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山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四十六章 眾多勢力都在謀劃,太玄道主,暖春山色,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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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可離開佛堂。小徑上,一位身材修長,面容溫潤如玉的男子靜靜站在亭前。

“道宗,陳柬之。”男子淡淡說道。一見到此人,慧可眉頭緊皺,許久才走上前,說道:“人說道宗年輕一輩第一人是沈玉,只是你太少出山,名聲不顯,若你也如沈玉一般行走天下,我想陳柬之的名聲並不會差。”陳柬之抬頭望向遠處,眼神很複雜。

他不願意來這裡,更不想與沈玉面對。但終究,師命難違。師尊這些年來修為寸步不進,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道心有了執念。

而執念所在,就在淵聖殿,在飛來峰。在那位清秀如仙的男子。陳柬之並不是沒有勸過,在他看來,沈玉並不如何讓清律殿丟面子,哪怕是師尊的本命劍被廢,都可以算是少年人的輕狂。

但師尊執拗了,若是不能毀了他,師尊或許有可能這一生都將會有心魔。

想到這裡,陳柬之走前了兩步,離著慧可只有半步距離,冷漠說道:“沈師弟不知道我在這裡,但我知道他在這裡,而且知道他來這裡要找苦大師。”慧可臉色平靜,淡淡說道:“那你找小僧,又有何事?”陳柬之說道:“他來這裡求解脫,我亦來此求解脫,我想請你高坐上觀,無論我與沈師兄發生何事,都不得插手。”慧可神色凝重,道宗有四殿,淵聖殿是掌門所在,清律殿掌管宗門規矩,兩殿按理並無衝突。

可今日,清律殿最為出色的大師兄、甚至可能是下一代的殿主想要殺人。

殺的還是淵聖殿甚至整個道宗最為出色的弟子。做為靈隱寺這一代的禪子,他很難不做些什麼。

如今,主持閉關,四大首座隱世不出,整個靈隱寺,可能真的只有自己能出手阻止。

一位上三境的道宗天才弟子。...佛堂。苦和尚那張如刀刻般的臉龐越發的悽苦了。

甚至整個房間內的氣氛也變得凝重,黑壓壓的佛力壓抑著,如山雨欲來。

楊柳下意識靠近沈玉。大唐上一代天子的弟弟隱匿身份躲藏在靈隱寺。

若是被主持或者四大首座知曉,苦和尚難以想象他今後的生活將會有怎麼樣的變化。

從輩分最高的高僧,到佛窟的囚徒。靈隱寺對大唐的仇恨甚至比對魔域的萬魔還要大。

誰也忘不了,在長安城外,那位院長一袖子殺了三十六位羅漢,使得靈隱寺的中間戰力少去了一半。

更是讓其他八座聖地笑話了數十年。苦和尚苦笑道:“他讓你到這裡,是為了開啟靈山秘境,那裡面的東西,對你有什麼用?”沈玉說道:“那枚鑰匙,你李氏世代保管,也因此富貴連綿了數千年,也該結束了。”苦和尚搖頭。

許久,佛堂內的殺意消散,老和尚面色發苦,整個人愈發蒼老。楊柳眼睛緊緊盯著前方,驚呼道:“老和尚,死了!”....臘月。

靈隱寺輩分最高的高僧死了。整個靈荒都收到了這條難以置信的訊息。

八座聖地、六大宗門、還有其他五洲無數修行者都知道了。有些年老的人甚至至今都不敢相信,還有誰能讓一位佛門菩薩境的修行者死去。

那可是菩薩境。與仙境強者並無差距的巔峰強者。....某座山谷,雲霧繚繞,整個天光都呈現一種如白色的事物。

令人震撼的是,在如仙境般的谷內,赫然聳立有十餘道滿是人骨,恐怖的石柱。

李青蓮負手立在最中央的石柱上,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道極為龐大的黑影從雲霧深處顯現出來,彷彿突然多出的一座山。

千川聖獸,夢魘。雲霧忽然攪動起來,明暗交錯,然後形成數行詭異文字,出現在李青蓮面前。

那是聖獸的意識。

“靈山的封印越來越弱,快了,快了,那老禿驢留在世上的力量所剩無幾,只要再有一位菩薩境的力量,就能夠完全開啟。”李青蓮依然看著遠方,淡淡說道:“你急什麼,三千年了,這一刻都等不了。”若是有人能夠從高空俯瞰,那這幅畫面將會讓人永生難忘。

一頭巨大的蛇形異獸居然俯身跪拜在男子面前,如同貓一般溫順。

“我要去那裡,我要親自迎回聖主的神魂。”李青蓮漠然說道:“只怕有去無回,你以為沈玉是白痴,或者你以為崑崙掌教會袖手旁觀?”雲霧的沸騰安靜了許多,片刻後,又有一道意識傳來。

