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惡魔顱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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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讓我緩緩。”

亞歷山大關停鏈鋸劍聳了聳肩，高強度的戰鬥確實消耗體力。

他注意到恐虐身體上的全身板甲已經開始消散一部分，貼心道。

“你要不要也恢復一下，這幅軀體，它看起來不太穩定。”

亞歷山大很奇怪恐虐為什麼會產生醉酒的狀態，但現在他更關心的是恐虐還能在物質世界存在多長時間。

難道物質世界對於邪神的抵禦方式和強度還不一樣？

搞不懂。

四神的生命層次，讓祂們不會也表達不出自身的情緒，因為祂們自身就是某種情緒或是意志的具象化。

而亞歷山大卻能心隨意動，散發出對於‘神’來說異常誘人的味道。

那是新生的氣息，年輕的活力。

“無妨，這具軀體還未到消亡的時候。”

鏈鋸劍關停以後，納垢那能侵擾靈魂的味道淡了很多，倒也輕鬆。

恐虐眯著眼睛並無動作，用亞空間之力清除身體的負面狀態，消除不必要的外在裝束。

這副臨時改造的軀體極大程度上限制了祂的發揮，已經在激烈的戰鬥下開始瀕臨崩潰。

說實話，恐虐剛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應該來，帝皇在側想做什麼都會處處受限。

不過祂還是想要看一眼聖吉列斯，所以才透過烏祖爾抵達物質世界。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次行動竟然還有極其意外的收穫。

怪不得帝皇當初不顧一切，也要搶下那個飛馳的紅色人影。

要是當初祂知道，也會如此。

恐虐從亞歷山大身上感覺到了從未體驗過的真摯情緒。

關心？

擔憂？

在戰場上還能出現這種情緒？

祂不敢確定。

但，無疑這種情緒這讓恐虐異常開心。

恐虐喜歡戰爭，喜歡戰爭中的一切。

無論是勇氣、榮譽、狂怒、力量、憎恨，戰友情誼，還是其他任何情緒，祂都喜歡。

但恐虐從來都沒有所謂的戰友，哪怕是同類，大魔在祂的心中也不過是手下兵卒。

恐虐自誕生起一直孤身一人，面對永無止境的戰爭，漫無目的的戰爭，為了戰爭而發動戰爭。

祂從未體會到來自同等生命層次的其他情緒。

無疑，祂的內心是孤獨的。

“你在想什麼？”

亞歷山大注意到恐虐竟然在走神，抬起手跳起來在祂眼前揮了揮。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不經意間露出的情緒，對恐虐產生了多麼大的衝擊。

“你應該回歸亞空間，那裡才是你真正的家園。”

恐虐很認真的建議，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萬一亞歷山大擁抱亞空間以後，沒有了那些真摯的情緒表露，豈不是又跟祂們四個，不五個一樣，變成了古老刻板的存在。

“喂喂，”亞歷山大連忙叫停，悄悄伸手指向天空。

帝皇肯定在關注著戰場上的情況，萬一說了不該說的話，這麼好的教練豈不是說沒就沒。

整不好回去他還得捱打。

“哼，”恐虐悶聲笑了一下。

不知祂是在笑帝皇，還是在笑身前亞歷山大竟然在主動替祂考慮。

太空之中，帝皇嘭地一聲錘在身側實驗桌上，其上一柄寒刃刺骨的鐮刀哐啷跳動。

他站起身在舷窗邊來回踱步，臉色變了又變，還是忍住沒有前往巴爾-普萊姆。

帝皇已經做了許多手段阻攔四神接觸亞歷山大，他怎麼也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兩人才第一次見面，恐虐竟然跟亞歷山大相處的還挺好。

帝皇久居物質世界，他不受情緒力量的吸引，也不以之為資糧，根本不知道到亞歷山大所產生的情緒會對四神有著如此龐大的吸引力。

...

“開始吧，用上你一切力量，記住我的招式。”

恐虐再度提起長刀，將鋒刃向上，雙手託舉抵過頭頂。

兩人的交流已經太多了，恐虐能感覺到帝皇對祂的忍耐即將抵達極限。

亞歷山大啟動鏈鋸劍，藍色火焰迅速順著單分子鋸刃的軌跡燃燒。

恐虐感受到經過烈火的燒灼，鏈鋸劍上納垢的氣息淡了許多，不過並未徹底消散。

靈能力量在亞歷山大的周身蔓延，潔白的羽翼縫隙處噴吐出淡藍色的火苗，隨即他化作一道流光，鏈鋸劍順著巨大的慣性力至下而上撩砍過去。

鐺~

一陣綿長的音爆，震顫得亞歷山大耳膜直鳴。

恐虐用了個非常簡單的招式，探身弓步下劈。

血紅色的長刀明明可以後發先至砍中亞歷山大的頭顱，不過祂強行將刀尖上移，用刀跟磕中鏈鋸劍的上刃，隨後輕輕一腳把亞歷山大踹飛出去幾米遠。

“再來，用我剛剛的招式。”

恐虐語氣沒有絲毫波動。

祂單手側身，刀尖斜指下方，打算使用亞歷山大剛剛所採用攻擊方式。

不過祂擋在身後的手，已經抵禦不了物質世界的驅離，開始慢慢消失。

“明白。”

亞歷山大在空中撲騰兩下翅膀才穩住身體，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雙眼變得銳利。

剛剛那迅如閃電勢大力沉的一刀，亞歷山大已經在腦海裡模擬出自己被砍中時的下場。

直到捱了一腳亞歷山大才恍然清醒，恐虐是血神，是戰爭之神。

不是他可以隨意開玩笑的兄弟們，也不是動手頗有分寸的父親。

亞歷山大將鏈鋸劍舉過頭頂，腦海中迅速模擬上萬遍弓步下劈的動作，分析自己的身體資料，找到最完美且最適合發力的方式。

他的身體擁有翅膀，靈活是刻在骨子裡的力量，飛翔是運動的本能。

這一次，亞歷山大渾身散發著極強的靈能力量，像一團火球撲到恐虐的臉上。

他的腦海裡沒有恐懼，沒有嗜血，也沒有殘忍和復仇。

只有單純的一個揮刀的動作。

這一次，場上身影交錯，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亞歷山大只感覺到手中傳來熱刀切黃油般的阻滯感，隨即就穿梭到圓形決鬥場的邊緣。

“對，記住這個感覺。”

恐虐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去阻擋亞歷山大。

鏈鋸劍從祂這副肉身的肩膀處斜著劈到下腰，藍色的烈焰附著在祂的亞空間本質上灼燒滲透，連帶恐虐坐在王座之上的本體，肩頭都冒出一縷火焰。

“喚出，血祭血神，我...”

恐虐用最後一縷靈能力量在亞歷山大耳邊留下一句話語，肉身開始隨風飄散。

‘奪顱者’烏祖爾在亞空間之中的一切錨點和印記，都隨著惡魔之軀的消失被藍色烈焰抹除。

啪嗒一聲，那長著盤羊角的頭顱摔在地上，血紅色的眼眸隨著靈能力量的流逝陷入暗淡，但是顱骨卻保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