塔特和民眾矛盾。

半神，怎麼可能以平等的視角對待凡人。

就像西方人對待黑奴，即便沒有生命層次上的躍遷，他們都把對方當成牲畜一樣。

更別說經歷多種改造，壽命千年甚至數萬年之久的強大原體。

所以，源自2K時代的人類英靈，有著紅色教育的亞歷山大，他自出現起就被帝皇給予了重任。

帝皇長子，那在封建時代可是作為太子培養，能繼承帝國的人。

第一次接觸皇宮以外的權力，亞歷山大忽然在心中想通了自己的定位，他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有何意義。

但這種清醒，是否是帝皇提前設定好的也猶未可知。

亞歷山大在教堂內遊覽一圈後徑直離開了此地。

禁軍們特意換上爆彈槍緊隨其後，在他們的分析中，這東西在巢都高層的眼中要比衛士之矛更有威懾力。

亞歷山大身後厚重的大門還未關閉，就能清晰地聽到裡面傳出長吁短嘆。

對於巢都內的大人物們，想控制他們就得讓他們清楚，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誰手中，要驅動他們就得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命懸一線，什麼是弔民伐罪。

對於下層帝國公民，為了激發他們的行動力和熱情，就得展現自己和藹可親公正善良。

對於底層人，儘量保證孩子們能活下去吧。

帝皇為了人類的存續，沒有精力關注這些小事，可往往千里之堤，就崩解於日常中的誤會與矛盾。

“嘉斯德，我們走吧，下午的訓練繼續。”

亞歷山大此行收穫甚多，兩千年的封建薰陶，他還是第一次確切感受到究竟什麼是御下之術。

引擎的嘶鳴聲中，風暴鳥運輸機在四架雷鷹戰機的護送下飛往皇宮，另一架戰機則是朝著反方向飛往貧民窟深坑角鬥場。

...

“安德烈你背叛了我們，你竟然相信那個屠夫。”

四名肌肉虯扎的戰士被捆紮在一起，獨眼老兵安德烈嘴裡叼著煙站在他們面前。

“不，我只是為了毀滅這裡。”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還想在泰拉搞襲擊，哪怕被抓去做實驗我也要去舉報伱。”

壯漢原本被抓心態還很平穩，無非是被帝皇拿去廢物利用一下，可一聽安德烈這麼說當即掙扎著要往外跑。

“你才是混蛋，莽夫，我要毀滅的是底層，長子殿下已經發布命令，從此以後不會再有底層人了。”

“決鬥場不需要你們了，戰幫也不會再找你們麻煩，戰士就應該回到屬於自己的戰場。”

安德烈一口氣罵完，狠狠抽了兩口煙心裡默唸讚美帝皇，讚美殿下。

窗外爆彈槍的聲音猶如雨聲一樣密集，同行的阿斯塔特們前去摧毀了黑幫和戰幫的老巢。

凡人輔軍協助收攏這些罪人，育嬰堂收攏孤兒，少數有家屬的孩子則是一同被帶到工業區。

短短數小時，這個巢都城市所發生的一切迅速傳播到整個泰拉，打聽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後，其他巢都城市也紛紛有樣學樣，將隱藏在自己城市中的雷霆戰士送往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