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6 第 6 章,本尊的苦情劇本呢,酒千觴,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修真界如今提起“三界”,通常指的便是“人、妖、魔”此三界,此外還有仙境、鬼蜮,不過仙境高高在上,除飛昇一途外,修界與其再無往來,而人間又對鬼蜮深惡痛絕,因此提及時往往並不將二者算在三界之內。
人界共分為九州,由修者和凡人共同組成,玄天宗位於九州之一的中州,是中州最大的正統修仙門派,也一力擔當起了護佑此地百姓的責任。中州若有妖魔侵擾凡人,只需報於玄天宗知曉,宗門定會派出弟子斬妖除魔,救助百姓。千年以來,一貫如此。
這些斬妖除魔的任務並不強制門下弟子執行,但卻與每峰弟子得到的修煉資源息息相關。玄天宗共分七十二峰,哪個峰完成的任務最多,宗門的資源自然也更向他們傾斜。薛宴驚所在的四明峰,因著師父挑剔,所以弟子偏少,這些任務自然略顯繁重。
“同樣難度的任務,我們人手少,完成的時間自然也更長,”六師兄方源給薛宴驚解釋,“當然,必要時可求助其他峰弟子,但那樣的話,分到的靈石就要他們佔大頭。”
“換言之,就是我們四明峰其實挺窮的。”薛宴驚總結。
“……”方源撓了撓頭,著實無法反駁。除了宗門提供的資源,其他峰弟子其實還有師長補貼,但他們的師父昏迷不醒,宗門也不甚重視,四明峰一脈基本算是被放養了。
只能說好歹人少,宗門給的資源平均到每個人頭上後稍稍能顯得不那麼寒酸,但窮確實也是挺窮的。之前為了給薛宴驚鑄劍,再加上給她的小院佈置恆溫陣法,燕回和方源二人的積蓄已經差不多被掏空了。
其實這些年間,也有其他長老暗示過四明峰這幾位天賦不錯的弟子去轉投別峰,只是他們都感念恩師情誼,不肯點頭罷了。
想到昔日對幾位徒兒諄諄教誨的慈祥師長,方源心下一慟。
“斬妖除魔、護佑百姓,我輩修士義不容辭,責無旁貸,”三師姐燕回擦拭著她那柄疾風冽,“我們雖人少,但也要盡力而為。”
薛宴驚點了點頭:“五師姐最近就是在忙這個?”
“沒錯,這些年四明峰的任務大多都是你五師姐在忙,”燕回嘆了口氣,“她這人要強得很,這次二師兄說要代她去,還被她趕回來了,說他正在衝擊境界的關鍵時刻,讓他趕緊去閉關,少給她添亂。”
方源蹙眉:“不過這次五師姐去了這麼久,會不會是遇到鬼蜮那些東西了?”
見薛宴驚似乎有些不解,燕回也沒有給她解釋,只是搖頭安慰道:“不會,她上次來信時,提過不久後便歸山,放心吧。”
薛宴驚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該在四明峰幹吃白飯:“下次再有任務,可不可以讓五師姐帶我去看看,說不定我也能幫上點忙?”
燕回卻笑著搖搖頭:“你五師姐可沒我這麼好說話,你若實力不夠,她會很直白地嫌你拖後腿,不信去問你六師兄。”
“……”方源在一旁抹了一把辛酸淚。
薛宴驚笑了笑,五師姐冷於姝修的是無情劍道,奉行的是對所有人絕對公平,只做她認為正確的事,平時不大愛說話,一開口就是直來直去。
“你笑什麼?”燕回提醒小師妹,“等她回來,發現你這幾個月毫無進境,你就慘了。”
薛宴驚笑容一僵,方源愁眉苦臉地坐到了她身邊:“五師姐是真的嘴下不容情,上次我給她展示了自創的功法招式,她說我像是一頭髮瘋的牛在犁地。”
“……”
“不過別怕,天塌下來還有你六師兄我頂著呢,”方源拍胸脯保證,“她要罵也是先罵我!”