“哼,那小傢伙連上三境都不是,還敢對我出手?”李青蓮說道:“破境對他來說,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那一次他故意引我們幾人出手,你以為他膽子大,是他覺得自己有把握對付上三境的大修行者。”

“那還有一位菩薩境,殺誰?”李青蓮神情冷漠,淡然說道:“該死之人。”....臨近年關,風雪愈發的急了。

沈玉與楊柳在靈隱寺佛堂過著極為簡單的生活,似乎在等待什麼。苦和尚自斷了心脈,在那天的對話之後。

然後,靈隱寺四大首座中的執法首座玄海僧下令,將兩人一靈狸關在了佛堂。

出人意料的是,沈玉並沒有反抗,甚至連解釋都沒有,只是淡淡吩咐了一聲,佛堂每日要送一株花草進來。

不是為了看。而是為了讓楊柳不無聊。所以,每天楊柳起來第一件事還是和在道宗一樣,給花草澆水。

當然閒暇的時候還會向沈玉請教一些修行上的事情。甚至某些時候,她會溜出佛堂去前殿講經堂聽大師解經,靈狸也經常會跟過去,趴在佛臺上呼呼大睡。

僧人們起初很憤怒,但在某位首座說了一聲‘隨她’之後,便再也沒有意義。

儘管寺中死了一位祖師,可每位僧人臉上並無痛苦神色,每日還是照常吃齋唸佛。

沈玉每日很少出去,只是坐在原本苦和尚打坐修煉的蒲團上閉目養神。

忽然有一天,他睜開眼睛,看著屋外正在融化的白雪,才發現已近來這裡許久了。

視線望了一眼趴在身旁的靈狸。小傢伙雖然體型看起來很大,但心智卻還是並未成年。

“冬天快要過了,春天要來了,你就沒要什麼想法?”沈玉突然說道。

靈狸瞪大了眼睛,在飛來峰,它每日與那隻老狗嬉鬧,然後與山腰水潭的鯉魚玩耍,從來不知道春天意味著什麼。

只不過現在聽沈玉說起來,似乎身體的某些地方變得燥熱起來。它下意識的站起身,有些茫然的望向屋外某個地方,然後走了過去,嗅著空氣中飄來的味道,穿過佛堂,水池,然後跳進了那片滿是殘垣的萬佛林。

萬佛之中很安靜,沒有一絲人影,如同墳墓一般。靈狸踏上斷佛頂端,然後盤成一圈,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等到醒來,已經是傍晚,整個天空不滿了魚鱗狀的晚霞。然後它又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卻始終無法入睡。

它被一種很燥熱的情緒困擾著,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在佛堂中,沈玉正在靜靜的觀察著自己。

...靈隱寺熱鬧了許多。其他八座聖地都派人來了弔唁。畢竟許多人都與苦和尚有交情,有些人甚至得到過他的指點。

一處安靜的屋內,俊秀男子望著眼前的師叔,臉色陰沉。陳柬之並沒有忘記師尊派自己來靈隱寺的目的,甚至有時候他暗中想過,若是師尊不說,他也會來這裡。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只不過,似乎師尊並不如何信任自己,派了一個人過來。

清律殿長老。厲嚴。陳柬之自小在清律殿修行,除了師尊以外,對每個長老都瞭如指掌。

這位厲師叔,論境界,或許排不進前五。可說戰力,整個清律殿,除了師尊以外,無任何人是他的對手。

、生死相爭,厲師叔無敵。與陳柬之的俊秀、生機勃勃不同,厲嚴如同快要腐朽的枯木,麵皮皺紋一層疊著一層,眼神中無時無刻都散發著死亡意味。

他走到陳柬之身後望去。自小看著他長大,厲嚴很清楚陳柬之,自從代表道宗來靈隱寺弔唁後,他發現這位師侄有些變化。

厲嚴注意到陳柬之的脖子後面有一個細小的黑點,而且正在緩緩的變大。

接著他嗅到了一道極淡的味道,神情微變,卻並沒有說什麼。那道味道很淡,並不如何臭卻聞著讓人很不舒服,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爛樹葉味道,又像方了很多年的木頭。

厲嚴知道自己壽元無多,很多腐朽的氣息可能是自身散發出來的,但為了清律殿,他必須做這件事。

他也想過尋找一些延壽的方法,卻並沒有用。若是不破境,任何靈藥丹丸都不起效果。

厲嚴的視線落在陳柬之身前,桌案上擺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幾行字。那些字是沈玉寫的。

沈玉知道陳柬之來了,那麼一定也知道自己來了。對於道宗這位天之驕子,厲嚴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誰都知道,境界對於沈玉來說,並不如何重要。為了師兄,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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