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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關城。
一片死寂。
浩然氣已經散盡,顏師古神情疲憊。
劍佛面無表情端坐蒲團。
秦子真與晏子書兩人跌坐在一旁,氣息混亂,幾道黑線正在平復兩人的丹田。
場間。
那些讀書人與散修皆是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不解。
彷彿他們突然忘記了某種重要的事情。
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起。
天道意志也開始退卻。
沈玉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對於天道試圖藉助歲月長河來與太玄想見,他很厭惡。
當初破上三境時,沈玉便藉著厭離穢土將太玄的某些因果斬斷。
他是沈玉。
太玄,已經死去三千年。
哪怕沈玉擁有太玄前世的記憶,哪隻不過是一種另一形式的存在。
這具身體是沈玉。
整個靈荒,沒有人能夠理解這種複雜的想法。
這是本我與自我的切割。
若是有一天沈玉的意識之中只有太玄的記憶,那麼,或許這個天下,就真的再也沒有沈玉。
只有重生的太玄。
…
就在這片死寂的時刻。
顏師古突然睜眼,目光死死盯著某個方向。
剎那間。
一道紅色身影從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瞬間出現。
那蒙著面紗的女子就這樣突兀的站在顏師右側。
她的手心握著一把黑色匕首。
刀尖正對著已經失去了浩然氣的顏師古心口。
那柄黑色匕首帶著一汪異樣的光芒,黑色中帶著一絲殷紅,顯然是某種有著連修行者都不敢沾染的劇毒。
然後更讓無數人驚駭的是,這女子出現的如此突然,那速度快到連劍佛這種已經是佛境的大修行者都忍不住微微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在未知的地方隱藏,以未知的時間出手。
這便是千川殺手。
而且是一位上三境的強者。
若是沒有沈玉突然抬起的那一劍,顯然顏師古已經被匕首刺入了心口,已經是凡人的顏夫子,必然躲不過這恐怖的殺招。
在這種時候,所有人都被沈玉的動作所震撼。
下一刻。
沈玉長劍微挑,將那匕首帶向了另一側,正好讓顏師古的身體轉到了自己的身後。
長劍匕首相撞,發出一聲刺耳響聲。
兩者擊起的靈氣漣漪在中心處產生了許多衝向四面八方的氣浪。
在那一瞬間,又有變化發生。
比如那秦子真將手中的書卷丟擲,隨著道道浩然氣灑落,高臺被一層淡白色的光芒所籠罩。
緊接著晏子書出手,一根墨色的骨杖以難以言喻的速度徑直撞向了顏師古。
又比如,劍佛雙手合十,天地伴隨著震盪,一柄慧劍擋在了骨杖的前方。
更重要的是,有一道無聲無息的劍氣出現。
紅衣女子身形消失在原地,右手的匕首朝著前方伸出,宛如流行一般向前刺出。
這一劍沒有帶起任何的靈氣波動,也沒有引起任何的天地異象。
然後沈玉的臉色卻破天荒的露出一絲凝重。
因為這一劍並非如此的平淡,那隱藏在其中的肅殺氣息,宛若驚雷閃電,能夠毀滅一切生靈。
那等霸道的殺意,西關城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那種躲無可躲的恐怖意味。
更無奈的是,沈玉的身上已經沒
有了任何靈寶仙劍。
道宗弟子,若是被武夫近身。
靈荒所有人都知道那必然的結果,修行者脆弱的肉身,如何能夠抵禦武夫的蠻橫殺招。
下一刻。
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
沈玉並沒有後退,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因為在那紅衣女子的身後,一道到這縹緲氣息的手沖天而起,竟然後發先至,與那柄墨玉匕首對上。
肉身與靈寶碰撞。
天地陷入了死寂。
強大的衝擊力似乎讓高臺有些支撐不住,堅硬地面在瞬間開始如鏡面碎裂一般出現裂痕,很快,猶如蛛網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蔓延。
那道帶著仙靈意味的身影與紅衣女子互相交錯了幾次,然後又迅速的分開。
隨著無數道驚人氣息出現在天地之間,伴隨著的是絢麗的光芒閃現。
彷彿置身於星輝。
整個西關城被這道光芒照亮。
…
早在那女子出現的一瞬間,沈玉便帶著顏師古離開了高臺。
顏師古如今已經渾身氣息全無,就算是任何一點波及都不是他一個凡人可以抵禦的。
儘管在他看來,這本就是這次的目的。
但沈玉並不想讓事情向著顏師古的計劃移動。