“能不能給小師妹做個好榜樣?”燕回白了他一眼,正色看向薛宴驚道,“師妹,你有幫忙的心思自然很好,不過不急於一時,過段時間萬劍秘境就要開啟了,我到時帶你過去,好歹尋一柄趁手的劍。”
原來她早注意到小師妹的劍碎了。
“三師姐……”
燕回爽朗地擺了擺手:“可別又跟我客氣,我鑄的‘綠絲絛’既然不適合你,碎了便碎了,再尋一柄便是。”
———
薛宴驚仍每日照常去上課,她已經去請教過李夫子,在無筆無紙無丹砂的情況下,單以靈力憑空繪製靈符算是什麼境界。李夫子卻無法作答,他坦誠,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他只在古籍中看過類似的記載,只是從未親眼見過當世有人能夠做到。
他以為薛宴驚也是從古籍中看到的,很欣喜有弟子如此好學,便與她多聊了幾句,還順口感嘆道:“試想若真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對戰時豈不是有源源不斷的符籙可用?再配上一位主攻擊的修者,兩人配合,幾可無敵於天下。”
薛宴驚好奇:“如果只有一個人,用單手攻擊,另一隻手繪符呢?”
李夫子搖了搖頭:“聽起來可行,但實戰中幾乎不可能做到,畢竟繪製符籙並不是隨手比劃兩下即可,整個過程都要全神貫注。一手攻擊,一手繪符,如此分心,靈符怎能起效?”
薛宴驚點頭,表示自己受教了。又向夫子借了不少符籙方面的書籍,準備細細鑽研。繪符乃是引天地靈氣為己所用,對於修者自身靈力消耗較少,正適合如今的她。
她於繪符一道進境一日千里,喜得李夫子讚不絕口,說她人聰明、悟性高,每次課上都要例行誇她一誇。
至此,原本最受夫子偏愛的幾名弟子中便有人不服,想起執事堂前薛宴驚那副呆愣愣給宗門丟臉的模樣,哪裡像是悟性高的樣子?平日裡看著也懶懶散散的,未見得有多努力,修為也差,不過是湊巧在繪符上有些天賦罷了,也值當夫子不停誇獎?但他們不敢當著李夫子的面反駁,就出了個餿主意,打算私下教訓教訓她。
這天,大家派了人盯梢,趁著薛宴驚離開的工夫,一群愛湊熱鬧的弟子潛入四明峰半山腰,圍在一起嘰嘰喳喳。
“宋明,你那個東西靠不靠譜啊?”
“肯定靠譜,我哥可是御獸堂管事,我特地找藉口支開他偷出來幾樣毒獸,扔在了薛宴驚的小院裡,怎麼也能讓她吃個教訓!”
眾人興沖沖地議論了一陣,翹首以盼半晌,卻始終不見薛宴驚回來。
有人忍不住問道:“宋明,你偷的到底是什麼毒獸,給我們透個底唄?”
宋明其實也不懂這個,他怕被御獸堂的人抓到,只是隨手抓了三隻籠子就迅速溜了出來,此時便裝相賣了個關子:“反正都是厲害的毒獸,你們等著看熱鬧就是。”
眾人怕被薛宴驚察覺,遠遠埋伏在山石後,又百無聊賴地等了半晌,才見薛宴驚牽著靈驢回來,大家登時都興奮起來。
“咦?”隨著吱呀一聲,薛宴驚剛剛推開院門,就見院中一條盤成一團的蛇似是被開門聲驚擾,彷彿一張拉緊的弓般,猛地向她的面門直竄而來。
記憶沒了,但有些下意識的反應是不會丟的。
薛宴驚未及多想,不閃不避,只下意識抬手,在空中精準捏住了蛇的七寸,把那蛇拎了過來,控制在手裡。蛇衝她嘶嘶叫著,牙尖滴著毒液,被薛宴驚順勢掰開嘴,裡裡外外地觀察了一遍牙口。
她不認識這是什麼蛇,只看得出似是有毒,倒是跟著她進門的靈驢見她提著這東西,立刻衝了過來,一邊用大腦袋用力拱她,一邊蹄子在地上刨著,似是在提醒她危險,催促她將這東西快些扔掉。
薛宴驚頓了頓,雖然師兄師姐都住在山巔,離她這間山腰處的小院很有一段距離,但難保這毒蛇不會遊竄過去,她略作思索,抬起手指探入毒蛇口中,摸到毒牙,雙指併攏,一用力,竟將那毒牙拔將下來。
那毒蛇登時恨極了她,拼命伸著脖子要去咬她,被薛宴驚抻直了細長的身子,打了個略顯複雜的繩結,拎到擔憂的靈驢面前逗它:“看,吉祥結。”
驢子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薛宴驚頓覺知己難覓,孤單地欣賞了片刻自己的作品,便把那打結的蛇順手扔掉了。
她不認識這東西,自然從始至終不覺得有什麼危險。
圍觀了全程的眾人不由紛紛將質疑的目光投向宋明。後者撓了撓頭,覺得很是沒面子,但心下更怕這東西丟了沒法交待,連忙叫人幫忙去把這蛇捉回來。
那蛇失去了兩顆毒牙,又被打了個結,痛失尊嚴,蔫頭耷腦地就著被扔出去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待在地面上思考蛇生。幾人倒是沒費什麼力氣,輕輕鬆鬆地就將它捉了回去。
宋明苦著臉給它解開那死結,一旁有個弟子卻盯著那蛇,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等等,體背棕褐、腹有黑斑,這不會是尖吻靈蝮吧?!”
