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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怪物的臉的那一刻,陳昭愣住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怪物居然是張宣變的。
陳昭連忙抱起張宣,呼喊著他的名字。
“張宣——張宣,你醒醒啊,張宣……”
似乎是聽到陳昭的呼喚,張宣的氣色好轉了一點,眼睛也逐漸睜開了。
當看到是陳昭的時候,張宣激動不已,緊緊抓住陳昭的胳膊。
“陳——仙師,真的是你?”
“張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張宣的眼中含著淚水,彷彿回想起了痛苦的回憶。
“這一切都是慕容少恭,是他,他才是白聖教躲在幕後之人。”
“真的是慕容少恭?”
“自你們走後,我和玉簪被邀請至郡守府。可誰知這一趟居然是鴻門宴。從郡守府回來之後,玉簪就生了一種奇怪的病,可我找遍了鏡州城內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這個時候,慕容少恭找到了我。說,只要我幫他做一件事,他就可以出手救玉簪。”
“是什麼事?”
“讓我替他試藥!就是我吃下這藥物之後,我就失去了意識變成了如今這副怪物的模樣。他把關在這裡,不讓我出去,就像是一個豢養的怪物一樣。”
“原來我猜的不錯,這一切真的是慕容少恭那傢伙做的。”
“陳仙師,玉簪呢,玉簪怎麼樣?慕容少恭是否遵守了諾言救了玉簪?”
陳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一度哽咽了。
看到陳昭的反應,張宣心裡意識到了什麼,緊緊抓住陳昭:“你說啊陳仙師,玉簪她到底怎麼樣了?”
“莫姑娘她——她已經去世了……”
“什麼?”
張宣氣急攻心之下居然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這個訊息對他來說無異於重大打擊。他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也沒能救下莫玉簪。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相信那慕容少恭,是我害了玉簪,是我害了玉簪啊!”
張宣悲傷到了極致,身上的傷口也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撕裂開來,鮮血不止地往外流,他的臉色蒼白無比,毫無血色。瞳孔之中更是一點光芒也沒有了,如同死灰一般。
“張宣,我先幫你止血吧!”
張宣卻按住了莫玉簪的手,微微搖了搖頭:“不用白費力氣了陳仙師。我自吃下那丹藥之後意識就一天比一天微弱,已是強弩之末。是我想再見到玉簪的心讓我堅持到了現在。如今,玉簪已死,我也無活下去的希望。既然我們生的時候不能在一起,那就只能在九泉之下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別說喪氣話張宣,莫姑娘還活著的話一定不希望你有事的。”
“沒用的,就算你救活了我救的也只是一個吃人的怪物,而不是我張宣。殺了我吧陳仙師,就算我拜託你,讓我以人的身份,保留我最後的一絲尊嚴死去吧。我不想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被人唾棄的怪物。”
“不,張宣,我的刀只殺妖怪邪魔,你是好人,我不能殺你。我帶你走,一定能夠讓你恢復的。”
“啊——”
張宣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頭痛到要炸開。他按住自己的頭,猛烈地撞擊著地面,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張宣,別自暴自棄啊,堅持住。”
“陳仙師,快,快殺了我。我快壓制不住體內的怪物了,一旦我失去意識就會重新變成那頭怪物,出去害人。一定要殺了我,算我求你啦陳仙師。啊——”
陳昭看著痛苦不已的張宣,雖然手裡握著刀卻一直無法下手。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讓他如何能夠下手。
但張宣原本好不容易恢復的膚色又在逐漸變成血色,頭上冒出兩個小角,正在變化成最初的那個怪物。
“快啊陳仙師,再晚就來不及了。”
無人能懂此刻陳昭的內心在做著如何激烈的掙扎,就在不久之前他們一起把酒言歡,訴說著自己的幸福。可現如今,張宣失去了自己的摯愛之人,自己也要變成怪物了。
這一切都是由於自己的疏忽,放走了真正的幕後之人。
陳昭握緊了黑刀,緩緩舉起來:“張宣,還有什麼遺言嗎?”
張宣抱著自己的頭,神情痛苦難耐,可還是咬著牙說道:“請將我和玉簪埋葬在一起……”
“好,我答應你,一定做到!”
陳昭一刀斬下去,結果了張宣的生命。而張宣也停止了怪物化,變成了一個半人半妖的模樣。
張宣的身體倒下去的一瞬間,臉上卻還帶著笑容。或許對他而言,這是一種解脫。
陳昭背起張宣的屍身,目光變得堅定起來:“走,我帶你回家,去見莫姑娘。”
陳昭揹著張宣的屍體走出地下室,來到了後院,卻馬上被大批官兵包圍。
而此時,慕容少恭與他的兩個修士護衛也現身了。
“這不是陳仙師嗎,你可真會捉弄人,走了又回回了又走,你這是玩的哪一齣啊?”
