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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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那位聲名響徹中州的殺手餘有道神魂直接煙消雲散。

沈玉望著腳下那個已經踩得稀巴爛的蟲子，眼神漠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微風拂過，顏師古趕到戰場，他剛才完完全全看見這一幕，臉色也是帶著些許驚訝，片刻後他搖頭真誠讚歎道：「好強悍的本命神魂，還帶著如此純正道意，好一個沈玉。」

話語帶著真誠的佩服以及驚歎。

書院真正讀進去書的讀書人，遇事知進退，明得失，但是發自內心的讚歎或者厭惡，卻是不會隱藏。

這便是真君子與真小人之中那個真字的含義。

蘇陌也是點頭附和道：「小師弟果然是能夠繼承師傅衣缽的人物。」

以他們的眼界自然能夠看出，雖然兩人的境界天差地別，猶如鴻溝，但是論起本命神魂之爭，那已經踏入了上三境的老傢伙竟然比起沈玉還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所以剛才的碰撞才會如此的摧枯拉朽，真真正正的宛如螻蟻遇上皓月般璀璨。

沈玉臉色微白，剛才那一次的碰撞雖然勝利，但是對他此刻的影響還是極大。

蘇陌拍了拍李無敵的肩膀，說道：「帶他回書院歇息，小心一些。」

李無敵彷彿才從剛才的那一指震撼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扶沈玉她倒是不太情願，整天臭著個臉，和誰欠他好多銀子一樣，但是自從知道蘇陌的身份之後，她可不敢隨意放肆。

看著沈玉和李無敵兩人離開視線盡頭，蘇陌微微搖頭。

顏師古說道：「放心，這件事自然會查的水落石出。」

蘇陌問道：「若是查到某些不能查的事情？」

顏師古一愣，說道：「那要看宮裡那位陛下的意思。」

蘇陌淡淡說道：「那也要查，查清楚，查到底。」

語氣平淡，但卻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覺，顏師古笑道：「看來你也很心疼你這個小師弟啊。」

蘇陌搖了搖頭，道：「做什麼事情，都得要承受代價，天理迴圈，是天底下最應該的道理，更何況我就這麼一個小師弟，也是道宗的希望，要是在這裡還過得不順心...」

蘇陌嘆了口氣，道：「那我可就對不起師傅了。」

「道宗的希望...」

顏師古仔細斟酌了這五字的含義，呢喃道：「現在道宗內部都已經嚴重到這種情況了麼。」

蘇陌搖了搖頭，「比這還糟糕得多。」

...

沈玉在帝都之內竟然受到了暗殺，而那名刺客擺明還帶著刻意栽贓衛國公府的嫌疑，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沈玉在進入帝都之時表面沒有引起任何波瀾，甚至還在書院內謀了個看大門的差事，但其實暗地裡帝都之內無數勢力都已經將這件事摸了個清清楚楚，而如今暗殺一事，則是將表面上的平靜徹底打破。

出乎意料，最先發難的並非道宗或者書院，而是國公府。

當今方老國公雷霆震怒，幾乎整個朝堂上下都要抖上一抖，不到半日，那名刺客的身份就被查探的清清楚楚。

餘有道，中州即墨山殺手，同時也是成名已久的老怪物，數十年前被一位不知名的遊俠打成重傷後便再也沒有出手過。

餘有道一系列的人生軌跡都被查的一清二楚，只是很有趣的，一切訊息都在餘有道本身之上停止，而沒有往更深處去查。

這裡面當然有對方的應對措施極為果斷，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但顯然也有不願意查的意思。

餘有道為何要對沈玉動手？是受誰的委託？幕後之人又

是誰？

方老國公在府中大堂內，看見昔日學生的那些畏縮神情，寒聲道：「別人不敢查，但是我敢，只要陛下沒有出聲，不管誰都沒用，你們擔心自己的仕途，無妨，接下來我自己查便是，之所以叫你們來，只是想問問你們，裴問，你來說說看，該怎麼查。」

一名而立之年面容穩重身穿大唐官服的男子站了出來，心中微微猶豫，片刻後輕聲說道：「雖然從餘有道那裡沒有線索，但是沈玉在案發前天晚上被關於刑部大牢，據我所知並不是老師的意思，而是刑部侍郎王志玄擅自做主的事情...而沈玉進入國公府和離開府中的時間太過於巧妙，對方如此瞭如指掌，或許可以從這方面查一查。」

話語很隱晦，但是其中的意思卻很清楚。

怎麼查？當然是查刑部侍郎王志玄。

前天晚上他莫名其妙將沈玉押入刑部大牢逼其認罪，在外人看來或許只會單純認為是王志玄太過於功利，想借此事來提高自己的威望，但是在場的這些老狐狸來看，這本來就是很古怪的事情。

書院早已經派人定奪過此事，你區區一個刑部侍郎，有什麼好上躥下跳的？

在場的眾人都在官場上沉浸數十年，自然都想到了這些事，只是卻不好說，因為誰都知道，王志玄是老師早年頗為看重的一個學生。

而這次老師召集了大部分的學生，卻唯獨沒有喊那王志玄，他們稍微一動動腦子，就知道為了什麼。

方老國公聽見這話，掃視眾人，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欣慰，雖然你們現在在官場上已經變成了年少時你們口口聲聲最討厭的樣子，但是最起碼腦子還沒有腐朽掉，這樣就好，一個官貪不可怕，但是要有腦子，要懂得為百姓辦事，不然就真的會是個廢物，一輩子都是廢物。」

在場的十數名官員可謂是大唐六部九卿之中的核心人物，此刻聽見這些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有絲毫不滿，皆是滿臉的畢恭畢敬。

方老國公輕聲嘆了口氣，似乎覺得礙眼，說道：「都滾，把王志玄那個混賬東西給我叫來。」

所有人陸陸續續向著門外散去。

小半個時辰之後，刑部侍郎王志玄踏入了國公府的大堂。

他望著大堂高坐的那個老人，臉色微白，冷汗不自覺就流遍了全身。

老人喝了一杯茶，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疑惑道：「這些年為了做官，你連修行都顧不上了，你自己看看自己，這麼個樣子能配的上當年那個年少時便是武夫永珍境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