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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與大殿下對弈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與他再見過面。
他沒有追問她的身份,她亦沒有急於要求他給出交換條件。
關於他身上的魔氣,阿熙暫時還沒有想到對策。他的身上有太多秘密,這北境妖族,遠比她來時所想要複雜得多。
這幾日阿熙也沒閒著,將大殿下的生平過往都調查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他的母妃,是妖王明媒正娶的狼妖女子。兩人青梅竹馬,有深厚情誼,對大殿下多有照拂合情合理。那姑娘本就是個體弱多病的,誕下一個病秧子也說得過去。且生下王子後,姑娘就因為生產傷了根本,沒幾個月便撒手人寰了,更是死無對證。
這些年,大殿下因病常年不外出,寡言少語,非重要場合極少在人前出現,他的性子,連親朋手足都摸不清楚,外人更是無從瞭解。
真真是沒有一點紕漏之處。
總不能直接去問妖王,大殿下是什麼身份,你們是什麼關係吧。
阿熙只覺頭疼。
話說一晃多日過去,倒有些想念小貓妖了。
若是他在,也有個伴能說說心裡困惑。
也不知道他修得人形了沒有,過得好不好。
這日一大早,星衡便來院子裡尋她,彼時她正在紫丁香樹下搖晃著鞦韆盪漾。
“見你不在房中,便猜你肯定在此處。”他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含笑看她,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人族那邊送來了些書信,這封信指名是要給你的。”
給我寫信?
阿熙蹙眉接過沒有開啟,歪著頭想了半天。
星衡見她呆呆的模樣,忍不住上手拍了拍她的頭道:“開啟看看吧,想來你離家數月,定是關心你近況的一封家書。”
家書嗎?
父皇給我寫的?還是母妃寫給我的?都不對吧,他們……和我關係有這麼好嗎?
要寫家書,怕是也只有小貓妖會關心我了。不過既然是以皇家名義送到妖族來的,也不可能是小貓妖寫的了。
阿熙決定親開啟看看,展信一閱,只有寥寥數語。
“怎麼了?”見她臉色微變,星衡走到她身後,主動為她推起鞦韆,“信上寫了什麼?”
“沒什麼。”阿熙淡然地將信摺好,裝回信封,然後遞給星衡道:“替我燒掉吧。”
星衡微微有些懵,看她心情不好,也沒再多問。騰出一隻手,依她所言在掌心燃起一團小火焰,將信燒的一乾二淨。
信是父皇寫的。無非是交待她千萬不要得罪妖族,千萬要竭盡所能維持住和親這段關係,以及儘快誕下孩子以穩固地位。
沒有一句問候她過得好不好。
即使知道她一個人在異族他鄉,也許過得不盡人意。
本來從前她並不在意的。
可是親眼見過妖王對大殿下的噓寒問暖,送藥端湯,總是會對自己的父母燃起一絲希冀的。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不過信中所提孩子一事兒,阿熙倒是從來沒有想過。
書上好像看到過,男女成婚之後的頭等大事便是傳宗接代。可是,這書上也沒說孩子是怎麼來的呀?為啥已經成婚好幾個月了,還是沒有懷孕呢?
要不,問問星衡?他或許會知道也說不定。
思及於此,阿熙躊躇了半晌,下定決心開口道:“星衡。”她拍了拍星衡推鞦韆的手,示意他停下來,“你知道怎麼生孩子嗎?”
星衡停止推動鞦韆,正準備走到她身前與她面對面,聞言差點一步沒站穩。
“我們都成婚這麼久了。”阿熙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為何我腹中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星衡大腦一片空白,只覺耳根似有火燎,瞬間發燙。
“你……你……”他吞吞吐吐半天,抖落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了?”阿熙不解,扯上了他的衣袖輕輕搖晃,“你不想要孩子嗎?”
“不……不是。”星衡覺得腦子裡像是有根棍子,把裡面的一切都攪成了漿糊,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你……你怎麼,怎麼突然……突然想到這些了?”
“書上說,成婚是為了傳宗接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們已經成婚數月,下一步當然是生孩子啦。”阿熙言之鑿鑿,回想著書裡所寫的內容分析道:“難道是因為我們沒有拜堂,所以生不了孩子嗎?”
要是現在有杯水,星衡毫不懷疑自己一定會全噴出來。
“不是這樣的。”他揉了揉發漲的額角,感覺那團火從耳根蔓延到了臉上,“你……你想要個……想要個……孩子嗎?”