蘇陌曾經說過,整個書院,真正有性情的便是這位顏夫子,當年兩人來書院療傷,也是顏夫子力排眾議,讓沈玉進入玉京山。
若是三千年前的太玄,或許會一劍殺了,或許是以另一種方式瞭解這種情分。
因為對於修煉無情大道的太玄來說,情分這種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
只不過這一世,沈玉走的是另一條道。
所以,他將顏師古救下。
等到天空中的煙塵散去,沈玉這才輕輕抬頭,平靜的看下遠處。
兩位有著曼妙身子的女子一前一後的懸浮在半空之中,紅衣女子周身散發出一道細碎的黑氣,並且越來越淡,似乎有些不平穩。
另一道白影則神情淡然,周身的仙靈氣息上下湧動,源源不絕。
劍佛微微點頭,臉上透露出一絲讚許意味。
秦子真神情凝重。
晏子書則緊皺眉頭,滿臉怒意。
三人各有心思,又帶著不同的目的。
很顯然,他們都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也同樣對接下來的結局感到並不如何滿意。
雖然三人的境界已經算是世間的巔峰,但在那年輕女子面前,很顯然是一種平等的地位。
原本以那位書院棄徒的推演。
在顏師古散盡浩然氣之後,秦子真擋住劍佛,晏子書出手殺人。
至於突然出現的黑衣女子,晏子書兩人已經想到是他佈下的後手,這本是千川中人一貫的做法。
可事情卻在那位聖地聖女突然出現後發生改變。
多了一位上三境的強者,以黑衣女子的境界修為,顯然是沒有可能避開沈玉和聖女的目光,從而殺了顏師古。
於是,場間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平靜。
沈玉目光看向身旁的顏師古。
後者對周遭的殺意視若無睹,只是眼神緊緊盯著前方的紅衣女子。
眼神中充滿了….
慈祥。他輕聲呼喊:「幕兒,是你嗎?」
紅衣女子沉默。
顏師古向前一步,右手下意識伸出,卻又在半空之中停滯。
兩人已經二十多年未曾想見,至那日她的母親死後,便再也沒有看到她。
忽略了她的成長,修行,以及一切。
想到這些年那女子所受的悽苦,顏師古忍不住顫聲說道:「幕兒….你還好嗎。」
紅衣女子眼神微冷,漠然說道:「誰是幕兒,你認錯人了。」
顏師古悽然笑道:「對,我認錯人了,不過在你殺人之前,我想說一個故事。」
場間一片沉默。
沒有人想到去阻止這位散去了修為的夫子。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為場間的形式陷入了某種微妙平衡,任何一方都沒有優勢。
「薛凝真的確是來自魔域,三十年前,老瞎子以我鎮守萬流城十年為條件,允許她越過北境…」
「她天真爛漫,除了手有六指,其他與人族並無不同,更是與那些魔域中人性情不同,一路南下,她坐下了許多有意義的事。」
「很多人都稱她為‘凝真仙子",甚至有幾座宗門受她恩惠,還將她的畫像掛在祖殿之中,無論是修行者,還是凡人,都被這位女子所折服。」
「任何修行屏障在她的眼裡不過是極為簡單的問題,所有殘缺的功法她只需要簡單推演便能夠完善,那些因為破境而受到重傷的修行者,更是因為她而重獲新生。」
「她是一位真正的女子聖人。」
…
顏師古的目光中滿是回憶。
而他前方的紅衣女子早已經淚流滿面。
那是與兩人有著無法割捨聯絡的人。
就是聽她的故事,都讓各自充滿著傷感。
如果不是因為顏師古親手殺了母親,顏幕又怎麼會恨之入骨,投入千川之地。
如果不是儒門食古不化,又怎麼會因為母親的出身而將她定位妖魔。
世間有這樣的魔嗎。
在顏幕看來,那些食古不化的腐朽才是魔。
眼前的顏夫子,無數人敬仰的書院執筆人,也是魔。
顏幕眼神逐漸冰冷。
場間。
顏師古還在訴說。
「道宗那位能夠衝冠一怒,殺了十萬人來為心愛之人殉葬,我做不到,當日,你母親制住了我的修為,甘願赴死。」
清晰的話語傳遍了高臺之上的每一個人。
劍佛高宣了一聲佛號。
秦子真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晏子書神情微冷。
一個魔域中人,豈能與儒門弟子結為道侶,若是這樣的話,那麼天下的綱常倫理又是什麼。
他們說了無數年的降妖除魔,又是何等的笑話。
北境那座阻擋了魔域數千年的萬流城。
恐怕會一夕之間散去。
至於那位老瞎子,恐怕也是故意讓那女子來到帝都,想要試探一下天下人的人心。
人心經不起考驗。
何況讀書人的心,最是複雜。
顏師古無力阻止薛凝真。
於是,這位曇花一現的凝真仙子,死在了顏師古的懷中,天下正道也多了一份可以宣揚的傳聞。
顏幕那時才八歲。
望見那一幕,轉身,入千川。
誓要殺盡天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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