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綻光芒 第壹伍捌章 水之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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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朝陽似錦！”柳老也忍不住讚歎！

唐白羽見田伯光所對下聯，竟然連柳老也忍不住誇讚，不由得面黑如碳！

田伯光卻不以為意，開口說道：“柳老，對聯只是平常雅趣之玩，當不得如此檯面，不如進入正題？”

這句話一出，唐白羽臉色更黑，當不得檯面這幾個狠狠地刺了下他的自尊心。

柳老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那便來罷！”

他對眼前這個聲名狼藉的年輕和尚，好感更甚！

趁著心情愉悅，柳老提筆寫下四句打油詩。

書童將詩句讀了讀了出來。

“木下化緣僧，適逢女攜子，屋下二人坐，言談添丁口！”

眾人面面相覷，皆不知道柳老做這首並不押韻的打油詩，究竟是何意思，一時間竊竊私語，不明其意。

唐白羽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卻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開口問道：“不知道柳老這詩句，是要我們如何做解？”

柳老緩緩笑道：“答案在心！”

眾人更加不解。

孟浩然看著旁邊同樣在思索的李淺白，笑著道：“怎麼，淺白兄也想迎娶姑蘇城主之女？”

李淺白瞪大眼睛，說道：“孟兄知我心意，何必打趣於我。”

孟浩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朝著田伯光恭賀道：“恭喜田兄闖關成功！”

姬十方還在思索，聽聞孟浩然此言，瞬間回過神來，笑罵道：“這放水也放得太顯眼了。@”

眾人依舊不解，為何孟浩然要恭喜田伯光，闖關成功？為什麼闖關成功了？

田伯光朝著孟浩然施禮道謝，隨即面向柳老，說道：“這四句詩，每句詩都包含了一個字謎，第一句詩，木下化緣僧，便是一個“花”字，第二句詩“適逢女攜子”，關鍵在於女子二字，是一個好字，第三句，屋下二人坐，便是象形的說法，猜出來是一個月字，如此一來，最後一個字便不難猜了，是一個圓字！”

“花好月圓，這便是這一題的謎底，不知道柳老我猜的對不對！”

柳老微笑點頭，承認了這一句的謎底。

田伯光再次行禮，感謝道：“多謝柳老的祝福，承您吉言，我定會努力。”

眾人聽田伯光解釋，這才明白過來，紛紛感慨柳老大才，田伯光也是才思敏捷，有人問道：“最後一個字，言談添丁口，為何是一個圓字！”

“丁口，便是一員，言，便是口的意思，言談添丁口，換句話說，便是口中說出再添一員，口中員，豈不就是一個圓字？”旁邊一人解釋道。

眾人這才徹底恍然大悟！

柳老站起身來，向洛陽微微施禮告辭，童子劃舟，兩人翩翩離去。

第二關，依舊是文題！

考題人，竟然是田歸農！外號歸農先生！這人竟然一直在龍舟之內！

此人的危險，田伯光之前便有領教過，見到此人出現，眼睛半眯，看來這一關並不好過了！

想起之前黃裳所說的一書雙拳三槍四箭，現在田伯光極度懷疑，所謂的一書，便是指此人！

此人一直以洛姓自居，實際上卻是田家的人，田家，可是與自己同宗呢，呵呵！

田歸農自龍舟內走出，手拿一塊手帕，不停的咳嗽，似乎是那日內傷未痊！朝著洛陽微微一拜，洛陽扶起田歸農，說道：“歸農先生，接下來，便靠你了！”

田歸農點了點頭，邊咳嗽邊虛弱道：“在下盡力！”

旁邊有人早已將筆墨紙硯準備好，田歸農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隨即開口道：“今日我這裡，只有三道題，答過者，便算是闖關成功！”

“第一道題！”田歸農舉起手臂，在空中劃過一個圓，說道：“我便以剛才柳老最後一句的字謎，來做這一題的問題！”。

“一個圓？這是何意？”眾人被田歸農這一操作，搞得丈二的和尚，有點摸不著頭腦！

孟浩然見此題有趣，來了興趣，沉思許久，終是第一個開口道：“聖賢立言，可得天象也，所謂天道日圓，圓則代表天象，聖賢著書立說，莫不是為了指引後世，光耀眾人！”

田歸農點了點頭，說道：“為往世開言立說，聖人之道，浩然正氣，當世罕有！”

孟浩然點頭示意。

“圓，其實是立身之本，代表前程遠大，若無圓，則處處深受排擠，無法行至更遠，這就好比車輪，如果並非圓形，或許每一步都走得艱辛無比！”唐白羽似乎有所悟，講出這句話後，不免反思過往種種，意識到或許有些時候，自己的手段過於激進。

