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化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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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不不不，比如說把光陽先生分配到‘迷霧’的人的名字，要是能告訴我就好了。”

就像對孩子說話的母親一樣慈愛的聲音和撫摸楓葉身體的溫柔的手。

像安慰膽怯的紅陽一樣的溫柔的語言和舉止，無論怎麼想都是席恩的圈套。

很明顯，他是想透過這種方式從高陽那裡獲取資訊，但對精神上已經吃不消的高陽來說，這也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但是，紅葉並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不，應該說沒能說出口。

“我真的不知道……”

他垂頭喪氣地垂著耳朵，用微弱的聲音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席恩似乎也一樣，催促他詳細說明情況。

“我確實是玉藻前小姐的眷屬……只是偶爾會出入神域，基本上都是生活在人類社會中。”

“人的社會？……明明是狐狸嗎？”

安娜漫不經心地問道，洋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近年來，我們能以本來面貌生活的山在減少，而且公主的神域也不是無限寬廣。”

狐狸能生活的自然環境很少，玉藻前統治的神域的隱身處能居住的數量也有限。

針對這個問題，狐狸們提出了在人類社會生存的選擇。

“擁有變身能力的妖狐們儘可能地到村子裡去做人……生活。……戶籍什麼的也準備好了，一邊工作上學一邊生活著。”

“那個，怎麼說呢……”

“是理解跟不上嗎……很難一下子相信。”

如果相信紅陽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有戶籍、在某家企業作為上班族工作的男性其實是變身為人形的人外之人。就是這樣。

也許確實不是不可能的，但突然這麼說，礙於小晶他們心中的常識，根本無法理解。

“(看伊斯塔爾的樣子，應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抱著進行說明的紅陽的席恩不僅沒有否定，反而連連點頭。也就是說，席恩也知道這是事實。

不管理解得多麼不到位，事實就是事實，應該接受。

小晶也很清楚，這是她與外界社會的交往方式，她用視線催促著光葉繼續說下去。

“於是，我以普通人的身份上了小學和中學，因為學費便宜，進了士官學校，就這樣當上了軍人。”

“請等一下。也就是說，你不是作為間諜加入人類軍隊的嗎？”

“是的……我覺得你可能不相信……”

光葉只是作為一個人選擇了成為軍人的道路，玉藻前的意圖並沒有參與其中。

在某基地以一名普通軍人的身份生活的他，在大約半年前迎來了轉機。

“休了很久的假回到老家，小姐突然來問我：“你能做我的眼睛嗎？”

“啊……好像要說。”

“別說了，那個女人。”

講述著過於唐突且複雜的轉機的紅陽和控制在他旁邊的紫菀和朱月的眼睛凝視著虛空。

也許三個人都回想起了被玉藻牽著鼻子走的記憶。

“然後，休假結束回到基地，接到調職的命令，就這樣坐上了‘迷霧’，一直到現在……”

“……原來如此，怪不得不像間諜。”

原本只想著正常工作的高陽，有一天突然被逼著做間諜一樣的事情。

對於既沒有接受過諜報員的訓練，也沒有心理準備，而且無論怎麼想性格上都不適合的高陽來說，這是相當大的負擔。

“(可是，一回來就馬上調令……)”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玉藻前一定是讓紅葉被分配到“迷霧”的。

那是用魔法操縱相關人員的方法，還是有人接受了她的請求？

不管怎麼說，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人造軍內部的人事安排完全按照玉藻前的意願是不太理想的。

“那麼，你具體向外界提供了哪些資訊呢？”

“嗯……基本上是指席恩大人。”

“席恩……”

對於紅葉的回答，幾個人都歪著頭。

席恩本人混在那幾個人中，這一點很難說。

“不，對我這樣的一介妖狐來說，‘天神子’大人簡直就是天上人……說實話，光是現在被抱在懷裡，我就怕得要死……”

“啊，原來如此，你對我特別害怕的就是這個……”

因為重新說了這句話，黃陽似乎回顧了自己的狀況，在席恩的臂彎裡開始微微顫抖。

似乎接受了的席恩溫柔地撫摸著那樣的他。

“請不要那麼客氣。我確實是神子，但也不是什麼高人一等的東西。”

他抬頭望著說話時夾雜著苦笑的席恩，光陽身上的緊張感稍稍消失了一些。

“席恩大人……”

“嗯，好癢……不過，讓你馬上修好也不太可能，我還是希望你能慢慢地、再冷靜一點地對待我。”

“是吧？”紫菀微笑著對他說，紅陽無言地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重新開始回答米思米的問題。

“剛才我也說了，主要是把席恩大人的事告訴了公主。”

“這個嘛，你不覺得奇怪嗎？席恩坐上‘迷霧’純屬偶然，應該不是半年前就能預料到的事吧？”

席恩之所以會乘坐“迷途斯坦”，是因為第七人工島的事件為開端而暴露了真實身份，而“迷途斯坦”正好是預定啟航的航班，這些巧合疊加在一起的結果。

即使擁有再強的魔力，也能如此預見未來嗎？

“公主也說席恩大人乘坐‘幽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雖然她也說‘這是很像她的選擇’……”

“也就是說，光陽被帶上‘迷魂湯’的原本目的和報告席恩的工作是兩碼事？”

“我想是吧。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洋陽微微歪著頭，不像是在說謊。

從他的舉止來看，他根本就不是會說謊的狐狸。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對席恩少爺有那麼大的執念嗎？”

“你有什麼企圖？”

“怎麼可能！倒不如說今後不要再讓席恩少爺來找我了。”

如果席恩受到玉藻前的特別重視，傷害他就等於與擁有強大力量的暴君為敵。

正因為朱月理解問題中玉藻前的力量，所以他也很清楚輕率的行動可能招致的巨大風險。

雖然這麼說，但臉上並沒有什麼嚴肅的表情，看來朱月也和席恩一樣是個吃不下的對手。

“總之！稻川船員主張沒有洩露人類軍隊的機密，對吧？”

為了把話題拉回來，米思米用強硬的語氣確認了一下，紅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而且，大概把人類軍隊的情報告訴公主也沒什麼意義吧……”

“啊……這麼說來，我和電子裝置簡直是天作之合。”

在這個時代，人類軍隊的所有資訊幾乎都是電子管理的。也就是說，不使用電子裝置基本上無法閱覽。

雖然也有口頭傳達等手段，但資訊傳達的效率會顯著下降。

“不，就算再怎麼不熟練，也能閱覽傳送來的資料吧？”

“太天真了，眼鏡副艦長。說起來我並沒有說不會用，只是說性格不合……”

席恩露出平時不太會露出的認真表情，而高陽卻頻頻點頭，就連米斯蒂也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

“說是天熱，就把電風扇開啟一看，結果不知怎麼就爆炸了;說是想看看人間百態，就一起上街，結果自動檢票口誤機亂髮……”

“我被要求做間諜的時候，也準備了那個終端。但是，公主一碰就宕機，傳送的資料也破損了打不開，最後放棄了……”

從他的話來看，這完全是在使用之前的問題。

這些故事無論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但一想到對方是連席恩都害怕的大妖怪，就會覺得可能是類似超常現象的事情。