阿熙鄭重地點了點頭,一臉祈求道:“是啊。你教教我吧,星衡。”
說完,又怕自己還不夠真誠,再次晃了晃星衡的袖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陪我生個孩子吧,好不好。”
你教教我吧,星衡。
陪我生個孩子吧,好不好。
像是有隻螞蟻,來來回回地爬動,啃咬著每一寸血肉,癢癢的,麻麻的。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比上一次更快,更有力。
簡單的幾個字,卻在耳邊反覆迴盪,來回撩撥著心絃。
星衡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快要嵌進肉裡,背過身去深呼吸了好幾次,語氣剋制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阿熙不明白,她可是這世間唯一一個神明,她的後代定是萬中無一的,難道星衡還看不上她嗎?
哦,也對,他現在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不想要她的後代也很正常。
星衡好不容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剛轉過身來,就看到阿熙有些失落的表情。
唉,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他嘆了口氣,報復般地捏住她的小臉道:“你看的書上沒有寫孩子是相愛的結晶嗎?”
“啊?”阿熙被捏得有些吃痛的吸了口氣,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若兩個人不是真心相愛,就不會有孩子,明白了嗎?”看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星衡笑著鬆開手,順勢又拍了拍她的頭,“所以,憶安喜歡我嗎?”
喜歡?
“什麼是喜歡?”阿熙無辜的表情看得星衡一愣。他收斂了微笑,正了正神色道:“喜歡,就是每天晚上你一閉上眼,眼前就會出現這個人的身影。在你遇到危險或者需要幫助的時候,亦或是發生了什麼高興的事你想要和別人分享的時候,會第一時間想到此人。若是一天沒見到這個人,就會覺得相思難耐。若是這個人受傷了,或者有性命危險,你會比自己受傷更痛苦,甚至願意為其犧牲生命。”
好複雜啊。
阿熙眉頭緊皺,似乎是在認真思考。星衡守在旁邊抱胸倚靠在樹下,就那麼默默地看著她。
“那我好像不喜歡你。”阿熙思慮了半晌,又搖頭喃喃自語道:“嗯……大概一半喜歡吧。”
仔細想想,她睡眠較淺,不常有夢,很少臨睡時會特意去想哪個人。高興的事以前經常和小貓妖分享,暫時也還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但是呢,自己確實是不願意看到他受傷的。他要是有性命之危,自己肯定也會很難過。不過要說願意為他放棄生命,那倒也不至於吧。
“一半喜歡?”星衡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唉。”阿熙嘆著氣,看來這孩子是要不到了,以後還得努力培養一下感情。
誒,不過……
“那你喜歡我嗎?”既然相愛是前提,那總要確定一下星衡的想法才行。
“我?”星衡被她問住,剛剛消退的那抹紅色又回到了他的臉上,“我……我不知道……”
看來孩子的事暫時是沒轍了。唉。
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星衡失笑道:“信裡寫的就是這個?”
這人族的王真是半分能耐沒有。沉迷飲酒作樂,國家治理無能,只想著讓遠嫁和親的女兒給自己國家帶來利益,等著坐享其成。真是廢物。
星衡仰頭看著這棵日日不凋零的紫丁香,思緒有些飄遠。
聽說憶安是冷宮裡長大的,那裡偏僻避人,應是她在冷宮遇到了什麼機緣,受過高人點撥。雖沒有正經修過法術,但有些靈力在身,倒也說得通。畢竟她每次提到一些特別的話題都說是書中所得,看來是從小被圈養在冷宮長大的,沒怎麼接觸過外面的世界。
也是,那個廢物怎麼可能教養出如此心思單純的姑娘。
見阿熙垂著頭沒有回答,他隨手接住一朵飄落的紫丁香,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與他視線相對。
這一刻,兩人距離極近,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星衡溫柔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憶安,這件事情是不能強求的。”將花枝小心翼翼地簪在她的髮間,又幫她把額前的碎髮輕輕別在耳後,“凡事講究水到渠成,若往後真有一日,你我兩心相悅,自然會有。可倘若有一日,你發現你心悅之人並非是我。”
說到此處,他停頓了片刻,像是在欣賞她戴著丁香花的模樣,眼眸中有一團柔和的光。
“若你心悅之人非我,只管與我直說,我會即刻與你和離,放你安然無恙地離開。”
他說得真摯誠懇,倒讓阿熙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沒想過和離。”兩人離得太近,阿熙覺得呼吸有些急促,不自覺往後仰了些,“是我太急了,不提了不提了,以後再說,順其自然吧。”
“好。”星衡覺得好笑,看出她的不自在,起身與她保持了些距離。
“憶安,來日方長,我們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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