陳昭死死盯著慕容少恭:“慕容少恭,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才是白聖教真正的教主?而那天那人只不過是你的傀儡與替罪羊?”
“你們這些修士果然不簡單,事到如今我也就沒必要隱瞞你們了。沒錯,是我一手創立了白聖教,我才是白聖教真正的教主。由我與白聖教一明一暗通力合作,這才驅走了那些妖怪。我慕容少恭,才是鏡州城的真正守護者。只可惜,你們的到來毀掉了這一切,我不得已只能獻祭掉白聖教。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反正白聖教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這個東西就算沒有你們橫插一手,我遲早也會毀掉的。畢竟,在民眾的眼裡,我慕容少恭是完美無瑕的,不能有任何的汙點。”
“那你煉製那些丹藥呢?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慕容少恭一甩長袖,直接坐在了兩個官兵的背上,輕輕捋著自己的耳鬢的頭髮:“我天生無法與靈力共鳴,曾有人告訴了我一個秘法。此秘法需要饕餮之血以及一百名處女精血,一共煉製三千六百天就能煉製出一枚化妖丹。有了此丹妖便可以不用苦苦修行,直接化為妖怪,擁有強橫無比的力量。”
化妖丹?
陳昭瞬間想起了當初在南和城外對上蔣義昭的情況,他也服用了化妖丹。
“可那饕餮之血萬般難求,我苦尋多年都未曾找到,但天無絕人之路,居然讓饕餮之血送到了我的面前!”
“你是說躲在元春樓的那個怪物萬雄?”
“沒錯,他天生體內就帶有饕餮之血。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讓我得以煉製成功這化妖丹。而且有這個愚蠢的畫師張宣給我試藥,我就可以高枕無憂煉製出完美的化妖丹了。”
“你就為了煉製這化妖丹居然殘害了這麼多無辜的生命?他們尊敬你,敬重你,可你卻視他們的性命如螻蟻,你妄為郡守,更枉稱為人!”
“哼,為達目的總是要有一點犧牲。何況就這麼點犧牲,就能換來鏡州城的永世太平,我幹嘛不做?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又何曾正眼看過我們這些凡人?我們在你們的眼中連螻蟻都不如。我只能讓自己變得強大,這樣才不用依靠你們這些修士。”
“你這草菅人命的混蛋,少在那裡為了自己的私慾開脫了。你不配為人,今日我陳昭就要將你這妖魔誅殺在此!”
陳昭輕輕放下張宣的屍身,為何合上雙眼。
“張宣,待我殺了這惡魔為你們報仇,然後再合葬你們。”
陳昭緩緩起身,抽出黑刀,目光冷若冰霜。
“今日,我陳昭就要在此除魔衛道。其他不相干的人就給我通通讓開,否則一律視為邪魔外道!”
“呵,他們都是我的親衛。倒是你陳仙師,你妖言惑眾,在城內豢養怪物,還殺了無辜的畫師張宣,這個罪責你可是逃不掉了。”
陳昭握住黑刀橫在身前:“除惡務盡!”
陳昭直接對著慕容少恭就衝了上去,周圍的官兵們也圍了上來,但被陳昭直接爆發靈力給震開。
就在陳昭的黑刀快要刺中慕容少恭的時候,一直站在慕容少恭身後的兩名修士終於是出手了。
他們一個拿出一件白傘法寶,一個拿出一顆藍色珠子法寶,擋住了陳昭。
“你二人也是修士,為何要助紂為虐?”
“像我們這樣的散修,只要誰肯給錢,我們就給誰賣命。”
“擋我者死——”
陳昭開始蓄力,這兩個修士知道陳昭的修為比自己高,也不敢託大,直接一上來就寄出自己的法寶,使出看家本領。
盛陽傘——
天雷珠——
那白傘突然開啟,傾斜出堪比盛日的光芒,照的人不敢直視,刺眼無比。
隨後那藍色珠子射出鏈狀閃電,將陳昭死死捆住。這閃電還附帶麻痺效果,讓陳昭渾身一酥,黑刀從手中滑落。
陳昭想要反抗,可渾身無力,加上這耀眼的光芒,根本什麼的都看不見,連對方身在何處都不知曉。
看著被困住的陳昭,一旁看戲的慕容少恭哈哈大笑:“陳昭,你也有今天。你們這些修士不都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嗎?也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兩位,送他上路!”
那控制著盛陽傘的修士直接甩出三把飛刀,刺向陳昭,結結實實地刺入陳昭的身體內。
陳昭眼睛翻白,直接就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隨後那兩位修士收起自己的法寶,得意洋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陳昭。
慕容少恭站起身來,從官兵的手裡拿過一把刀走到陳昭的面前。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要怪就怪你自己走了就不該再回來多管閒事。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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