田歸農鼓掌贊成，看來經過今日，唐白羽這小子還是長進不少。

“圓代表一種處事手段，代表溫潤如玉，但我並不贊成！”李淺白淡淡說道，心向我道，始終如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田伯光身上，不知田伯光會如何作答？

田伯光淡淡一笑，說道：“天圓地方，圓則杌棿，方為吝嗇。”

“何解？”有人立刻詢問。

“若是單以圓而論，未免有失偏頗，這世間之事，有好便有壞，有長便有短，天圓地方，方為正解，不僅要做到心性圓融通達，達到所謂的天圓境界，更要適時收斂，秉承初心，命事上要嚴謹條例，恪守規矩，這便是所謂的地方！”

“開啟心性，恪守行為，有所為有所不為，才是大道！”

眾人大聲喝彩，實在是精妙，好一個圓則杌棿，方為吝嗇，比之唐白羽之言，高下立判。

田歸農也不知道田伯光竟然會有此一出，嘴上大為讚歎，心中卻更加警惕，臉上偏偏還堆滿笑容，開口道：“勝負已然在眾人心中，我便不在妄議。@*~~”

隨即指了指這錦江之水，開口道：“接下來，便是我出的第二題，水！”

田歸農所處之題，竟是一個比一個怪癖。

唐白羽爭搶著回答道：“上善若水，善立萬物而不爭！”

這基本上是標準答案，幾乎所有人都會如此作答，到沒有人覺得這答案不對。

“水滴石穿！在我看來，水便是代表著世間最堅韌的意志！”李淺白說道。

眾人贊同，不同的觀點，卻有不同的妙趣。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孟浩然開口，一句話，便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氣量和魄力。

又是田伯光最後一個發言，這一次，田伯光走到岸邊，看著滿江江水，開口說道：“到江送客棹，出嶽潤民田，這便是水善於佈施卻不求回報的品德，將死屍丟在流水中，過不了多久，死屍便會重新浮起來，它從不接受髒的東西，這便是持戒的品德。”

田伯光撿起一顆石子，丟落江水中，石子靜落江底，田伯光接著說道：“你們看，江水並不生氣，反而加以包容，這便是包容的品德，江水東流，永不停止，這便是精進的品德，每一個浪頭，每一分鐘，每一秒鐘，卻不同的，不斷不常，這便是智慧的品德！”

“還有，你腳下龍舟，便是由江水承載，可一旦江水發怒，起了浪潮，便有可能傾覆龍舟，這便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這樣想來，水跟我們天下的百姓並無不同，世界百姓，都具有這天下最好的品德，又是這每個國家的基石，承載著我們這些所謂的龍舟，可有朝一日，他們不堪重負，又有誰能體會他們的痛楚！所以，為百姓開盛世，為往世繼太平，是我們每一個讀書人的使命！”

錦江兩岸，片刻的寂靜後，掌聲譁然，圍觀的多數都是尋常百姓，從未聽過有此言論，大家對那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驚為神句，口口相傳。

倒是讀書人對這句話頗多說辭，看著周圍圍觀的百。

姓，卻並未開口多言。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意思！”洛陽眼神中的讚許一閃而逝。_o_m

田歸農卻是極為不屑：“如有擎天巨擘，又何懼區區風浪！”他是堅定的皇權擁護者，自然不會將普通百姓放在眼裡。

唐白羽聽著周圍的掌聲，沒來由地一陣煩躁，自言自語道：“譁眾取寵的傢伙！”

姬十方回味著剛才那句話，說道：“這才是明君該有之醒悟呀，皇兄呀皇兄，你可曾明白這個道理！”

孟浩然和李淺白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心中的擔憂：“大周若有此人，當得開疆拓土，開一世太平，屆時周圍諸國危矣！”

倒是田伯光，看著周圍鼓掌的人群，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說道：“只是臨時一言，不值一提，貧僧倒是想接著剛才唐公子之言，再多說一句。”

眾人側耳傾聽，都想見識下田伯光還有何言論。

唐白羽見田伯光提到自己，心裡一揪，一股不安籠罩在心頭。

“剛剛唐公子所說，上善若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貧僧先行謝過，感謝唐公子不與在下爭媳婦。”

眾人紛紛大笑起來，不曾想簡單的一句話，反而給人留下了口實。

唐白羽怒極，真想現在下船去，將田伯光碎屍萬段！

偏偏田伯光並未停下來，接著說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這句話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只有像我這樣聚集了水的所有品質，才能配得上才貌雙全的洛惜小姐！”

“我還想在這句話後面加一句，不爭才是爭！品德如我，實力如我，如若我不爭，又有誰能夠有資格，迎娶洛惜小姐，這便是不爭才是爭的道理！”

霸氣如田伯光，這一刻春風得意！

喪氣如唐白羽，這一刻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