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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得志下意識轉過頭,便看見平日裡最為勤勞忠實的管家老齊出現在屋內。
此刻的他眼神不在渾濁,出奇的清明,身形也挺直了幾分,關鍵臉上帶著一股運籌帷幄的得意笑容,這可是以前數十年都沒有看到的事情。
蕭得志眼神中有些迷茫,問道:「老齊.....你這是?」
「老齊?」
管家下意識重複了這兩個字,然後不知道為何突然捂住腰腹,發出了一陣痛快至極的大笑聲,笑聲中帶著說不出的嘲諷意味。
蕭得志臉色蒼白,彷彿瞬間明白了什麼,顫聲道:「你.........這一切都是你乾的?」
「沒錯,都是***的。」
老齊就這樣點了點頭,直接就承認了下來,笑著說道:「小姐的病的確是我動的手腳,之所以叫老爺去拍賣行買凝心草,也純粹是因為老爺身上有著妖氣,四海拍賣行自然會有識別妖氣的仙師,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一切都這麼的順利,根本不需要我再多廢任何功夫。」
蕭得志死死握著拳頭,滿心悲苦道:「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幾十年來我有哪裡對不起你?」
「老爺當然沒有對不起我,相反的還很照顧我,可是.....還不夠啊。」
老管家聽見這話,得意的神情收斂了一點,認真說道:「我也想過人上人的日子,我也不想再低三下四的當一個下人,我也想娶一個像夫人那樣的美人,我也想家財萬貫!我也想兒孫成群,可是這些你他孃的能給我嗎?」
老管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色狠辣,充滿了無盡的戾氣,讓蕭得志都有些恐懼。
片刻後老齊那滿是扭曲猙獰的面龐平復下來,面無表情,輕聲細語感慨說道:「老爺,其實您和夫人都是個好人,只可惜遇見了我。」
「不過我也沒有辦法啊,這一切都是命運,誰讓上天讓我偶然得到一本邪道功法,然後鑽研了十多年又勉強摸索出一點門道出來,這才看得出夫人其實是一隻妖。」
「不過您放心,下人們都已經回家了,接下來您就隨便留封遺書然後自盡吧,將這些都留給我,我保證給你們留個全屍。」
蕭得志神情淒涼道:「靜兒是無辜的,她完全是無辜的啊!」
「這就沒辦法了啊,你得怪那兩個年輕人,若是他們不說將一件品階不錯的寶貝放在靜兒的右眼,我或許還真的捨不得動殺心,只可惜.....」
老齊拿出了手腕上的短刃,冷笑道:「這個世界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用來講道理的,我現在手段比你強,心比你狠,經歷的痛苦比你多,你說,憑什麼你來享福,我就只能當下人?我看那些仙人也不過如此,除了出身比我好之外還有哪點厲害?完全就是一些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自以為做些善事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實際卻只是狗屁而已。」
......
......
「這傢伙廢話那麼多,就這句話有脾氣。」
「你還不動手。」
「我殺了那麼多妖,但殺這個人卻總感覺會弄髒手啊。」
「哦。」
門外傳來了不輕不重的對話。
...
老齊眼瞳頓時縮起,猛然回頭,喝道:「誰!」
「你大爺!」
夜星辰出現在了門前,斜靠在一旁,笑眯眯道:「在我身旁這位大哥動手之前,我想說一句做人啊不要太坐井觀天,世上有名氣的人多半不是傻子,更別老提家世,不然豈不是你上你也行?而事實上,你覺得你行麼?」
老管家臉色驚慌,站起身就想從窗中逃走。
沈玉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步踏出,沒有絲毫廢話,右手便朝著老齊的脖子握去。
轟!
老齊臉色一驚,胸口漫天黑氣湧了出來,裡面隱約還有無數的黑色小蟲,發出尖銳牙齒摩擦咀嚼聲。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沈玉的右手毫無懸念的從黑氣之中穿過,瞬間破了一個大洞。
砰。
沈玉握著老齊的脖子繼續向後,直到狠狠砸在房屋的牆壁之上。
老齊七竅流血,彷彿是自知必死,在絕望的恐懼中反而生出了莫大的勇氣,嘶吼道:「你們除了身世還有什麼?要是換成我們同一層次出生,我絕對混的比你們好!境界絕對比你們高,殺的人絕對比你們多,你們算什麼東西!」
夜星辰眼神中充滿著對此人的憐憫和俯視,但表面還是帶著笑意,嘖嘖揶揄道:「好大的氣魄,就只是為了混和殺人,我也覺得你肯定比我們混的好,不過你沒有機會了,下輩子再來吧。」
沈玉神色平靜,只是望著老齊那充滿極度不甘和憤怒的臉色,也說了句話,「你自認為你不輸給任何人,只是因為你將自己代入了修行者的世界而與凡人比較,既然如此,你覺得你比別人強,心比別人狠,你就可以殺別人,那麼在我這裡,同樣如此。」
話音剛落,沈玉右掌輕輕一握,身前老齊的屍體便緩緩倒在了地面只是,死不瞑目。
夜星辰看見這一幕,嘆氣搖頭道:「你總得等我審審是哪的人吧。」
沈玉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浪費時間,走吧。」
身後蕭得志此時才反應過來,連連磕頭道:「多謝兩位仙人,多謝兩位仙人,只是我夫人她真的是無辜的啊。」
沒有回應,兩人早已經離開了簫府。
夜深,秋風捲落葉,帶來了陣陣寒意,街上依稀有著小販擺著吃食攤子。
沈玉問道:「那女人你還不放出來?」
夜星辰雙手枕著腦袋,懶洋洋道:「我可沒有收留別人媳婦的興趣,只不過那女子說正好藉此機會想看看蕭得志的心意,所以故意躲起來了。」
沈玉搖頭說道:「或許會變成壞事。」
夜星辰笑問道:「怎麼?會覺得人心不可考驗?這一樁好不容易大團圓的結局會變成一樁禍事?」
沈玉搖頭,想起了今日發生的事情,說道:「人心自然比妖魔鬼怪更難琢磨。」
夜星辰撇了撇嘴,突然提高了嗓音,說道:「不談這個,沈玉啊,你看看我今天又是陪你買寶貝,又是陪你降妖除魔,咱們是不是朋友?」
沈玉淡淡說道:「有事說事。」
從特意來此尋他,然後又平白無故借了那麼多銀子靈貝,自然不會是對方吃多了無聊而已。
夜星辰摩擦著雙手,深吸了一口氣,故作扭捏道:「這件事嘛,有些不好意思啊。」
沈玉直接開口道:「那就別說了。」
夜星辰一時語塞,臉色古怪,隨後強行給自己找了個臺階,露出笑臉道:「嘿嘿,那還是要說的,幫我一個忙唄。」
「哦。」
沈玉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心想自己這次魔域之行別的不多,就是忙多,所以現在反而是無所謂的狀態。
「聽說你戰力極強,踏入上三境不久的人可以打?」
夜星辰問道。
沈玉輕聲嗯了一聲,問道:「你要打架?」
夜星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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