一旁有人不懂:“尖吻靈蝮怎麼了?很危險?”
“這東西會弄死人的!我們元嬰期倒還好,但金丹期的修士根本抵禦不了它的毒性!”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只是想教訓教訓薛宴驚,倒也還沒到想殺人的地步,連忙追問:“你確定?”
“我確定!”
害死同門可是玄天宗大忌,宋明愣了愣,也有些後怕,但見薛宴驚無事,仍嘴硬道:“怎麼會?我入門比她晚那麼久,如今都有元嬰期了。她要是這樣就死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太弱!”
提醒的人無奈,有些不放心地追問:“你還拿了什麼毒獸?不會也是這麼危險的吧?”
“應該沒有吧,”宋明撓了撓頭,“還有隻大鳥,長得花裡胡哨的,頭頂是藍的,腹部是黃的,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危險,哎呀,你就別問了,我還能當真害死她不成?”
問話的人遲疑片刻,似是想起什麼,從儲物戒裡摸出一本百獸圖,迅速翻找到其中一頁,把書冊用力摜在他面前:“是不是這個?”
宋明低頭看了看書頁上的畫像:“有點像,怎麼了?”
那人聲音都氣得變了調,把書冊懟在宋明眼底下:“你說怎麼了?”
眾人都湊過去,盯著書頁上大鳥畫像下的小字:“靈鳥嘲惚,頂羽黛藍,色彩極豔……不是這段……於險事感應甚速,能審別修者之境,故有人畜之為靈寵……這段也沒用……”有人一目十行,終於找到重點時驚呼一聲,讀了出來:“怫然而怒,其聲能盡人之耳也,一聲令心腎不交,二聲令耳立聾,三聲令七竅流血,四聲令筋脈寸斷,唯至化神修為可免……宋明!”
宋明也慌亂起來:“真的假的?這麼危險的東西,我哥……怎麼也不收好一點?”
有人反應快:“還愣著幹什麼?趁她激怒嘲惚鳥前,快點把人攔住啊!”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好像……晚了。”
眾人慌忙從巨石後探頭出去,只見小院裡的薛宴驚手裡捉著只渾身羽毛的多彩活物,順手擼了一把,又給它塞了一口捲心菜。
宋明焦躁不已:“她以為是餵驢嗎?驢吃什麼就給它喂什麼!小心激怒它啊!”
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兀自疑問道:“這什麼?薛宴驚養的靈寵嗎?這麼無精打采、蔫頭耷腦的,看起來不像什麼正經靈寵啊……”
迎上其他人看傻子般的眼神,此人才一拍大腿:“嘲惚鳥!”
“不是,你們確定嗎?”眾人看著被薛宴驚擼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大鳥,“這樣都不反抗,看起來脾氣還不錯……真是嘲惚鳥?”
那掏出書的人十分肯定地點頭:“就是嘲惚鳥!”
“那快去攔她啊!據書上所載,化神期以下會被這東西弄死的!”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有人輕聲道。
“什麼?”
“我們……也沒有化神期啊。”
眾人一時進退兩難,屏氣凝神看著遠處一無所知還在擼鳥,全然不知自己正握著一隻大殺器的薛宴驚,急得幾乎要哭出來。
後者抬眸掃了一眼山石的方向,又笑著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漂亮鳥兒,那玩意兒正在她手裡發著顫,無助得像個雞毛撣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